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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消失不见了,心里还有些消沉。 外人都说徐州朱家家室安宁,朱家家主与夫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他确实很少看见父亲与母亲有口角争执,却也没见过他们如同柳城夫妇那般亲切和睦过。 朱离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先去给朱诺请安赔罪。 朱诺坐在那里神色淡淡的,没再苛责他,也没安抚他,只说了两句话就打发他去陪秦氏了。 朱离再去见秦氏时,秦氏已上了新妆,看不出之前的伤心颓丧,留朱离一起吃饭,且着实安慰了朱离几句。 秋日天气渐短,等下人撤了碗筷,已是未时正,朱离听着外面衙役们开始行动,他劝慰秦氏:“娘亲,您别忧心,这件事情自有官府彻查的。” 秦氏只笑了一下:“是啊,官府!我才听说你还在问屋里的人,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朱离有些无奈:“没有。只是那林步月到底死的冤枉!娘亲,若不是儿子混账,新婚之夜跑去了倚欢楼,林步月就不会死罢,都是儿子行事孟浪惹的祸!儿子想着多问一问,早日破了这案子,也好给林家一个说法。” 秦氏在朱离头上摸了一把:“没有千日防贼的,要是有人真要林步月死,你哪能看得住!再说……”秦氏又打住了话头,低头笑了一下:“也罢,你想跟着官府查一查,那就去吧,人家都开工了,去吧!” 朱离一径告辞出来,看官差们挨个儿问朱府里剩下的仆妇下人,他一过去便被拦住了,却是根本不让他近前,不让他参与。 朱离见跟着官府问讯行不通,正想自行其是,哪知啥听闻被派去问询贺喜宾客的官差和那些人起了矛盾。 当日来朱家贺喜的不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侠士,便是生意场上的人精,哪个能是个寻常官差唬得住的,一有人反抗,便有人推波助澜,一时间闹了起来。 朱离从中调停,赔了不少的不是说了不少的好话,人家到底看他是朱家少爷的面子,才肯和官差们说上几句话。 这波官差见朱离还有这能耐,这才让朱离留在跟前帮忙,挨个儿问完了宾客,已是将到酉时,朱府这边的人都问了个遍,却也没什么可疑的人。 官差们累了一天,这时也都收了工,只是还派围着朱府,里面的人一概不许外出。 朱府的人已经问过了,明日官差自然要问林府的人,要问喜婆喜娘,送亲的人等等,朱离一边想着,一边顺路拐进了一边的偏房,是官府划出来隔离林家陪嫁人家的地方,那些人各个看着朱离的眼神十分不善,朱离无从辩解,只得恭敬致歉。 隔着一道院门,里面住的便是喜婆喜娘,这些人还跟他先时一样,一身颜色鲜亮的衣裳,无法洗浴,身上的胭脂气聚在屋子里熏人欲醉,这时饭菜端了上来,没人看见朱家少爷,都迅速围聚了过去,只一个瘦削的喜婆走了两步,回头看了朱离一眼,她倒不去吃饭,绕过众人回了屋里。 朱离不禁愣了一下。 朱家出了这样的事,连累所有人被拘在朱家不得自由,旁人怨愤也是应当,只是这个喜娘对他的怨愤格外不同! 朱离无奈地摇了摇头,恰有小厮来寻他,他便转了回去。 这一日府中菜蔬没有进账,又耗费巨大,厨房费尽心力,做的是桂花粥,闻着一阵馥郁的香味,朱离吃了两口,才觉心情舒展了些。 第二日清早官府的人便又浩浩荡荡地来了,朱府门上的守卫也换了一轮。 朱诺使得力气也不算白使,这一日官府虽然照常来问话,但对已经问过话,排除了嫌疑的宾客们,官府终于允许他们离开朱家了。 虽然离开之前经历了一番排查,但有朱诺殷勤致歉,有朱家随手送的礼物,宾客们大都心情舒畅地走了,只是朱家的人还不能外出,未经盘查的人不许外出罢了。 今日衙役们分了几波,去问林府陪嫁的问林府陪嫁,问喜娘喜婆的问喜娘喜婆,只是官差们大概回去后得了训示,这次再也不许朱家少爷掺和了。 好在这次审问的这些人都是些市井百姓,稍微有头脸些的,也不过是林府里的婆子,翻不出什么浪来,不需要朱少爷调停。 朱离在那隔离了林府陪嫁和喜娘的院子门口怅叹一声,闷闷地转身离去,才走了两步,便听见里面一片喧哗,却是喜婆里有人犯了急病,耽搁不得,正往外面抬去。 朱离见那被抬出去的喜娘躺在门板上浑身抽|搐,口角流出一串血沫,这等人命关天的事,他忙过去搭把手,却见那喜婆难受地揪着自己衣领,一双手背上挣出了几股青筋,脸色也是一片惨白,微开的眼眸里一点神光都没有,这可不是昨晚那瞪了自己一眼的喜婆! 朱离疑惑间,已跟着抬着木床的人走出了那一排偏房,远离了那些脂粉香味,微风轻动间,朱离闻见一阵似有还无的香味,再看那喜婆时,惨白的脸上泛出一阵晕红,额角鼻上布满汗珠,嗓子被堵住似的憋着气,这症状是…… 朱离心头念头只转了一转,已伸手拽住了门板,他转身吩咐:“问厨房要些催吐的东西,还有糖水,快!再去请个郎中!” 差役们大眼瞪小眼看着他,他哪里还有空细说,只匆匆说了一句:“这是食物中毒!”便一边从背心上揪起那喜娘,一边在她中脘、建里等xue位上重重敲了几下。 那喜娘被朱离提着,登时呕吐了起来,差役们嫌肮脏,都躲远了几步,朱离却不敢松懈,还在那人xue位上按着,那喜娘只挣得眼角泛泪。 不一时祥伯便带人提着催吐的药水赶了过来,一看朱离衣袍已沾了污渍,忙拉了一把朱离:“少爷,小的来吧!” 朱离体谅朱祥,自己已沾了秽物,也没必要再带累旁人,朱祥拉了他几次他都无动于衷,自己动手灌了那喜娘一嘴的催吐药,拍着背逼着那喜娘呕地昏天暗地。 救命要紧之际,再也顾不上男女之防,那喜娘吐得又难受,又被折腾地没了力气,咬着牙关不张嘴时,朱离便硬用手劲捏开她的嘴,几次下来,那喜娘两颊下面已肿起了青痕,旁观的人都觉得疼。 朱离灌那喜娘喝下最后一口催吐的药,看那喜娘已吐得只剩下黄水,才将她拖到离秽物远些的地方,也不顾那喜娘挣扎,硬灌那喜娘喝糖水。 他也是闲来无事看到的偏方,此事事态紧急,只能先试上一试! 旁人在一边,一面是悬着心记挂着这喜娘的生命安危,嗔怪朱家请的郎中还不来,一面看着朱家少爷手脚并用地和那个长手长脚的喜娘憋着劲的折腾,朱离不能动武,被逼的手忙脚乱,却也真的好笑。 但好笑不过一时,只见朱家少爷不知怎么,忽然愣了一下,他放下了手里的糖水,竟直伸手摸到了喜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