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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至今为止所能想到的,对于自己而言最为尴尬的一件事, 就连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脸上有火在烧, 如果中间有哪一环出了岔子, 有哪一秒没能撑下去, 半途夭折, 他和薛城大概也走不到现在。 好在牵手走过泥潭,没染一身泥,倒是雨后天晴见到了彩虹,从此海阔天空。 陆亦温回忆往事时颇有感慨,他这性子被高考磨得暂时没了脾气,想起以前那些事,不管好些坏些的,嘴角都有带着笑。 他想起自己和薛城从小别山回来,薛城去找白玉阿姨聊天,谈心到后半程,被骂得狗血淋头,还得听着陆亦温的劝告,什么话都不敢反驳,恹儿吧唧的,尽点头,着实可怜。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被骂着从家里出来,就站在大马路口徘徊,哪儿也不去,怀疑人生,最后是陆亦温在东街口把人找到,然后带回了家。 就,陆亦温想起薛城那会儿的模样,就得笑死,他去捂嘴,弯低了身体,还是没忍住漏了些声,薛城一蹬腿,挠着眼睛翻身,醒来了,下意识去拉陆亦温的手,问:“没睡着?” “睡了。”陆亦温滑入被中和他一起,“还能再睡四个小时。” 薛城牵着他的手睡:“嗯,明天要吃什么?” 陆亦温打哈:“随便吧,你靠远点,热死了。” “行。”薛城嘴上好说话,人却没动,陆亦温没再说他,就着勉强的姿势闭眼,脑袋偏向薛城肩膀,蹭着他的发,觉得莫名安心安定,终于沉沉睡去。 五月中,外边成了火炉子,高温铺天盖地无孔不入,陆亦温中途生了一场病,空调病,吃药吃了好几把,才把毛病勉强压了下去。但人动不了,懒洋洋地倒在位置上,望着薛城的侧脸发呆,觉得自己跟要死了一般。 薛城做完作业立即去摸他的烧,下午温度计坏了,还没来得及去买,而他自己本身体温偏高,摸不出是好还没好,想了一会,忍痛去叫前面两人。 韩知立即搁笔,说:“包在我身上!” 他那手冰冰凉凉,贴着陆亦温的额头一摸就着,老中医式胸有成竹地判断:“还烧着。” 陆亦温听了,嘴角垂了下去,几乎要没气了,韩知安慰他:“但是温哥,不严重了,明天肯定就好。”陆亦温这才又活了起来,有点气了,哑声说,“谢谢。” 韩知因为多摸了几秒钟,被薛城赶回了原座位,韩知被赶走前嚷嚷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温哥是你的金宝宝,碰都碰不了。” 薛城说:“你也可以找个金宝宝养着。” 韩知嗤声:“我要做别人的金宝宝!” “可惜咯。”薛城跟他耍嘴皮子,“可惜韩知找不到。” “会找到的。”韩知说,“这张脸不是白生的,这身才艺不是白学的,存在即合理。” 郑召召没忍住,加入磨嘴皮子阵营:“请问韩知先生你有什么才艺?” “善解人意算吗?” 几人没忍住,就连病中趴在桌上的陆亦温都弯了弯嘴角,薛城见了心情也好,一点一点摸他的脸,轻轻安慰:“明天就舒服了,烧快退了,读书不着急,咱都会了,这次还考第一。” 陆亦温又柔又软:“嗯。” 薛城很少看到他这幅样子,陆亦温像是把他后几年的虚弱悉数透支了过来,人软得似是没了骨,薛城稍微把他拉起来摆正,他又轻飘飘地倒了下去,倒在薛城给他放好的细毯上。 薛城有一种想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安抚的冲动,想抚摸他的后背,亲吻他的脸颊,把他当一个孩子照顾,可惜教室人多嘴杂,薛城忍了会,迫于现实压下了,抽了张试卷刷了几题。 他的成绩突飞猛进令人咋舌,没有一飞冲天,哪有这样的奇迹,其实既有陆亦温的功劳,也有他自己努力的结果,当然他爸他妈在他身上花的钱也有不少,单是一对一的补课老师,也跟着他有一年半,不敢懈怠。 如今薛城状态好时甚至能考过陆亦温,不过偶尔才有一次,多数时候他是全班第二,不够,还是不够,他想要和陆亦温考同一所学校,即便丢下几分,都有可能剥夺他往后四年的逍遥。 高考终于来了。 陆亦温深呼吸,拽着的笔袋掉在了地上,因为紧张,他从早上起床都没有说过话,笔袋掉了的时候他有些茫然,终于想着要去捡,薛城先他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别紧张。”薛城把笔袋塞还给他,捏完左边捏右边,把一帅哥玩得不成样子,还说,“温哥肯定考第一。” 陆亦温点头:“考好了,爸妈会很高兴,不能考差。” “不要有负担。”薛城给他整理衣服,“好好发挥,考完我带你出去玩。” 陆亦温终于有心情跟他贫嘴:“是我带你出去玩,别弄错主语了。” 韩知歪头看了他们一会,虽说狗粮天天吃,但今儿的狗粮似乎和以前的有些不同,大概是味道更加甜了,他生出了一点羡慕的心情,不是一点,其实是很多。 韩知因为这些羡慕的情绪,脑子抽了,也想要找个人安抚他焦虑的心情,于是走到郑召召面前,把笔袋抛在他的脚边,如法炮制。 郑召召:“???” 韩知理直气壮地看他,言下之意,你帮我捡捡。 郑召召说:“你脑子发神经了,还是又发sao了,学温哥干什么,怎么考前突然不对劲了,没事吧,别太紧张,好好发挥就行,又不是考清华北大,一般水平肯定够得上,喂,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竟然,竟然,韩知想,竟然觉得有点感动,果然是单身太多年,看着郑召召都觉得可口了起来,啊召召皮肤真白,召召长得真好看,唉他好像跟我一样高,软软的,算了,还是做姐妹吧,以后有我韩知一口吃的,就少不了我姐妹一份。 韩知心中百转千折后,从岔路回来,终于又回到最初的起点,人也正常了,叹了一口气后准备自己捡笔袋,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正巧一脚踩在笔袋边上,于是顺其自然地弯腰捡了起来。 “谁的?”郑君拎着问,“韩知,你的?” 他把东西还给韩知,韩知忙说谢谢,抬头看了郑君一眼,他在刚才刚夸完郑召召长得漂亮好看后,再看到和郑召召长相相似的郑君,不由想道,郑君生得很有男人味,这和郑召召有很大不同。 一种相貌因为稍稍改变了面部棱角,在锋利的眼神衬托下于是变得截然不同,各有各的好。无论是阅历见识亦或是其他,郑君都虚长韩知不少,韩知瞧着他,不由就从其中瞧出了自己未来男朋友的影子,他以后找男朋友,也要找这种看起来可靠的,当然,太凶的不能要。 郑君见韩知眼神迷离或者说是迷茫,想起今天高考,于是按捺性子和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