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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恍然大悟。 警惕,是过剩的警惕在作祟。 但真奇怪,为什么单单是这两个地方?他在防备什么?这里有什么?大厦有什么? 威廉在自己的单独住所能够表现轻松,在这两个实际安保更健全的地方却时时刻刻绷紧了神经,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防范的是熟知他的人。 熟人,或者换种说法,家人。 见鬼。马尔斯瞪着床头柜上的骨瓷台灯,就仿佛是在瞪着他那些只会差使人的无用上级。为什么中情局没有关于莱昂家族更为详尽的卷宗?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们可是军火贩子!难道不该像正经美国公民一样被24/7监控窃听吗?含糊其辞的档案要让他怎么满足自己的需要? 想要从死xue上瓦解敌人,你得先熟知他的一切。马尔斯遵从并能熟练施行这通法则。 更何况在爱莉口中,这句话还可以演变为:想要完全地俘获恋人,你就得拿出身为高级间谍的基本素养。 ——恋爱与克敌没有实质的区别。 适时运用基本法,马尔斯提醒自己。如果敌人不给你机会,那就自己创造机会。 威廉总不会永远对他敷衍了事。 想通了这点,他也就大度地不再计较几个小时前,威廉既没说他想听的更说了句他不想听的这件事。 时钟即将指向六点,暴雪已停,天色仍旧黑暗无边,冬日的天总是亮得晚些。他的时差还没倒回来,不想离开威廉的身旁却又按捺不下晨练的心思。 和威廉练习zuoai技巧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晨跑的计划也因为屋外的冰雪而被迫放弃——他不想没被人打断过腿,却因为踩上冰而滑断了腿,那未免太可笑了。散步倒是个可行的方案。 马尔斯勉强接受这个决定,下床穿上简单的衣物,他倒是有段时间没接触过T恤衫和居家裤了。 路过威廉床边时他踩到了条毛巾,他盯着那毛巾看了片刻,随即想起威廉曾用它做过什么。马尔斯勾起嘴角牵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俯身捡起它放到了男人熟睡的脸旁。 讨厌我的气味?那就多闻闻熟悉下吧。他坏心眼地想。 早晨的庄园寂静无声,马尔斯就像是在自己家中般自如自在地漫步。他下意识地用双眼记录所看见的一切,并丝毫没对自己带着特工意味的举动感到任何不妥,反而嫌弃所展现的信息太少了些。 走道里没有人,头顶的水晶吊灯却辉煌大亮。金黄流苏垂垂坠下,和地毯同色的厚重窗帘遮挡了窗外的一切。走道两侧,他注意到昨天还摆放着的花束已经被处理不见,只余下空荡荡的瓷花瓶立在精美华贵的金边摆桌上。有时他会看到一幅两幅壁画,风景的、人物的、乱七八糟看不出什么玩意儿的——真抱歉他的头脑不为艺术而生——总之,没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 他沿着长廊漫无目的地行走,一直到主体为墨绿的布置转为殷红,他也没能望见走廊的尽头。马尔斯顿时懊恼,他早该计个时来测算走道长度。 正左右交战着是否从现在开始计时,一道从不知哪里飘来的细微笑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孩子的声音。马尔斯站住了脚,在锁定方向后毫不犹豫地迈开长腿。这栋宅子里有小孩?他没听威廉谈起过。事实上,威廉根本没向他讲过太多关于这里的事,他只说自己是回来休假的。 马尔斯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加速前行,孩童的欢声笑语更为清晰。 他看到了一个大门开敞的房间,里面没开灯,黑漆漆的一片就像是去往未知的通道,而马尔斯半点也不迟疑,一步未歇地踏了进去。 这像是间放映室,他第一眼看见的是块巨大的荧幕,影像里,一个rou嘟嘟的白金发男孩正缠着名女士叫嚷着抱抱。 马尔斯一眼认出了那位女士,那是威廉的母亲。 …… 突来的脚步声冲破了独属艾德里安一人的世界,他支着下巴侧过头,就见名面生的黑发男人随心所欲闯进了房间,还带着一脸浪荡的心花怒放,“a真可爱,这是威尔?” 艾德里安在发现他是谁后黑下了脸,“这是格里芬。”他沉声说,坐着的姿态依旧闲适,但那对淡漠深邃的目光却冷冷投向来人。 “……”马尔斯对着荧幕里乖巧的男孩左瞧右看,最后,觉得胃里有些恶心泛滥。 “报上你的名字,年轻人。”艾德里安给自己倒了杯酒,红色酒液在杯中蓄满至三分之一。修长手指端起杯脚,他漫不经心地啜饮一口,视线越过杯沿上方,盯牢了对面的男人。 马尔斯愣了愣,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低头看过去,目光恰好与艾德里安的相接。在那头象征性的金色长发映入眼帘的时候,他不用想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这人的面孔分外眼熟,名字更是如雷贯耳,不仅仅在社会新闻,更是在中情局内部。马尔斯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见到这个人——这位被载入荣誉名册,并在纪念墙上留下一颗星却活着回来了的男人——艾德里安莱昂。 不过……马尔斯对那不可捉摸的审度回以漠然的注视,见到局里的传奇人物并没有让他产生丝毫的感慨,或者什么情绪波动——他甚至毫不在乎对方身为威廉父亲的身份。但既然艾德里安开口了,他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你好。”马尔斯道了声早安,俯下身微笑着伸出右手,“我是马尔斯。” 艾德里安一腿伸直一腿曲起,背靠沙发面容安闲地坐于地上。他没有搭理面前的手,只慢条斯理饮尽了杯中的酒。马尔斯没有得到理睬,却也没感到被轻视,他收手回身,恢复了站姿。 看了看自斟自酌的男人,又望向另一侧荧屏上仍在播放的影像,马尔斯毫不拘束,或者说,肆无忌惮地挑了块离对方不近不远的地,有模有样地学着长发男人的姿态,一屁股坐到了地毯上。 总算有了个能得知威廉童年的机会,他说什么都不会放弃。 艾德里安倒酒的动作因为黑发男人的自说自话滞了滞,随后手腕稍倾,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斟酒。 “埃德蒙兹?”清冷的声音从身旁传来,马尔斯挣扎着从影像上撤离目光,一扭头,一杯醇香的红酒出现在了鼻子下方,他看向递出酒杯的男人。 “是?”应声之后他才想起自己没报过姓氏,不过这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反正他家只剩了他一个人,有时候马尔斯认为这对他的职业来讲是件好事。 男人抬了抬下巴,动作优雅恰到好处,多一分显得无礼且有失风度,少一分则展现不出那份从骨子里溢出的居高临下。他示意了下仍端着的酒。马尔斯偏了偏头,从容不迫地自他手中接过。 那股冷淡的视线从他身上转去了屏幕,马尔斯本以为这终于代表了社交的结束,却没料到艾德里安紧接着开口:“英国之行有什么收获?” 知道他的全名就算了,这家伙又是从哪儿得知特别行动组的保密任务的?莱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