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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动了真心,溶溶怕她难坚守,只好又叮咛一遍。 “其实世子对你也是有那心的,只是现在……” “快别提我的事了,等咱们回了府我就同世子说落梅的事,他一答应你立马带我去见见韩大娘。”韩大娘的夫君在外做小生意,必然对京城的三教九流都很熟知,溶溶若对落梅有举荐之功,想必往后在京城讨生活会便利许多。 蓁蓁点头,“落梅性子不错,想是同我合得来。”说着说着却又落了泪。 溶溶知道她是舍不得自己,眼见得马车进了京城,忙指着外头的绸缎庄打岔:“咱们的衣裳都是府里做的,等我歇假出府,看看市面上有什么时兴的样式,给你买一件。” 侯府的大丫鬟每一季都能做一身新衣裳,溶溶往日要接济家里,基本没自己添置衣服首饰脂粉的,蓁蓁独个儿一身轻,偏她不爱跟其他院的丫鬟凑一块,有假的时候也多在府里呆着,听到溶溶要去京城里逛,她顿时有了兴致,“你哪日去,我也想跟你一块逛绸缎庄,看看镯子钗花的。” “你能跟我去我当然乐意,可是咱俩都歇假了,世子那边怎么办?” 蓁蓁早想好了主意,“回头我问问世子哪日会出门,到时候我只出去玩半日,赶在他回府之前回去,他不会说什么的。” 溶溶却觉得不妥,谢元初虽然宠她们,但同时给大丫鬟放假这种坏规矩的事谢元初不会答应。 然而溶溶却猜错了,到府之后蓁蓁就在书房向谢元初禀告了这件事,谢元初略一沉吟便应下了,还说哪日想出去都行。蓁蓁觉得高兴,但她也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只是她回屋后没同溶溶说,生怕自己瞎猜又惹恼了溶溶。 谢元初在书房中若有所思,没多一会儿他的亲随新竹就进来回话了。 “怎么说?” “没见着福全公公,是他的徒弟王公公出来递的话。王公公说,事情福全公公都知道了,说赎身好。” “下去吧。”谢元初挥了挥手,独自坐在书房,反复品着“赎身好”这三个字,过了一会儿才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伸出手指扣了扣桌面:“确实是赎身好。” “世子,侯夫人请你过去说话。”新竹在书房外面说道。 谢元初收了心神,披上大氅便往母亲的正院去了。 侯府翟氏今年四十二岁了,因着常年茹素的缘故,看着有些瘦削,但目光清亮很是精神。当初她生谢元蕤时吃了大苦头,绝望之中发愿若得救愿意余生青灯古佛为伴,后头母女平安了,侯夫人就在侯府中置了佛堂,茹素念经。 “母亲,回府之后没来请安,是儿子错了。”谢元初走到侯夫人作揖赔罪。 翟氏看到谢元初,哪里有什么责怪的意思,“坐下吧,我就是有几句话想问你。” “母亲可是要问元蕤的事?” 翟氏见儿子猜出自己的意思,不再多言,重重叹了口气,“前儿娘娘召我进宫时,提了太子妃的事,我便接了话,只是我看娘娘心里还是没定的,若是太子殿下有意,这事就十拿九稳了。”她说完,却没等到谢元初的回话,不禁抬头惊讶地看着儿子,“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殿下对元蕤无意。” “母亲真想把元蕤送进东宫?” “元蕤咱们家最小的孩子,从小我和侯爷就偏宠她一些,一直没肯让她早嫁,只想在身边多留几年,不是我想攀龙附凤,凭着咱们家的地位,她嫁到哪里都是一样过好日子,偏她跟魔怔了似的,一心想嫁给太子,若是强逼着她嫁给别家,她只怕会闹起来。这次你回来,找她问话不也一样吗?” 谢元初被母亲说的哑口无言,闷闷点头。 “别光点头,倒是说话呀?殿下怎么说的?” “他说聘谁为太子妃都可。” 翟氏微微一怔,隔了一会儿轻声道:“只要殿下没有断然拒绝,那就是有戏。人心都是rou长的,日子长了就算是冰块也会捂热的。” 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言语,谢元初想起了当初他成亲之前母亲对他如出一辙的叮嘱,淡淡道:“男女之事讲究的是缘法,强求不来的。” “你还是在怪我,”翟氏呆愣,片刻后眼睛里就有了泪意,“你怪我替你把宜兰娶进门,我就晓得,你回府之后不肯到宜兰屋里歇一晚,都是做给我看的。” 谢元初心中的确有怨意,偏他是个极孝顺的人,见母亲一哭,登时心软了,“明明在说元蕤的事,怎么变成说我的事了。” “那我问你,为什么你回来这么久,都不去宜兰屋里歇一晚?” “母亲如今在吃斋念佛,这些事就别管了。” 翟氏狠狠瞪谢元初一眼,“若不是你媳妇哭到我跟前了,我才不管你屋里的事!” “她哭到母亲跟前了?”谢元初有些诧异。 “你别怪她,她再是世家贵女,再有涵养,被你冷落这么久心里也委屈啊,她跟我哭,总好过去娘家哭。” 谢元初听到这里,语气有些许不耐:“世子夫人该有的宜兰都有了,偌大一个侯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一手掌管,母亲和父亲待她如同亲生女儿,她还有何委屈?” “一个女人没有夫君在身边,这还不够委屈?”翟氏听着谢元初的分辨,也渐渐有了恼怒,“你从军中一回来,就带着那两个美貌丫鬟去温泉庄子小住,你要风流我不管,可总该到她屋里歇一晚吧?咱们静宁侯府总要有嫡子的。” “母亲,蓁蓁和溶溶并不是我的女人,虽然是我的婢女,可她们都是清白姑娘。” “清白姑娘?”翟氏自是不信,便道,“若真如你所说,那过阵子我就给她们配人家了,都十八了年纪不小了,拖着不婚配显得我们侯府刻薄。” “不牢母亲费心,溶溶已经跟我说过要赎身出府了。” 第19章 “赎身出府?”翟氏蹙眉,很是不解。在侯府做到大丫鬟,婚配后即便不能留在侯府做管事mama,也能去外面帮着侯府管庄子管铺子,要体面有体面要身家有身家,从来没听说谁要赎身的。 “溶溶在京城外有家人的,她一直想早日赎身回去跟家人团聚的。” “团聚?”翟氏笑着摇了摇头,“她这年纪回家用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了,在你身边呆了这么久,真能安心出去嫁人?那丫头最爱往你身上粘,你就可劲儿糊弄我吧。可别是我不答应你抬姨娘,你就打算置外室吧?” “母亲怎么想我不打紧,往后关于溶溶从前那些话切莫再提了。”谢元初肃了神色,正色对翟氏道。 翟氏听他这种语气对自己讲话,对溶溶显然是维护至极,顿时有了气。 不等翟氏发作,谢元初便道:“母亲可知,这次去温泉庄,溶溶得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