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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僵持着的两个人,似乎都放松了下来。 郑洵惦记着跟他好好谈谈,也惦记着到底如何才能让余恪白开口把自己留下。 他问:“那小子干嘛去了?” “谁?” “早上你送走的那个。” 一提到高扬,余恪白有一瞬间的失神。 郑洵不高兴了,有些吃醋的说:“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们俩……不可能,你喜欢的是我。” “你到底哪儿来的自信?”余恪白很少会跟人这样说话,他永远都是谦逊有礼的,当然,也并非从小就是这样,性格的转变完全是从家逢巨变开始的。 郑洵看着对面的人笑,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样时不时吐槽两句的余恪白,这样的场景,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你现在这样真好。”郑洵脱口而出,“我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了。” 余恪白的眼睛垂了下去,抿了抿嘴唇,低头继续吃面。 “我是不是说话总惹你不高兴?”郑洵问他,“我要是道歉,你能接受吗?” 面对郑洵的问话,余恪白根本没法回答。 他从来没怪过郑洵,只是觉得伤心。 自从家里发生变故之后,他就极度自卑,跟郑洵的关系也让他觉得自己始终见不得光,哪怕分开之后,也并不觉得真的迎来了重生,相反的,那段经历对他来说是一个枷锁,永远挣脱不开的,更何况,他还发现自己爱上了郑洵。 这种感情,他一度觉得是不可容忍不可原谅的。 爱上谁不好,爱上了跟自己做身体交易的人。 他不会觉得郑洵曾经侮辱过他,但他也不会认为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 那段时间,郑洵结婚,余恪白但凡看到情侣或者夫妻就能想到他。 没有人给他设陷阱,他却为自己打造了一个囚笼。 他将自己关起来,不接受任何人,也不走出去迎接任何人,只远远的看着,而他看着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郑洵。 那样的生活其实挺难熬的,可是过来了,就觉得没什么了。 只是,这个人再次这样闯进自己的生活,多多少少是会惹人心烦的,不是烦别的,只是在烦,如果有一天,他又离开了…… “我吃完了。”余恪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起身把碗筷放进了水槽里。 “我无家可归了。”郑洵回头看着他,“他们让我跟梁潇复婚,我不答应,跟他们断绝了关系。” “啊?”余恪白震惊的回头看着他。 “真的。”郑洵说,“我要是有一个字骗你,我就这辈子都不举。” 这个誓发的可是够毒的,郑洵想,要是都这样了余恪白还不信他,他就真的没办法了。 “为什么?”余恪白说,“梁潇……不是挺不错?” 说完这话他才想起来,梁潇给郑洵戴了绿帽子。 他突然觉得很解气,这么多年郑洵没少玩弄别人的感情,现在被戴绿帽子,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他觉得自己这么想很邪恶,一点儿都不善良。 “小白。”郑洵抓了抓头发,无奈地说,“以前是我不好,但现在我想清楚了,咱这辈子也就几十年,能活到八九十都是幸运的,虽说怎么过都是一辈子,但谁不想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过呢。” 余恪白转过去低头洗碗,小声说:“郑洵,你今天说话很rou麻。” “可都是真心的,我来找你就是想说,你真的考虑一下我吧。”郑洵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拿过了他手里的碗说,“以后家务活都交给我,什么都交给我,虽然我以前没做过,但这东西难不倒我。” 余恪白微微抬头看他,郑洵的嘴唇凑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躲开。 郑洵激动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他们嘴唇相贴,没有进一步的接吻,只是这么安安静静的触碰着。 家里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郑洵在脑海里捕捉到了一个词:最初的心动。 那种怦然心跳的感觉,无数次出现在爱情电影中,他从前没想过,原来这是现实世界真实存在的。 余恪白的脸慢慢变红,然后微微收起下巴,低下了头。 郑洵有些得意,咧嘴笑着看他。 “高扬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余恪白对他说,“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直到跟你爸妈和解。” “小白……”郑洵抬起手要拥抱他,但余恪白立刻后退一步,然后丢下一句话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说:“我没有要接受你,把碗刷干净,然后去收拾一下客厅。” 余恪白跑回了房间,剧烈的喘息着。 他抬手,用手背给自己的脸降温,觉得刚刚发生的事情简直就不可思议。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余恪白觉得自己一定是傻了。 郑洵的话,他一句都不信,可还是跳进了对方的陷阱里。 现在他开始后悔了,后悔让郑洵留下来。 他们俩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空间,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且,他想要的生活郑洵给不了他,只会将他原有的幻境击得粉碎。 可是,人总是这样,在面对喜欢的人时,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刚才的郑洵,表现得太像一个真心实意来求爱的人,那个清淡的吻,也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诡异的气氛让他思维混乱,做出了不理智的决定,可如果再出去告诉郑洵自己反悔了,余恪白也是做不出来的。 他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埋怨自己不争气,然后又不自觉的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声音。 余恪白觉得自己真的没救了,明明已经对郑洵死了心,可对方说了几句似真似假的情话,他就能乱了前进的脚步。 如果以后,重蹈覆辙,那就真的是自作自受了。 三十九 薛博渲接到齐尧电话的时候,正在吃泡面。 他又接了个活儿,一个杂志的稿子,一万字,两星期交稿,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他却才写了三千字。 “郑洵在你那儿吗?”齐尧说话从来不客气,对谁都是如此。 “不在。” “真的?” 薛博渲懒得跟他费口舌,挂了电话,关机。 然而四十分钟之后,齐尧敲响了他家的门。 薛博渲本来不想开门的,但外面那人吵得他烦,一个字都写不下去。 无奈之下,起身开门,门刚开了个缝儿,齐尧就挤了进来。 “什么味儿啊?”齐尧嫌弃地嗅了嗅,“泡面?” “不,”薛博渲一脸不耐烦,“臭袜子。” 不出所料,齐尧翻了个白眼。 薛博渲家非常小,是个一居的开间,进门之后基本上一览无遗。 “他真没在?”齐尧有些不相信,甚至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你要不要把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