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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跳着。 结束了? 侧耳去听, 不远处突然落下‘咔嚓’的声响。 “陆珣?” “……” 没人回应。 阿汀眨了眨眼睛,左手摸到砧板上的菜刀, 又问了声:“阿彪?” “……” 还是没回。 就在她要握刀柄时, 黑乎乎的猫从黑乎乎的阴影里蹦了出来。它垂着耳朵在门边走来走去, 不进来, 光是瞅着小姑娘喵喵喵的低叫, 委屈又生气地质问她:为什么喊他们的名字?我呢我呢为什么不喊我? 阿汀笑着招手:“珣珣过来。” “喵~” 这才对嘛! 猫非常好哄, 立马乐颠颠跑过来蹭手心。问它外头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它听懂没有,咬住她的裤脚就往外拉。 阿汀一直被拉到前门, 一眼瞧见阿彪。 他身材健硕,双手拿着粗麻绳。背对着她的脑袋本该是亮闪闪光溜溜的一颗,这时却突兀多了两道狭长的疤痕,淋淋淌着血。 再往旁边走,能看到被死死摁捆在板凳上的章程程。 她满脸满脖子的血痕交错,双手变成血rou模糊的两团。活像在刀口里滚过一圈的人,比阿彪更惨。 “喵喵喵!” 猫在脚边亢奋地绕圈圈,所过之处留下深色的小脚印。阿汀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你抓的啊?” “喵!” 猫得意洋洋地应声,旋即拉长身体搭她的膝盖。一只划破的小rou垫举得高高,朝她委屈巴巴的喵呜喵呜哭诉。 “它怎么了?”陆珣问。 一场人猫混战中数他手脚功夫最厉害,夜里看得清晰。所以其余人猫光荣负伤,独独他完好无损,仅仅衣裤沾点土,头发弄乱了而已。 陆珣走近过来,阿汀很自然地伸手,他也很自然的垂下头颅,任由她水葱似的手指来拨弄额前乱糟糟的头发。 “好像受伤了。” 她边回答边抱起猫,迎着月光摊开它的小rou垫,看到上头一道浅浅的伤口正在出血,几根尖锐的指甲要掉不掉,还粘着一团血丝、泥土和猫毛。 “肯定很疼。”阿汀轻轻嘶声,心疼到不行。 “死不了。” 陆珣脸上没多少同情,反而快狠准地戳一下猫的脑门说:“打不过就跑,教你多少次了?“ 他说的不是好话,他干的不是好事。猫感觉到了,直接扭头不理陆珣。自顾自嗲里嗲气朝小姑娘呜呜,就差挤出几滴猫眼泪博取同情。 阿汀向来心软,又是鱼又是rou给它许下好多好多好东西。猫高兴了,还用脚丫子踩陆珣的大腿,以此炫耀自个儿伟大的伤患待遇。 你没有哼! 陆珣挑眉:不公不母猫,你再张狂试试? 猫:我不试! 猫迅速收回脚脚,打死不让陆珣碰。包揽疗伤上药的活落在阿汀身上,猫缩在她怀里,疼归疼,但不太挣扎。 不出手伤人就行。 那边阿彪的捆绑大业完成,顺便掏光章程程的口袋。 这女人翻墙过来,随手捏着尖铁片与麻绳。理说兜里应该有更多秘密武器,结果翻来覆去的搜,除了崭新的火柴盒什么都没有。 奇怪。 阿彪不由得摸着脑袋嘀咕:“她到底干什么来了?用铁片撬锁破窗杀人?还是想躲在院子里逃保安?” 陆珣接过火柴盒,指尖推开。捡起火柴棒在盒边一划,旺盛的火光映在他寂冷的眼眸里,仿佛变成幽幽的鬼火。 他瞥阿彪,阿彪止声。 倒是半死不活的章程程抬起头,眼里迸射出浓烈的恨意,大喊一声:“还给我!” “太吵了。” 宋家夫妻许是摆摊太累,夜里睡得死沉。连带着宋敬冬疲劳过度,枕着收音机的午夜频道趴在桌喊睡着。 吵醒他们很麻烦。陆珣稍微动了动手指,阿彪便心领神会地绕到章程程背后,两手大力箍住她的下巴,粗声粗气地威胁:“让你说话再说话,不然揍你,听见没?” 听不见。 章程程所有力气都用来瞪着陆珣、瞪着他手里小小的火柴盒。无论火柴盒上下左右往哪儿移,她紧盯着不放。 看来这是个重要道具。 陆珣把玩着火柴盒,逗狗似的在手心里丢。又划了根火柴问她:“你来干什么?” “说话!”阿彪拍她的脸。 火在深夜里细细烧着,红红黄黄的摇曳。章程程凝望火光,仿佛透过它望见了别的什么,黑皮面上闪烁起得逞的光芒。 她忽然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胸脯剧烈的起伏。又被阿彪连声催促着,恍惚之下脱口而出两个字:“我来……” 半天没能接下去,陆珣追问:“来干什么?” 他有着双诡异的眼睛。 狭长眯缝,戾气横生,还染着非人的颜色。 章程程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煞的人,顿时生出被鬼被蛇之类的脏玩意儿对上眼的感觉。脊背一凉,冷水过脑般清醒起来,咬紧牙关不说话了。 “这娘们口风挺紧,折腾到这份上还不老实交代。” 阿彪又摸摸后脑勺,摸了一手血。他咋舌,试探性问:“要不打电话给公安局,让他们拉人回去审得了?” 陆珣点头。 阿汀猫手猫脚回房间里拿来电话,阿彪一连打四五次,对面不是信号不好就是无人接通。弄得他老爷们脾气暴躁,索性靠自个儿双腿跑去公安局抓帮手。 阿汀不太放心地叮嘱:“你让他们来,你别回来了。去医院看看伤,应该要缝针。” 说完还问他身上有没有钱,起身要给他取私房钱。 “不用不用,咱有熟的医院。” 阿彪连连摆手,跑得贼快。 留下陆珣仍在那儿肆意浪费火柴,火柴棒根根落地,章程程一张脸刹那变得狰狞无比。嘴巴被破布死死塞住了,仍唔唔啊啊的大喊。手脚甩得板凳吭吭一阵乱响。 “你来干什么?” 再问,章程程只管含糊不清地咒林雪春不得好死、咒宋于秋断胳膊断腿。 她把世上的所有凄惨的死法想尽了,用绝了,就是不肯正面回答她的计谋。好像知道自个儿事没办成,必须咬紧牙关不承认,免得背上各种各样的未遂罪名,永世不得翻身。 陆珣蹲下来看她,“真不说?” 她下意识转开脑袋逃避他的注视。只用眼角余光去留意,偷窥到他慢悠悠划火柴,手指捏着在空气里打晃。 然后朝她笑了笑。 这个笑容很反常,绝对不怀好意的。章程程瞬间意识到这点,奈何手脚挣脱不了束缚,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点燃的火柴接近接近再接近—— 滋啦的一点声,火摁灭在胳膊上。 啊啊啊啊啊啊!!! 火烧火燎的剧痛袭上头脑,章程程猛烈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