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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在朝中的苦心经营,更得益于邓翔兄弟在边关的武功煊赫。 轩辕晦双手无意识地抚过袖口纹路,“依王妃的意思?” “进,为何不进?”赵诩的口气也是淡淡,“不进是显得我们心中有鬼,还是怕了他们?” 马车再次向前,在黄沙上留下两条浅淡车辙。 轩辕晦凑近了些,“你说在陇州设伏的是何许人?” 赵诩有些好笑地看他,“我还以为王爷未卜先知。”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一时起意兵分两路,自己安然无恙,而宫里派来的护卫全军覆没?别说邓党,就是他自己也是不信的吧? 轩辕晦也不面红,“我自小便有个陋习,凡事呢,都喜欢和旁人对着来。原先这路线是礼部选的,想着那帮老古董,我就有些头痛,故而此番也真是凑巧了。” 赵诩眯着眼看他,轩辕晦不避不让,“你我夫妻,理当同心,怎么你还不信我么?” “恐怕是王爷不信我吧?”赵诩离他远了些,又拿起那本传奇。 轩辕晦在他身后笑笑。 直到车队停在凉州官驿,二人都一路沉默。 轩辕晦掀开车帘,无比潇洒地跳下车,又伸手给赵诩。 不知谁走漏的消息,说肃王带着新婚妻子就藩,官驿外被挤得水泄不通。地处边陲的百姓淳朴至极,人人都想一睹天家风采——尤其是传闻中风流倜傥的肃王连同沉鱼落雁的王妃。 于是乎众人所见的,是身高不足七尺的王爷,还有玉树临风的王妃…… 赵诩对周遭的惊呼非议置若罔闻,落落大方地执了轩辕晦的手下车,临进官驿门时,还对瞠目惊舌的众人拱了拱手。 “这王爷有了胡人血统,为何还如此之矮小?” 不知哪位情难自禁,嗓门略大了些,让肃王夫夫听了满耳。 “荒唐!”轩辕晦冷声道。 赵诩看着他头顶发旋,“王爷如今身量不足,全是因了年纪之故。如王爷这般的天生龙种,日后定会长成万一挑一的伟男儿。王爷只需好生用餐饭,切勿太过忧虑。” 他话说的好听,可轩辕晦却只听出讥讽之意,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便对身旁守宁吩咐道:“投拜帖去都督府,就说本王将在凉州停驻一日,若他有暇,本王明日将与王妃前往拜会。” 赵诩轻轻松松地为他理好顶上发冠,“我身居内宅,不便抛头露面,我看就不必去了吧?” 轩辕晦将他手打掉,笑得意味深长,“王妃切莫忘了,若不是你我私定终身,死生不渝,皇祖母恐怕还不会允了这桩婚事呢。” “王爷王妃,水已备好,还请二位沐浴。” 许是有要事要与赵诩相商,因而轩辕晦想也未想便道:“我与王妃共浴。” 周遭下人纷纷低头,内监如守宁等见惯宫闱风月的表情更是暧昧,轩辕晦这才意识到哪里仿佛不对,耳廓却是红了。 赵诩上前挽住他臂膀,满意地感到他全身僵硬,造作道:“王爷有命,我如何敢不从?” 于是当二人双双站在一汤池边上,才有些尴尬起来。 “不如你先沐浴?”轩辕晦不自在道。 赵诩本也有些不自在,见他这般,突然超脱起来,径自宽衣解带,“都是男子,何必如姑娘家般扭捏?” 轩辕晦语塞,也只好跟着宽衣,又听赵诩道:“何况你我夫妻同命,有何事不可言,又有何物不可见?” 说罢,他目光还意有所指地向下看了看。 轩辕晦虽未经人事,可也明白他的意思,脸瞬间涨得通红,手留在腰带上解也不是,系也不是。 赵诩到底是不是个登徒子,见逗弄得差不多了,便转过身靠着池边,“方才唐突了,王爷请。” 虽知他看不见,轩辕晦还是瞪他一眼,匆匆褪去衣物,进了汤池,舒服地长叹一声。 赵诩这才转过身来,无比坦荡地在轩辕晦身上逡巡一遍,笑道:“冰肌玉骨清无汗,说的便是王爷了。”他这倒不是纯然的吹捧,轩辕晦算半个胡儿,本就比常人白些,加上他自幼习武,宽肩窄腰长腿,身上肌理分明,一丝赘rou全无,待到年纪大些,定然也是个高挑挺拔的美男子。 “你就不能正经些,真不知当时父皇怎么就挑中了你。”轩辕晦无奈道,“对了,明日去邓翔那儿,他若问起,你我如何应对?” 这是对供词来了,赵诩笑笑,“这还不简单?明日王爷不必开口,那邓翔老儿留给我应付好了。” “邓翔才不过不惑之年,怎么就是老儿了?”见他胸有成竹,轩辕晦莫名放下心来,愣愣地看着水面不说话。 赵诩知他又在想心事,打岔道:“听闻凉州城西莲花山有一药泉,最宜调养身子,此番是赶不上了,下回若是路过,我定要住上个十天半月。” 轩辕晦神情更是惆怅,“同样都是藩王,百年前的陇西王与我就不可同日而语。虽是驻在凉州,可几乎整个陇右道都为他所有,更别提那数十万铁骑。权、钱、地、才,我有什么?” 赵诩凉凉道:“王爷有王妃。” 他今日时时都在插科打诨,轩辕晦实在无法和他深谈下去,干脆不谈国事,聊起风月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即使写两百年后的文章 我也要黑王爷一把 这是爱 第10章 翌日,二人方梳洗罢,守宁便来通报,“二位殿下,宣王府的回帖送来了,今日晌午请二位过府一叙。” “宣王?”赵诩蹙眉。 轩辕晦亦是一愣,厉声道:“狻猊!” 狻猊不知从何处出现,跪伏在地,“前日的朝会上,陛下将邓都督由宣国公升为宣郡王。昨夜我们才得到消息,因王爷歇下了就未通禀。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轩辕晦面色气得煞白,上去就是一脚踹在狻猊背上,“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未及时上报,你知不知道因你这次延误,可能要坏了多少事情?养着你们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用!” 他气得狠了,拔了自己佩剑就要抽下去,赵诩一把抓住他手腕,“王爷息怒,此事虽算紧要,但早几个时辰迟几个时辰无甚差别。狻猊虽然有错,但他也是出于好心,还请王爷看在他惯来忠心的份上饶了他这次吧。” 这一路上赵诩已不止一次地发现,轩辕晦自离了京城后,性情与传闻中大相径庭,喜怒不定,易焦躁,常迁怒他人,有时候脾气上来,甚至会对着下人撒气。 想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