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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允醉说:“他竟然会让你一个人来。你们吵架了吗?” “‘银河’对别人的事这么感兴趣?”花崇说:“你一步步处心积虑给安岷留线索,从凤兰到安江,又到汛野镇,这儿是顾厌枫的家乡,这个废楼是他杀人的地方,那下一条线索是什么?” 顾允醉脸上的笑意就像根本不存在一般消失了,他平静地看向花崇,“其实我等的是他。” 花崇轻松道:“那没办法,我是他队长。” 说着,花崇点了点太阳xue,“当队长的,脑子都更聪明。” 顾允醉嗤笑,“这倒不见得。如果你真的聪明,就不会明知道等待着你的不是什么好事,还要独自前来。” 花崇说:“警察奔赴的,有多少是好事?” 顾允醉眼神微微改变。 “警察奔赴的不都是你们这种犯罪分子的赌局吗?”花崇说:“如果我这点意识都没有,早就不用穿这身警服了。” 顾允醉道:“你倒是会说。” 花崇略抬起下巴,“顾允醉,你刚才撒谎了。” “我?撒谎?”顾允醉眉间轻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等的人根本不是安岷。”花崇冷声道:“你等的就是我。” 顾允醉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惊讶。 花崇离开窗边的光,向顾允醉所在的黑暗走去,“‘银河’,我说得没错吧?你冒着被抓获的风险,亲自从R国来到汛野镇,目的不是你的同学安岷,是我。” 十米的距离几乎缩短了一半,顾允醉目光愈冷,“我冒着风险?你错了,我来汛野镇不用冒任何风险。这里和R国一样,都是我的地盘。” 顿了片刻,顾允醉又道:“花崇队长,单枪匹马闯入敌人地盘的人,才会有风险。你要不回头看看?” 那些隐藏在风里雪里的呼吸声变成了细而密的脚步声,阴森地出现在花崇身后。 花崇不用回头,也能判断他们和自己的距离。 顾允醉又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往黑暗里退,“花崇队长,是你自己要来,我从头到尾都没有逼你。” 花崇快速拔枪,倒地侧滚,向后方打出一梭子子弹。 后面的黑潮反应不及,当即有人中枪倒下,但也有人迅速避开,空气中是子弹上膛的声响。 花崇趁着这一瞬间的混乱,飞身跃入旁边的房间,以墙壁作为掩体,冷静地向“银河”杀手们开枪。 一时间,沉寂得如同坟茔的废楼和荒野枪声四起,血和脑浆的腥臭顷刻间覆盖大雪的冷冽。 柳至秦手指突然顿在键盘上,刚才那一瞬,他有短暂的心悸。 这心悸来得莫名其妙,像是什么危险的讯号。 他抬起右手,轻轻压住胸口,那里跳得很快。他站起来,右手更加用力。好一会儿,那种令人不适的感觉才慢慢消退。 第171章 尘哀(21) 柳至秦是被沈寻摇醒的。他快到天亮才去沙发上躺着,想眯一会儿,等花崇来叫他。 睡得不深,梦里还在查案,各种情形如同没有逻辑的碎片,睡着比醒着还累,迷糊间看见花崇推开门,以为他还在睡,轻手轻脚走进来,把打包的粥和rou饼小心放在桌上,走到他身边,像上次他被魇住时那样吻他。 所以醒来时,他以为摇他的是花崇。 可两眼聚焦,看清的却是沈寻。 沈寻紧蹙着眉,神色凝重,“花队跟你说过什么没?” 柳至秦按着眼窝,暂时没反应过来,“说什么?” “柳至秦!”沈寻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狠狠晃了下,“睡醒了没?” 柳至秦一怔,初醒的倦意猛然消散,“什么意思?” 沈寻盯着他,脸色越发难看,“我以为他跟你通过气。” 柳至秦背脊阵阵发凉,记忆一下子被拉到昨天晚上。 汛野镇有两个地方最可能存在顾允醉布置的线索,一是在火灾现场建起的敬老院,二是邢小伟的命案现场。 他和花崇去过敬老院,没有发现和“银河”有关的疑点,目前敬老院已经处于警方的重点监控中。 而邢小伟的命案现场,花崇与他说好,今天一起去看看。 他浑身每一处肌rou都绷了起来。 昨晚他忙于网络上的线索,并未注意到花崇细节反应上的不同。花崇兑了两杯咖啡,要与他碰杯。 他们在洛城偶尔这样,但是到特别行动队之后,几乎没有再这么做过。 当初他们第一次拿咖啡当酒时,是解决了一起困难重重的案子。 花崇跟他碰杯,不是一时兴起,是下定决心要去做某件事。 “昭凡早上去找花队,发现他昨晚根本不在宿舍。”沈寻说:“被子没有动过,房间的其他东西也没动过,昭凡以为他在派出所这边陪着你,但过来一看,没找着他人。我刚才去调了招待所和这边的监控,发现他回过招待所,但没多久又一个人出来了,开走了辆警车。” 柳至秦倒吸一口凉气。 沈寻沉声道:“他把战术背心穿走了,枪也带走了。” 柳至秦心脏狂跳,强行冷静下来,立即朝门口跑去。 昭凡就在楼下,马上追过去,“柳至秦!花儿他……” “我知道他在哪!”柳至秦用力拉一辆警车的车门,没拉开,转身朝昭凡喊道:“开车,我知道他在哪!” 三辆警车风驰电掣行驶在路上,为首的那辆开得格外快。 柳至秦盯着前方白茫茫的路,眼中迸火,头脑却异常冷静。 他们明明今天就要一起去命案现场,花崇却要提前独自前去,装备严整,带着枪,故意瞒着他,还有说有笑地和他碰杯。 花崇是最优秀的刑警,亦是经历过边疆反恐实战的精英特警。花崇对危险的嗅觉比缉毒犬在面对毒品时还要灵敏。 花崇必然是料想到了那里可能出现的危险,并且预计危险会降临到他身上,才只身前往。 柳至秦用力甩了甩头。 不对劲,他和花崇都不对劲。 从他的身世问题浮出水面,他们就不断被推向失控边缘。他时时刻刻受愧疚不甘痛苦煎熬,花崇也很难摆脱来自他和顾允醉的影响。 花崇着急了。 他却没有注意到花崇在着急。 昭凡一脚油门踩到底,突然说:“柳至秦,你现在不能慌,你是最不能慌的一个。” 窗外景色飞逝,柳至秦指甲嵌到了rou里。 “花儿独自行动一定有他的道理。”昭凡声音很紧,他几乎没有这样和柳至秦说过话,“你要相信他。” 柳至秦胸口窜起火来。 他自然相信花崇,这个世界上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他永远无条件相信花崇。 根本不用昭凡来提醒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