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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赏花局都要规矩一大堆? 这下好了,不用再占谁家的园子,更不用再看婆婆小姑的脸色,只需下帖子一约,点上一份火锅,就能在园子里消磨一下午。 再没有比这个更让人舒心的了。 兖国公主把帷帽一摘,幽幽道:“既如此,这劳什子也不用戴了。” 贵人们都跟着摘了,不约而同地挺了挺胸,舒了口气,仿佛卸下无形的枷锁。 有了这些人带头,越来越多的娘子进了满庭芳。 其中少不了于三娘和小郭的功劳。 这俩人一个比一个机灵,一个比一个有眼色。凡是在门前驻足的娘子,皆抵不过他们的热情。 看到年长些、和善些的,于三娘便派出性子和软的小跟班,笑盈盈地把人请进店。碰上脾气硬些、说话刻薄的,她便派个口齿伶俐的小子,直到把人哄软和了,心甘情愿给店里送钱。 也有汉子们凑过来,皆被小郭拦了回去。 看到这番情形,进的人更多了。 这里原本是供男人玩乐的花楼,如今成了娘子们的休憩处,众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试营业第一天,比司南预想中好很多,二十几个雅间,加上园中的六个观雨亭、六个小暖阁都坐满了。 虞美人穿着利落的衣裳,楼上楼下地招呼客人,不仅没受到刁难,还得了极大的尊重。 蝶恋花带着几个小丫头站在高台上表演滑稽戏,大冷天的,贵人们瞧着心疼,叫丫鬟送去赏钱,被蝶恋花拒了。 表演结束,蝶恋花到雅间致谢,并言明:“奴家如今不再是卖艺人,在园中演演戏、唱唱歌只因自己喜欢,每月有工钱拿,不再额外讨赏。” 贵人们听着,心下只有尊重的。 这么大的动静,汴京城中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其中就有被行首们狠狠揍了一顿的张衙内。 张衙内这个年过得实在惨,身上的伤没好利索,就得连跪带爬地跑到祖宗跟前认错,刚结的痂爆开了不说,膝盖上又添了新伤。 如今被亲爹扔到这个冷冷清清的小偏院,心里窝着大火。 盯梢的小厮禀报的时候,嗓门都是压着的,生怕他听到满庭芳开得红火,拿自己出气。 不料,张衙内竟异常平静,“那园中布置你可仔细瞧了,当真花了不少心思?” “小的原想进去看看,那边不让。小的怕事情闹大,把郎君交待的事搞砸,便没硬来,只给了李婆子一串钱,让她进去瞅了瞅。” 小厮小心翼翼道:“李婆子说,姓司的把从前明二暗三的院子改成了大方院,十来个亭子都是新搭的,还、还挺好看……想来花了不少钱。” 张衙内冷哼:“越多越好,就怕他不花。” 小厮摸不准他的心思,迟疑道:“郎君,您不是想买那园子吗,就由着他这么改?” 张衙内冷笑道:“他花钱给我收拾园子,我有什么不乐意的?” “郎君的意思是……” “等他新店开张,园子也收拾好了,咱们再从刘衡手里买过来,让他鸡飞蛋打,哭都没地方哭去!” 小厮一愣,“刘衡不是已经把园子转手了吗?” 张衙内胸有成竹,“衙门没开,如何立契?只要契书没签,那园子就还是刘衡的。”到时候他让人去找刘衡转手,刘衡不敢不同意。 小厮回过味,连忙拍马屁:“还是郎君有高招,这样一来,咱们只管等着他顺顺利利开张就好,到时候给他来个大的!” 张衙内哼了一声:“自然不能让他顺顺利利。他不是拿着妇人做文章吗,我偏要揭开他那张假脸!你去办件事……” 小厮听完,暗地里叹了口气,就觉得吧,自家主子可真损,司小东家对上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小小地同情了一把司南,这家伙就颠颠地当帮凶去了。 元宵灯会,一对对年轻夫妻相伴着在街上欢喜游逛。也有不少未嫁的小娘子,由长辈领着出来玩。 满庭芳恰在最热闹的地段,不少客人被拉进园中。员工们从晌午一直忙到暮色四合,谁都不嫌累。 前脚刚有一对母女进了店,后面就来了一位年轻妇人。 妇人在门前观望了片刻,对身旁的男人说:“夫君,是新开的火锅店,咱们进去尝尝吧!” 男人点点头,扶着她往里走。 于三娘迎上去,恭恭敬敬地解释:“小店只为娘子服务,还请郎君留步。” 妇人做出一副讶异的模样,“不必如此严苛吧?夫君是同我一起来的,哪里有把夫君拦在外面,我一个人进去的道理?我们又不是掏不起两人份的钱。” 于三娘言语更加和软:“娘子与郎君伉俪情深,实在令人感动,只是店中还有其他娘子,实在不方便让郎君进去。二位贵人若是不想分开,可去玉堂巷总店,店中有专门为夫妻而设的鸳鸯锅……” 自从燃起灯,有不少小夫妻来来往往,这不是于三娘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应对的话十分熟练。 其余人听了她的解释,都会礼貌地离开,这对夫妻却不是,竟然大庭广众之下纠缠起来。 那妇人声称自己怀有身孕,走不动了,就想进店歇歇。男人也态度强硬,推推搡搡地要进去。 街上不少围观的人,有人带节奏,口口声声同情“孕妇”,说于三娘死板,不近人情。还有几个汉子趁乱围上来,不管不顾地就要往里闯。 司南坐在窗边,暗暗地观察了一会儿便瞧出了问题。 那个妇人声称自己怀有身孕,行动间却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子,跟男人一起往里闯。那模样,根本不像单纯进店吃饭的。 还有旁边搭腔的几个,明显是在挑事。 司南从楼上下来,三下两下就把闹事的人推开了。 男人叫嚣:“开门做生意,不就是让人进的吗?怎么就你家横成这样,还打上人了?” 司南转了转手腕,微笑道:“打你哪儿了?旁边就是医馆,咱们去验验伤。若我真打了,照价赔偿。还有这位‘有身孕’的娘子,一并查查吧,千万别动了胎气。当然,若这身孕是假,少不得告你一个污蔑之罪。” 妇人一怔,“还有这罪?” 司南挑眉,“你受人指使的时候没问明白吗?” “你胡说,没人跟我提……”妇人下意识道。 司南笑,“你果真是受人指使的?” 妇人才反应过来被司南诈了。 于三娘上前,作势要去摸她的肚子,妇人猛地一闪身,里面的棉垫歪了。 围观众人看出苗头,冲她指指点点。 “原来是过来闹事的!” “一准儿是眼红司小东家的买卖。” “小东家,报官吧,咱们给您做个见证。” 妇人一听,哪里还敢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