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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君们都惊呆了。 这可是鼎鼎大名的燕郡王! 在帮司家的小孩提行李? 司家人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显然已经习惯了! 小郎君们既惊奇又羡慕。 能进武学馆的,大多家世不错,他们的事都是仆从打理,父母顶多过问两句,从不会像司南这样亲力亲为,更不会像燕郡王这般放下身段。 小郎君们原本没觉得什么,以后他们自己成了父亲也会如此。 可是,此时此刻他们的想法不一样了。 原来,父母子女之间还有另一种相处方式……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发生了变化。 武学馆的教头们听说唐玄来了,壮着胆子找过来,请他给孩子们上一节骑射课。 说是给孩子们上,实际上他们也想偷偷师。 原本根本没抱希望,只是厚着脸皮说一说,万一万了呢? 没想到,唐玄真就答应了。 直到上了演武场,几位教头还有点蒙。 燕郡王真答应了? 一叫就来了? 这么亲民的吗? 看见旁边歪着脑袋、小管家公似的司南,还有那群眼睛亮亮的小子们,众教头才悟了。 原来是为了讨好媳妇……和娃。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燕郡王也是个普通的男人啊! 很快,这个“普通的男人”就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又帅又炸。 唐玄随意牵了匹马,随意扯了张弓,随随便便拉开弦,“铮铮铮”连发三箭,箭箭命中百步之外硕果仅存的几片杨柳叶。 百步穿杨,见着活的了。 司家小孩站成一排,啪啪鼓掌、欢呼、吹口哨,忠实地充当啦啦队。 学子们原本惊叹地看着唐玄,这时候换成了惊叹地看着他们。 ——还能这样的? 第二轮,射的是活动靶。 唐玄依旧骑着马,比刚才速度更快。 教头之一抱着一撂木盘子,一个接一个地往天上抛。有高有低,有前有后,转速也不尽相同。 唐玄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冷静地观察了一下,这才挽弓搭箭,又是“铮铮铮”数声,恰好赶在盘子落地之前射中。 孩子继续鼓掌欢呼。 其余学子受到感染,不由自主放弃了一惯的含蓄矜持,跟着拍起了手。 教头们心服口服,打着学子的名头请教。 唐玄没有大谈特谈射箭技巧,只说了一句:“选把适合自己的弓。” 不求重,不求贵,不求奇,只求合适。 他让小崽做示范,用一把最轻的竹弓去射三米开外的石头。 小崽半点不怯,一本正经地绷着小脸,用两只小圆手抱着弓,搭上箭,非常精准地射中了。 小郎君们惊奇又佩服,如果说方才还对小崽抱着同情或轻视之心,现在完全没有了。 人家不仅是崇文阁的优等生,箭还射得这么好! 比某些手脚齐全的人不知道强了多少! 司南撞撞唐玄的肩,朝他竖起大拇指。 唐玄一手揽住他,一手摸摸小崽的毛脑袋,毫不避讳。 演武场响起小小的嘘声。 小郎君们再看司家孩子,更敬佩了。 人家不仅强,还有郡王做靠山! 这一天,就是司家三兄弟在若水书院称王称霸的开始。 王,是演武场之王。 霸,是崇文阁学霸。 还有一个天生神力的冬枣,这时候还低调做人呢! 送完小崽和冬枣,还有小木头和小狗子。 崔实听说唐玄会跟着一起去崔家寨,特意请了一天假,回到村里好好布置了一番。 司南和唐玄到时,看到的就是村里老少聚在村口相迎的情形,比上一次还隆重。 和司家关系最近的一位姑姑,拎着个小小的红包袱,郑重其实地交到唐玄手上。 “上次来咱们不知道,怠慢了。这回权当这是第一次,补上认门礼。” 司南一听,险些笑弯了腰。 所谓“认门礼”,指的是新媳妇第一次到婆家,婆家人给的见面礼。 依着崔家寨的规矩,得用红色的小包袱,包上一千零一枚铜钱,红布得从儿女双全的人家扯,铜钱也是“百家钱”,一家一家凑的,还得是簇新的。 新媳妇的回礼是亲手做的鞋子,只给亲近的长辈,为的是彰显自己的好手艺。 司南憋着笑,在唐玄耳边咕唧咕唧一通说,本意是让他臊个大红脸。 没承想,唐玄不仅不羞不恼,还一本正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十分亲切地冲村民们笑了一下。 司南:??? 被人当成小媳妇,怎么还一脸高兴的样子? 司南还想说什么,就见崔木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走出木匠间,上次司南过来都没见他这么积极。 崔实笑着揭他的短,“听说这俩孩子要搬过来住,这小子激动的好几宿没睡觉,愣是在木匠屋旁边起了个新屋子,比原来的还大,桌椅板凳床铺家具全打好了,就等着孩子们过来。” 崔实的娘子,安嫂子也说:“原本一大早就出来接了,谁知太紧张,竟闹了肚子,方才呀,是回去上茅厕了!” 崔木头闹了个大红脸,局促地绞着手,“这、这事就别说了……” 众人哈哈大笑。 小木头和小狗子迎上去,一人牵住他的一边衣角,一大两小站在一起,亲昵又和谐。 走路的时候,崔木头特意放慢了步子,似乎是担心两个小的累着。遇到坑坑洼洼,他便小心地夹起两个小孩,抱着他们过去。 偶尔看到路旁的树,小狗子好奇地问上一句,崔木头都会耐心地告诉他树名、树龄,以及适合做什么物件。 不难看出,两个小的对他也十分亲近,相处起来甚至比在司家小院时更放得开。 因为,在崔木头眼里只有小狗子和小木头,没有更聪明的小崽,更懂事的槐树,或者力气更大、干活更多的冬枣。 司南不由放下了心,两个小子在这里可能比跟着他过得更好。尽管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 香案和供品都准备好了,小木头和小狗子对着祖师父的木像磕了头,又给崔木头敬了茶,喊了师父,就算正式拜师了。 听到那声稚嫩的“师父”,崔木头眼圈都红了。 他爹娘走得早,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后来被村里的老木匠收留,学起了手艺。 原想着以他孤僻的性子,会像老木匠一样孤独终老,没想到还能碰见两个小徒弟。 崔木头在心里悄悄地把两个小家伙当成了家人,想着一定要毫不藏私地把手艺教给他们。 村民们都说是缘分,大的叫崔木头,小的叫小木头,都做了木匠,还成了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