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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唯一出格些的就是总忍不住朝亲从官们腰间瞅。 他喜欢他们的刀。 赵祯瞧见了,笑呵呵道:“老二,带娃娃出去玩会儿,我跟后生说说话。” “是。”林振应了声,不甚熟练地抓着二郎的手,把他带去外间。 二郎丝毫没被他的面瘫脸吓到,反而伸出小手,悄悄摸了摸他的刀柄。 赵祯乐呵呵地笑出声。 年纪大了,就是喜欢这样活泼讨喜的小娃娃。 他看了眼门口停放的三轮车,满意地点点头,转而拉着司南唠起了家常,诸如生意可还好做,米面价格有无虚涨,食盐可还够吃。 虽是家常,却处处彰显了一位君王对天下百姓的关心。 司南不仅说了自己的摊子,还把整条街的情况挑着好玩的说了说。他嘴甜,长得又讨喜,时不时逗个闷子,惹得赵祯连连开怀大笑。 不仅亲从官,就连唐玄都暗自惊奇。 他没想到司南面对一国之君能这般谈笑风声。要知道,就连某些进京奏对的官员都不像他这般轻松自如。 要说司南没猜出官家的身份,唐玄是不信的,毕竟,这位小郎君是那般聪明通透。 赵祯瞧着司南言语幽默、思维敏捷,且不时说出独道的见解,不由起了爱才之心,“我见后生年纪不大,也是读过书的,可有想过科考入仕?” 啧,这问题有点尖锐,总不能说他瞧不上体制内的工作,只想撸猫卖火锅找个汉子闲鱼躺吧? 司南正了正神色,诚恳道:“家父当年曾在书院求学,中过秀才,后来家中遇到变故,弃文从商。” “小子曾问他是否觉得可惜,家父言道,希文先生有诗云‘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家父将此诗化用,训诫小子,无论在朝为官,还是做一介商贾,只要真正存着为君分忧、为民请命之宏愿,就一定能实现自身的价值。” ——这话不是司旭说的,而是他自己的想法。 从十岁到二十岁,他一直在为了家人的期待、为了世俗的眼光压抑自己,读不喜欢的专业,找看似体面的工作,不敢谈恋爱,担心暴露性向。 如今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司南权当是上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让他随心所欲地活,只为自己活。 “自身的价值……”赵祯细细咀嚼着这个新奇的说法,不觉动容,“一价商贾都有此见识,不知强过多少尸位素餐之官员。” 司南一笑,“先生言重了。” 唐玄轻咳一声,视线瞄向三轮车。 司南聪明地转移话题:“说起来,小子真是幸运,若非有这辆小三轮,今日就要浇在路上了。” 赵祯笑眯眯地看着俩人,“玄儿对这位小友倒是用心。” 司南眨眨眼,“真的吗?小子原本以为他日日顶着这张冰块脸是不喜欢小子呢!” 赵祯哈哈一笑,“他呀,从小就是冰块脸。从前十三和滔滔在宫、在家里时,最爱逗他。” 司南装作没有听出他的口误,只跟着傻笑。 唐玄绷着脸,淡淡道:“说三轮车。” “原来叫‘三轮’吗?我觉得‘小飞车’更适宜。”赵祯笑眯眯道。 司南执手,“谢先生赐名,从此它就改名叫‘小飞车’了,回去小子就把这名字刻在车上。” 赵祯拿手点点他,“你倒是会顺竿爬。” 司南继续傻笑。 什么人可以开玩笑,什么时候不能耍贫嘴,他从小就知道。 不用赵祯问,他就主动要来纸张,把小三轮的构造详细地画了出来。 他读的那所师范院校书法、绘图、简笔画是必修专业,司南当初为了拿国奖,学得可认真了。 他一边画一边装作不经意地说:“小子着人做的时候,曾想过能不能加个链条,用前轮带着后轮走,只是尝试了许久都没成功。” “若真能做出来,这车子用途就大了,可以载人,也能拉货。还能做成两轮的,只需一人驾驭就能代替马匹……” 赵祯神色不由变得凝重。 自从失了十六州,大宋便少了水草丰貌的长河谷地,马匹养不好,只能向关外买,不仅年年花去大量银钱,还时时受制于人。 若此物真能做出来,就算代替不了战马行军,至少可以运送粮草、传递信件,方便百姓。 唐玄瞅着图纸,道:“你说的链条,是否选材不合适?” “对,我试过竹板和木条,都不行,容易断,浸了水还会变形。得是结实的,经得住磨擦,还不能变形,需要和齿轮严丝合缝地扣住。” “用铁。”唐玄道。 司南苦脸,“且不说能不能买得起,单说这么精巧的东西,全汴京有几个匠人能做?” 唐玄看向赵祯,用得起铁,又请得起能工巧匠的,不就是眼前这位吗? 赵祯问:“这车子是你想出来的?” “不,是小子儿时在大相国寺玩耍,听一位云游僧人说的。”这是司南一早就想好的说辞。 “可否将此图纸让于我?” “当然可以。”司南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先生若看得上就拿去。” 赵祯讶异,“这东西要是做出来能卖不少钱,怎么也比你在街上摆摊强,真舍得给我?” 司南笑笑,“小子志不在此,先生不必试探。这东西在小子手里就是废纸一张,给了先生才能造福万民。” 赵祯缓缓道:“你想要的不是一己私利,而是造福万民?” 司南一怔。 如果回答“是”,会不会脸皮太厚?说实话,刚才他没多想,就是下意识的反应。 赵祯看着他,眼中漫上深意。 这样一个小少年,当真出自商贾之家?怎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样的心性? 被这么盯着,司南有点胆颤,悄悄戳了戳唐玄。 唐玄替他说了句好话:“司郎君的母亲是狄将军的同门师妹,月前辈。” “哦,怪不得。”赵祯恍然。 他还记得那位驰马仗剑的奇女子,一晃许多年过去,原来已经嫁人生子了。 “你母亲可还好?”赵祯关切道。 司南道:“父亲去年西去行商,失了踪迹,母亲出关去寻了。” 难怪,这么机敏的小郎君会沦落到在州桥摆摊。 赵祯拍拍他的肩,“若有难处,便告诉玄儿。” “小子遵命。”司南恭敬地拱拱手,转头朝唐玄眨眨眼。 唐玄无奈轻叹,眼底不经意漫上浅笑。 赵祯瞧着两个人小动作,暗觉有趣。 雨停了。 赵祯偷偷出宫的事到底暴露了,几位大人亲自请出銮驾来接。 司南远远地看到几位穿绯着紫的身影,特意找了找有没有皮肤特别黑的。 唔……没瞧见。 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