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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鹏鸟的纹路和凹凸形状。 他只是突然很感慨,也很感激。齐钰家里的事应该让他挺烦恼的吧,却还是花时间给自己准备这么精致的生日礼物,这个模型看着就不是随便做就能完成的。 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你一定把我当作重要的朋友吧。 对不起,我从没为你分担过任何事情,我究竟有什么资格说我喜欢你。 (三十)拥抱 浑浑噩噩,就这样又熬了一天,彭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一天的。 下课了,刘钊毅叫上彭程换衣服去训练,彭程很没精神的让他先去,说自己等会儿再来。 心中早已有了一个打算,却还是需要迈出一大步去实行,又或者,他需要的是一个支持他的声音。 因为他无法笃定自己的这一打算究竟是对还是错。 彭程保持着双腿撘课桌的姿势,旁人看他似乎很是轻松悠闲的架势,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鼓起了多大勇气才下定决心给孙栋拨去一个电话。 “你说,我现在赶去N市,来得及吗?” “什么鬼?你现在去今晚还能回得来啊?!”孙栋不可置信道,他一接电话,就听到彭程劈头就给他甩来这一句话。 电话那头的彭程一个字也没蹦出来,愣是把孙栋给急了:“回答啊,你去了干嘛啊?” “……我想去找他。” 孙栋听彭程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嘛,我肯定知道你是要去找齐钰啊。” 而后,他又道:“哎,算了,去吧,坐动车半小时应该能到。” “嗯。”彭程道。 “你现在快去吧,学校的事我和刘狗帮你请假,”孙栋又道,“对了,钱包带好,身份证和手机别忘了。” 彭程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好道:“谢了,哥儿们。” “嗨,说什么呢,车票等会儿我给你在网上订个时间合适的,你现在过去刷身份证就能进站了。”孙栋顿了顿,道,“嗯,我看得出你是真的很喜欢他。” 八点整,法庭的宣判结束,听到法官宣布判决结果的那一刻,齐钰整个人顿时如同被抽去了全身力气,软如一滩泥倒在椅子上。 “我院最终判原N市市长齐XX无期徒刑。” 齐钰父亲被警/察押走的前一秒,匆匆瞥了齐钰一眼,他眼中道不明的意味太多,以致于只一眼就再也不敢看了,垂着头被警/察押走,消失在法庭庭审室。 他心里再复杂的感情,百味混杂,最多的还是对儿子的愧疚。 齐钰看着他的父亲被带走,就这样被带走了,一辈子也回不来了。 无期徒刑,终身劳改,叔叔跑了关系、砸了钱,结果也还是徒劳。 可终究,也是他父亲活该。 齐珊看了眼心情沉重的父亲,又向情绪几欲崩溃的齐钰望去,她轻拍齐钰肩膀,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叔叔,走吧。”齐钰道,他语气平淡,仿佛个没事人一般。 其实齐钰掩饰得很好了,此刻的他心如刀绞,可闲愁万种又能如何,他的爸爸罪有应得,他的爸爸贪了那么多钱,他想对所有人说“把爸爸还给我吧”,可他哪里来的底气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 叔叔安慰齐钰道:“侄儿,没事,咱们一有机会就来看你爸。” 齐钰想说:叔叔谢谢你,你们现在做到的这些就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再为我们做什么。 但他说不出口,他觉得全身软绵绵的,连把这么一句话说出来都像是要费很大力气似的。 他只想快点坐进叔叔车里,回到叔叔家里的客房,躺上一晚上,明天一早就回L市,上课、刷题、做兼职,把脑子里所有的空隙都填满。 齐珊揽着齐钰的肩膀,安慰着摸摸他的发,柔声道,“弟弟没事的,回去我让我妈给你熬你爱喝的排骨汤。” 齐珊很少叫他弟弟,从小到大,她要么直呼齐钰名字,要么叫他小名,相处模式及其随意,从未如此郑重的叫过他一声“弟弟”。可此时此刻,齐珊知道,齐钰已经失去太多,她叫他“弟弟”,是想让他明白,无论发生了什么,自己永远是他的jiejie,血浓于水,这一点怎么都不会变。 齐钰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此刻压抑得看眼前的路都是暗淡的,走出法院大门那一刻,他甚至感觉自己看到了彭程,他自嘲的想,竟然还出现了幻觉。 彭程一下N市火车站,就拦了辆出租车赶到法庭,他还在车上就给齐钰打电话,不知他还在不在法庭,结果齐钰的手机怎么打都是关机,他没办法,只能碰碰运气,没想到一下车,就看到齐钰和看着像是他叔叔和堂姐的人一起从法庭走了出来。 他在远处担忧的凝望着齐钰,他发觉齐钰明明也看到他了,然而脸上却惨淡如灰,眼神毫无波澜,像是不认识他一般。 他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该不该走上前去。 齐钰叔叔注意到了彭程,见他一直盯着齐钰看,忙问齐钰:“侄子……” 齐珊顺着她父亲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一个身长腿长的大男孩攒着手机,站在一辆出租车旁看着她们。 齐钰也刚反应过来,视线聚焦,朝那人仔细一看,彭程?!真的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愣在原地,不走了。 彭程连忙疾跑几步,直到他站在齐钰面前,问他:“你还好吗?” 齐钰看到真的是彭程来了,从庭审室压抑着的情绪顷刻爆发,整个人全然失控,他突然抱住了彭程,两只手臂揽在彭程身后,眼泪如同洪水决堤般宣泄而出,身体因哭得太用力而抖动不止。 但他没哭出声,牙齿都快把嘴唇咬破了,他还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彭程被他抱住那一瞬间先是略微震惊,稍后那一星半点的震惊即刻被冲散,他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一定很难过吧。” 可我除了心疼,还能为他做什么,彭程想。 他轻拍齐钰后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哄他:“没事的,没事的。” 剩下齐珊和叔叔面面相觑,在一旁也说不上话来。 齐珊小声问她爸,道:“爸,要不我们先回车上等小钰吧。” “嗯。”叔叔也没别的办法,他想,或许年轻人之间更懂得如何安慰对方吧。 “小钰,我和我爸先到车上等你啊。”齐珊担心地望着齐钰的后脑勺,而后,给彭程传递一个“麻烦了”的眼神,示意他好好安慰齐钰。 彭程点点头,让他们放心。 叔叔和齐珊离开,回到停车场,上车,两人沉默地坐在前座左右各一个位置上。 “两个男孩这样……” 齐钰叔叔刚想开口,齐珊就立即打断了他。 “小钰的事,就由他自己做主吧,我们没权利也不该干涉他。” 四十多近五十岁的男人了,被女儿的话堵得什么其他的话也说不出来,他深深叹了口气,转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