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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前朝的余孽,朕当初就该清完!” 周文王敲了一下案桌,宇文长策此番受伤,已是让他很是震怒,此刻见到手里的东西,更是磨牙凿齿。 蔡正躬身回着:“可是,前朝余留下来的党羽,在朝中的根基都极深,也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陛下若是想借这件事将他们都清了,只怕会拔除掉朝中大半的势力,也会让朝中的臣子们寒心。” 已经寒心了一个宇文长策,若是再来几个,只怕这稳固的帝基,就要受到动摇了。 “蔡卿所言极是。” 周文王深吸一口气,脸上满是愁苦。 “此番陛下该仔细考量,拿捏好轻重。”顿了顿,他提议道:“王爷处事一向有分寸,陛下何不问问他?” 周文王皱着眉头,思衬了许久,宇文长策昨日的那番话,让他拿不定主意,末了,他摆了摆手,让蔡正先退下。 他点头,行了一礼。 一出御书房的门,蔡正就撞上了一个人影,满身的萧寒之气扑面而来。 第二十五章:冲撞灵位 “小将军?” 在恍然间的失礼后,蔡正朝他躬身施礼。宇文家族战功赫赫,而宇文青云身上战功虽少,但也受到朝中不少臣子的敬重。 “蔡大人。” 他垂眸回他一礼,便朝御书房而去。 此番宇文长策回来,许多事都交代宇文青云去做,颇有让他熟知朝堂政事,与朝中的臣子结识的意思。 蔡正回头看一眼那人萧寒的身影,青缎朝靴下,踏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只十三四岁的年纪,眼神中便有着沉稳慑人的气魄,他的眸光沉了沉,跨步走下御书房外的玉石台阶。 往后的几日,宫中都没消息传出来,周文王虽下令让赵止洵不用进宫上朝,可到底是屹立朝堂十余载,为了宽慰他,暗地里给他送了不少好东西。 赵止洵靠在茶榻上,手里摸着冰冰凉凉的图纹玉佩,看着雨堂将那一个个华丽斐然的红木礼盒抬进屋子里,眼尾轻轻扬着。 楚无念拿起一条狐面绒毛厚毯,跑到赵止洵跟前,眼里闪着狐光,“王爷王爷,这毯子能不能送奴婢一条?” 她已经铺了两条到他软榻上了,再铺也铺不下了。 闻言,赵止洵下颌绷紧,凝着她问:“你那屋子里很冷?”自她回屋睡之后,赵止洵让人到她屋子里生了炭火,每夜入睡都有炭火烘着,此刻见到她眼巴巴眨眼的样子,手心微微收紧了些。 她眨眼,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问,摇摇头道:“不冷呀。” 捏着玉佩的手松开,他抬手,捋好她鬓角边上散乱的发丝,“床上的那两条你都拿去,若是屋里冷得厉害,便叫雨堂再加几个火盆。” “真的不冷呀!” 她正了神色,眼睛也不眨了,朝他凑近一些,十分认真地道:“奴婢只要这一条就够了。” 这人的眼眸里分明闪着狐光,就像是抓到小羊的恶狼,在跟嘴里叼着的小羊说,‘我不会吃你的,只要喝你的一点血就够了。’ 赵止洵轻笑,“拿去吧。” “谢王爷!” 她勾起溢满笑容的唇角,将怀里抱着的狐面绒毛厚毯收好,起身一溜烟出了他的屋门。 半晌后,拨弄完赐礼的雨堂走到茶榻前,朝上面神色慵懒的人说道:“爷,奴才方才见无念姑娘到老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原来是要拿给萧氏的。 赵止洵勾起薄唇,难得地宽声道:“知道了。” 瞧着自己主子这副满面春风的模样,雨堂小心翼翼地提起脚,退了出去。 “老夫人。” 楚无念拿着毛毯跨进寿安堂的院门,喊了一声,没人应,整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院廊上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穿过长廊,她疑惑地往竹帘后面瞧,萧氏的屋门半虚半掩的,站在门外还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烟味。 像是有什么东西烧着了? 心下一紧,楚无念急忙推门跑进去,“老夫人!”她大喊一声,掀开隔断处后的帘布! 下一刻,整个人惊愕在原地! 萧氏正跪在蒲团上,往火盆里扔纸钱,崔嬷嬷立在她身旁。灵台上面,供着一张黑面白字的牌位,牌位上写着:“吾儿怀甫之灵位。” 听到动静声,萧氏回过头,脸色布满警惕,即使看到身后来的人是楚无念,紧皱的眉头也没有松开半分,厉声问她:“你来做什么?” 楚无念往后退一步,双手不自觉抱紧手里的厚毯,嗫嚅道:“奴才,奴才给您送毯子过来,这是陛下赐给王爷的...” “到外面候着。” 崔嬷嬷的神色也沉了下去,拧着眉头上前驱赶她。 冲撞灵位,是十分不敬之举。 “是。” 她慌忙低下头,将帘布放下,悄无声息退出去,呼出来的气息沉重得厉害,抱着手里厚重的毛毯,她的双脚小心地并到一起,凝着屋檐下被冷风吹得直摇的海棠。 原来萧氏口中的甫儿,竟是她已经过世的儿子,可为何独独萧氏一个人在这里祭奠,而赵止洵看起来却若无其事? “进来吧。” 她在回廊下站了三个时辰后,崔嬷嬷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 她颔首,轻盈的步子才跨进去。 “老夫人腿脚不好,这狐面绒毛毯子暖和,冬日里拿来盖着正能抵御风寒。”她说着,将手里捂暖的毯子盖到萧氏腿上。 萧氏摸了摸上面的绒毛,抬起头问她,“这是王爷让你拿过来的?” 她双手交叠,眼神清澈的点头,“王爷一见到这毯子,便叫奴才拿过来给您了,可见心中十分记挂您。” 听完她的回话,方才还冷着脸的萧氏,脸上倒是透露出笑意来,“可你不知道的是,如若洵儿记得今日是他兄长的忌日,决意不会让你过来。” 话里,透着微凉。 楚无念怔了怔,手指头捏紧入掌心里,没曾想里面还有这层深意。 堂堂辅政亲王,能处理得了朝中大小政事,撑起大半个朝堂,却记不得家中兄长的忌日,这话说出去谁信。 想来,他和萧氏之间,有隔阂。 “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萧氏靠在轮椅上,眉目沉着,人看起来有些疲累。 暗暗吸了一口气,楚无念低头道:“老夫人好好歇息。” 此番一来,倒是弄巧成拙了,茯苓糕的事,兴许又要搁上一段时日才能开口问她了。 她耷拉着个脑袋,垂头丧气地回了麒麟院。 “老夫人的屋子里很暖?”一愣神,她完全没察觉到廊下正站着一个赵止洵。 “哈?” 她抬起头,见到了人间风月。 屋檐上已经亮了灯盏,里面的红烛被纱罩笼着滟滟的光,那团光晕暖暖的,像是要溢出来似的洒在他脸上,美好得宛若夜空里寻常人触不到的繁星。 “怎么去了那么久?” 他见这人傻傻地看着他,神色暗了两分。 听清他要问的话,方才还傻乎乎的这人,青黛色的眸立刻亮了起来,朝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