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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那团洗不掉的黑气提醒着袁放,他的时间不多了。 必须要,尽快找到鲛人的巢xue。这样才能...... “袁先生,你这是准备去我家做客吗?” 就在袁放发呆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说道。 这个声音,袁放再熟悉不过。毕竟他也曾想,夺走这个声音。 回头,果然就见陆年站在甲板上。而他身后,站着不少熟悉的面孔。 事到如今,袁放反而放松了下来。 他转过身,看着这群非人类,万般思绪涌上心头:你看,总有人毫不费力,就能得到你向往的一切。 陆年当然想不通,为什么施暴者总是表现的,好像自己很无辜一般。他看着袁放,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怪物? 人不人,妖不妖,可不就是个怪物吗? 袁放开始还自嘲笑笑,想着想着,敛了笑。他望向海面,完全不去看其他人,自顾自说着话—— “ 早在一千年以前,我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了......” 袁放祖籍琅琊,世世代代是相师。 因为背负着知天命的技能,王朝更替,家族却是一直荣宠不败。 历代君王,都会追问永生这个话题。 人都是贪心的,有了权势,就想永久的把握下去。 可是长生哪有那么容易。 有人沉迷悟道,有人沉迷丹药。 袁放家族作为看客,见证了一代又一代的王朝兴衰。 天命说的多了,总是会有影响。 袁家荣宠不断,可是子嗣却日渐稀薄。 到了袁放这一代,就只剩他一个独苗,且先天禀赋不足,一直靠药吊着。 袁放很小的时候,身边的人看向他的目光当中总是带着怜悯。母亲总是哭泣,父亲摇头叹气。唯独祖父,待他如常人一般。 磕磕绊绊长到五岁,袁放母亲在生产第二胎时难产,一尸两命。 那是远方第一次,清晰的感知到,死亡的存在。 他忍不住问祖父,人可不可以不死。 祖父揉着他的脑袋,说那都是天命,逆天而为,得不偿失。 话虽这么说,袁放依旧,想着长生。 袁家书房里面古籍不下完本,袁放喜静,常年蹲在书房里。 某天,袁放无意当中发现了一本羊皮卷。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袁放开始思索长生的概念。 这个世界是有人有妖的,人的寿命至多百余年,可是妖怪却不是。 生而为人,自然不能同妖怪相比。可若是有机缘,还是有能得长生方法的。 羊皮卷里记载着一种邪术,说捕捉南海鲛人,同鲛人置换血液,就能得百年寿命。 没人知道这个方法是真是假,可是袁放自此,念念不忘。 祖父察觉到他的想法,出言提醒他:“邪门妖术莫要惦念,人各有命。” 袁放面上点头,一副受教模样。 几年过去,袁家人丁越发单薄。恰逢上位者疯狂追求产生,拿着袁家上下七十六口要挟,让祖父帮他延年益寿。祖父本就泄露天机,为了家人不得不再出言指点。当晚吐了一口心头血,拉着袁放的手,交代他隐姓埋名,护住家人。 袁放答应之后,祖父便撒手人寰。 他本想带着家人隐姓埋名,可是怎奈上位者并不死心。 被召入宫,在那人问自己,可有长生之术时,袁放只纠结一会,心底的欲念破图而出。 “启禀万岁,有。” 自那以后,朝廷忽然重视海防,不断发展造船航海技术。没人知道这是想要干什么,除了督工袁放。 寻找鲛人是一场浩大的工程,若无强大的财力支持,根本不可能。海船建好之后,袁放数次出海,均为发现鲛人痕迹。时间长了,皇帝心里自然起疑。 而就在此时,袁放又从书房里,翻出了羊皮下卷。 整个国家民众收到消息,挨家挨户往别人身上泼水。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大家还是照做了。 很快,这场泼水命令就被取消。没人知道这是在干嘛,偶尔有人说,自己的邻居是不见了。 第一次见到鲛人,袁放眼睛兴奋的充血。 两个鲛人,长相美艳,一鱼尾耀眼。他们本有着蛊惑人心的声音,袁放怕出什么意外,刚捕捉到鲛人的时候,就命人拿guntang的热油浇进了他们的嗓子里。 皇帝一直催促国师,让他快点贡研究出来长生之术。 恰逢袁放强弩之末,油尽灯枯之时。他思虑了一晚上,最终做了决定。 那天晚上,袁放将所有人都支了出去,自己待在暗室整整三天。 没人知道国师在里面做什么,也没人敢去打扰国师。 就连皇帝,也只当袁放在里面是为了炼就长生丸药,不许别人打扰。 三天不吃不喝,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体弱的袁放。袁家人心下担心,托人问道能不能进去看看。就在各方视线都聚集在暗牢里时,袁放端着两颗鲛人心脏走了出来。 他将心脏交给内侍,嘱咐是用高山雪水熬个三天三夜。 内侍依言,在众人的护送下端着心脏去了小厨房。 三日后,心脏被端到了皇帝桌上。内侍试读,并无不适。皇帝吃了整整一颗心,忽觉胸口发烫,吐血一口心头血。 召唤国师时才发现,那个说要在家做法祈福的袁放,早就不见了踪迹。 皇帝震怒,将袁家上下七十五口凌迟于菜市场。 三日后,皇帝暴毙。 而袁放自此,消声灭迹...... 最开始获得长生的时候,那七十五口人命,像座大山压得袁放每晚做恶梦。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袁放慢慢就放下了。他的脑子里只有长生,也唯有长生能支持他活下去。 也曾有过心爱的姑娘,可是眼见姑娘一天天老去,而他并无一点变化。那种苍凉,是谁也无法体会的。 细胞都会老化,特别是不是自己的东西,更是衰败的迅速。 每隔百年,袁放就必须再换一次血。 他改头换面,为的不过是,独活于世。 这段藏在心底的往事,袁放还是第一次讲出来。 他看向陆年,眼中平静无波:“我累了,就到此为止吧。” 陆年思绪复杂,还不等他消化完这个故事,猛地就听有人大呵一声:“小心!” 袁放扑过来的时候,恰逢巨浪拍在甲板上。陆年重心一个不稳,被他拉着掉进了海里。 朱烨探身到甲板上,脸上的焦虑不言而喻。还不等吃瓜群众反应过来,朱烨就纵身跳进了海里。 甲板上的陆齐、金天面面相觑,这还是领导第一次,理智全无。 茫茫海面数千丈,想找两个人,谈何容易。 朱烨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