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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着他们走出足够远,才悄悄地出门,蹑手蹑脚地跟上。 山顶琼阁的布局很是方正,除了昨天他们都去过的前堂,在西侧还有一间小小的寝房,大约是平日里徐道人休憩的地方。 今日他约见江璃,就是在这间寝房里。 宁娆轻手轻脚地贴着墙壁挪过来,观察了四周环境,找个了不甚显眼的角落,开始偷听。 里面传出哗啦啦的流水声,江璃给他和徐道人各斟了一杯茶。 不一会儿,便传出徐道人的声音:“昨日为师并未对你说实话,其实关于沈易之一事,为师早已着手调查了。” 宁娆在外面听得甚是惊讶。 江璃和她之所以会认定沈易之的事被胥仲知道了,是因为南莹婉曾用沈易之要挟她把她引去了滟妃生前的寝殿冼尘殿,而事后又查出南莹婉是受了高兆容的唆使,而高兆容跟胥仲又勾搭着,这层层递推,才推出最后的结论。 而这一切,除非是江璃告知,不然远在影山的徐道人根本无从得知,既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早已着手调查’? 里面沉默了片刻,宁娆料想江璃应会和她有一样的疑惑,可是他没问,只淡淡道:“景桓敬听师父的结论。” 徐道人说:“你心中定会犹疑我为何会提前得知,只是泄密的人也是无心之失,她也不甚确定是不是自己泄露了天机,但又怕此事会伤及到你,所以才向我坦白,恳请我追查。” 第83章 ... 铜炉里檀香飘出,将徐道人的面容映得愈加模糊,他的声音似乎也染了香雾的迷濛,总是似有若无的带着叹息之音。 “是思思。她奉命追查沈易之的下落,前些日子已有了些眉目。或许是太想抓住他了,所以动作大了些,惹来了居心叵测的人。” 徐道人顿了顿,眉宇间浮上几许宁肃:“此人你兴许没有见过,但说起来,你定是有印象的。” 江璃将茶瓯放下,道:“何人?” 徐道人道:“琼州卫氏。” 江璃微皱了皱眉,想起他和宁娆昨日在山麓碰见的那名年轻人,他就是琼州卫氏。当时他乍一听少蘅介绍他的世家出身,心底便涌过隐隐的不快与怪异,但当时宁娆也在,他不想将这些带着血腥味儿的陈年旧事再翻出来,反倒附和着少蘅说了一些关于琼州卫氏的来历。 其实,不管有什么来历,都不如后来他们家做的一件事惊天动地。 当年齐王江邵谊灭云梁,卫氏任先锋,后来滟妃怀恨在心,冤杀了齐王满门,而卫氏却能携爵位荣归故里,安享晚年。 原因并不是滟妃有多仁慈,而是当年罗列齐王的那些罪证,卫氏是佐证这些罪证的重要人证。 也就是,身为齐王先锋的卫氏出卖了他,伙同滟妃一起炮制冤案,害他满门抄斩。 当时滟妃一死,先帝就为齐王平了反,但彼时朝纲不稳,为了防止人心惶惶,朝局动荡,只对罪魁祸首和滟妃的重要爪牙做了处置。而那时卫氏已经去世,唯有一子留在人间,先帝念其祖上功勋,又怜悯稚子无辜,所以放了卫氏一马,让他们能如寻常勋贵世家一般继续安稳生活在琼州。 江璃敛眉思索了一阵儿,那个口口声声要娶阮思思的年轻人应就是卫家仅剩的男丁,卫昀。 他终于知道自己在初见到卫昀时那股怪异之感从何而来。 当年卫昀的父亲就与滟妃勾结,而胥仲便是滟妃麾下头一号爪牙,卫昀若与胥仲还有什么联系也绝不奇怪。更何况,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纠缠阮思思,着实可疑…… 徐道人接着说:“阮家在陵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这个卫昀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哄得阮氏长辈们对他赏识有加,有意撮合他和思思。思思被逼着和他见了几次面,正巧是在他们见面时底下影卫称发现了沈易之的踪影,她多年的心事就在这上面,一时不慎,没有将秘密揣好,在卫昀面前露了出来。” “但即便是露了出来,也仅仅是露出些针头线脑,影卫不可能在一个外人面前说什么重要的讯息,思思也不可能跟他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说明白,所以事后思思也不确定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便有意无意地试探着他。他的表现……” 江璃了然,道:“他的表现定然是毫无破绽的。”若是有,消息肯定早就传给他了,不会等到今天。 徐道人点头:“卫家祖上经历的事再波动曲折,也都是过眼云烟,到了卫昀这一辈儿,不过是个在锦绣堆里长大的富贵少年,平日里玩闹不羁,不像是个有城府的人,他在思思面前的表现也不像是探听出了什么重要讯息,可思思就是不放心。” “她有感于此事事关重大,不敢轻易放过,便一边吊着卫昀让他不死心不离开,一边央求我去查。” 徐道人顿了顿,叹道:“其实从昨天你一跟我说明来意,我就猜到,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坏在这上面的。” “我昨夜派人去查,查出了些眉目。” 江璃正襟危坐,仔细听着。 “琼州卫氏既然是有伯爵在身,那么既来南郡自然不必投宿客栈,住在驿馆中便是。但这位卫小伯爷自一来便以驿馆拘束颇多为由,拒绝了在驿馆中居住,搬去了城中最大的客栈。我起先不觉得他定然有问题,所以查得也不仔细,只查出了表面,他自住了客栈便终日里饮酒作乐,鲜少外出,大多数时候外出了也是来找思思,这与影山这边的记录也对得上。” “而他身边的随从也不离他左右,未有被他遣派出去做秘密事的可能。” “但昨夜我派人去仔细查探了一番,发现一个蹊跷之处。既是城中最大的客栈,自然是伙计众多,客人众多,若这其中有一两个反常的也不太能注意到。昨夜听掌柜的说,近来有个伙计辞工不干了,声称家里长辈去世,留给他一大笔遗产,他要回乡继承家产。反常就反常在,这伙计从前一直说自己是孤儿,连家乡在哪里都记不清楚了,突然就冒出了去世的长辈和不菲的遗产……” “我派出的人又去了官府,想尽办法查阅了最近的报案,果然发现有一桩命案,死者正值壮年,是溺死,面容浮肿看不清本来面目。把客栈掌柜请去查看了一番,对比此人身上的诸多特征,掌柜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那个声称要回家继承遗产的伙计。” 清冷的檀香盈入衣袖,江璃敛过委曳在地的袍袖,冷声说:“指使,杀人,灭口。” 徐道人点头:“掌柜说,这个伙计最先就是专门为卫伯爷端茶递水跑腿的。他没有亲故,孤身一人,有秘密,有横财也不易被外人知晓,况且,只要等他完成了他的使命,他的命也就到头了。” 江璃沉思了一会儿,推测道:“卫昀从思思这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