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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好当着顾衍书的面把他拎起来抖三抖,问他为什么不高兴。 然而现在距离直播结束还有将近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怎么哄。 想着,余光瞥见中岛台上的水壶。 早上出门前烧的水,现在应该不烫了。 沈决仗着自己手长腿长,指哪儿打哪儿,一个浮夸的转身,手肘强行碰到水壶,水壶从台上倒下,发出乒里乓啷的声音。 顾衍书转过身,然后就看见一整壶水直直从沈决腰部浇了下去。 连忙紧张问道:“没事吧。” “没事。水已经变温了。”沈决安慰道,“你帮我把麦取下来,免得进水。” 顾衍书一时也忘记去计较沈决右手到底能不能动,利落地帮他解下麦,发现他的裤子衣服都已经湿透:“你上去换件衣服。” 沈决委屈地抬了抬右臂:“我一个人换不了,你得陪我上去。” “......” 本来因为担心而暂时忘记了沈决的恶劣行为的顾衍书,冷笑一声,“行。” 某人是觉得自己死得不够快,那自己就成全他。 说完转身上楼。 弹幕顿时炸了。 [天啊!VJ跟上去啊!谁要看厨房啊!!!我要看他们换衣服!!!] [VJ你再不上去扣工资啦!!!] [我砸十个烟花雨,可以给我看看他们怎么换衣服的吗?!] [书书你还小!mama不准你们开车!!] [我颅内高速车开得已经连环车祸了!!!] ...... 弹幕自动变黄。 三楼的气氛却远远没有他们想象的旖旎。 一进屋,带上门,顾衍书就关掉了自己的麦。 然后转身看向沈决,指节按出喀哒一声:“说吧,想怎么死。” 半耷着眼皮,语气冰冷没情绪。 看上去很残暴。 沈决低声问道:“你先告诉我我犯了什么死刑。” 顾衍书撩起点儿眼皮:“你心里没点数?” 沈决就是心里太有数,他做的可以被顾衍书打的事情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哪件:“给点提示?” 顾衍书冷冷看着他:“骗我好玩?” 沈决:“?” “让我帮你洗头好玩?” “......” “让我喂你吃饭好玩?” “......” “让我天天伺候你好玩?” 沈决懂了:“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你解释。” 顾衍书话是这样说,却站在原地抿着唇角,没说话,也没动。 口嫌体正直。 看得沈决想呼噜呼噜他的毛,小奶猫装什么小狼狗。 但奶猫挠人也疼,于是态度认真地解释:“我是真的肌rou拉伤了。” 顾衍书冷冷剜了他一眼。 “只是不是中度,是轻微,医生说休养两天不动就行,不信我把病历给你看。”沈决拿出病历,递给顾衍书。 轻微拉伤,一至两天不可活动。 顾衍书微蹙起眉。 沈决又低声补充道:“我疼也是真的疼,没骗你。你看,我手都肿了。” 他低哑着嗓子,磨得慵懒,像是成熟懂事,内里又裹着些委屈,听上去简直就是个专会哄人开心的功力深厚的渣男。 说着还捋起袖子,把手臂递到顾衍书跟前。 顾衍书将信将疑瞥了一眼。 看着好像是不大对,伸手摸了摸,的确有些硬有些胀:“怎么回事?” 沈决趁机卖惨,放下袖子,假装云淡风轻:“估计是鬼屋的时候扯到伤口了,没什么大问题。” 顾衍书紧紧抿住唇。 他还是很生气。 生气沈决骗他。 也生气沈决明明手受伤了还要护着他导致伤得更重了。 更生气沈决不明不白的来接近他又做些不明不白的事。 最生气的还是自己居然会因为沈决这样那样的行为而忐忑不安,胡思乱想。 半晌。 他冷冷道:“这些都不是你骗我的理由。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决垂眸看着他,嗓音温沉:“我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因为你总是对我又冷又凶,想让你心疼心疼我,缓和一下关系吗。” “我们之间有必要缓和关系吗。” “怎么没有必要,你生我气都生五年了,总不能让你继续生气下去。” 沈决不是好脾气的人,却总是在这种时候显出一万种耐心和纵容,每次都显得自己发脾气发得很没道理。 就又让顾衍书想起五年前自己和沈决吵的那一架,以及自己最后说出的那句“那我们以后就别再见面了”。 好像每次骗人的都是沈决,最后做坏人的却是自己。 哪儿有这种道理。 顾衍书这次不上当,语气冷淡:“我之前说过了,我没生你气。” “你这不像没生气的样子。” “这次是你自找的。” 沈决轻笑:“那我继续哄哄你?” 哄哄你三个字被他莫名说得缱绻。 听得顾衍书耳根子微烫。 谁要你哄了。 哪儿学来的一套风月场上的渣男手段。 顾衍书觉得这么和沈决掰扯下去,必然扯不出个所以然来,沈决又因为护着他受伤了,他也狠不下心真的揍沈决一顿。 只能一脸漠然:“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需要你哄。你自己爱怎样怎样,不关我的事。但是镜头前注意点分寸,保持距离,别让其他人多想。” 顿了顿,“还有。五根猪蹄吃完前你什么东西都别想吃。” 说完冷漠转身,打开浴室门。 门刚打开,突然“啪——”的一声,灯光全灭,室内陷入一团漆黑。 顾衍书条件反射地往记忆中沈决的方向一退:“沈决!” 紧接着就靠进了一个温厚的怀抱:“没事儿,估计是跳闸了。” 果然,很快楼下就传来节目组的喇叭声:“别怕别怕!电路检修!我们马上发电!大家保持冷静!” 顾衍书松了一口气。 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推开沈决,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打算自己下楼。 沈决在后面瞧着他:“你敢自己一个人下去?” 顾衍书冷淡道:“有什么不敢,我又不怕这些。” “那你知道你刚才奶音都叫出来了吗?” 顾衍书:“......” 奶你个大头鬼。 我是清冷音。 顾衍书觉得自己死也不能给沈决看笑话,不蒸馒头争口气,于是绷着一张脸,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亮往外走去。 刚出门,刮过一阵风,门发出吱呀一声。 顾衍书身形微抖。 硬着头皮继续往外走。 然而刚迈一步,脑子里就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