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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质,所以他必须在纯纯的年纪谈一场纯纯的恋爱,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栾树在胡同口等了五分钟,祝贺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出了春水胡同就是大马路,夜深了,路上瞧不见几个活人,他们俩并排在非机动车道上慢悠悠地往前骑。路灯昏黄的光晃过少年们青涩英俊的脸,夜风扬起他们的头发和衣角,就连空气里都浸染上了荷尔蒙的味道。 “后儿个就开学了,真鸡儿烦,不想上学,往教室里一坐我就感觉头晕眼花胸闷气短,贼痛苦。”祝贺嘚啵嘚,“哎,你说我先把自己打一顿然后再报警,警察叔叔会把我抓走关起来吗?开学压力太大,我需要静静。” “傻rou,”栾树说,“还有两年,痛苦也得忍着,等上了大学就好了。” 祝贺叹气:“你我都不服,我就服星儿,成绩都烂成那样了,还一天到晚就知道傻乐,那叫一个天真灿烂无忧无虑,简直羡煞我也。” 栾树笑了下:“这也算一种天赋。” 祝贺说:“不过话又说回来,高二可关键着呢,是时候抓一抓星儿的学习了,不管怎么着都得混个大学上上吧,不然多跌份儿啊,你觉着呢?” 栾树短暂地沉默了下,说:“他自己开心最重要,甭管他。” 祝贺斜楞他一眼:“你这么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人,怎么一到星儿这里就徇情枉法摧眉折腰了呢?知道的说你们是铁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小情儿呢,宠得都没边儿了,我对我们家孟醒都没你对星儿这么溺爱。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叫舔狗。” 栾树二话不说抬腿就踹了他一脚:“滚蛋!” 祝贺的车把猛地往道牙子趔趄,然后一个风sao的走位,他又给别了回来:“嘿,怎么踢人啊你,就显你腿长是吧?亏的哥们儿车技一流,要是摔残了我这后半辈子可就赖上你了啊。” 栾树懒得跟他瞎白霍,脚下使劲一蹬,轻松超车。 “栾树!”祝贺赶紧跟着加速,“开个玩笑你至于吗!” 栾树高一刚入学就加入了校游泳队,没多久就荣升为主力队员,高一下学期的时候代表十三中参加虹市中学生游泳比赛,勇夺男子800米自由泳冠军,由此可见他的体能有多强,祝贺跟他一比就是个菜鸡,想追上他压根儿没戏。 栾树很快就没影儿了,祝贺呼哧带喘地穷追不舍,一直追到彩虹大桥才看见人。 彩虹大桥是虹市最有名的观光桥,全长350米,横贯在虹市的母亲河彩虹河上,不管白天还是夜晚,这里的景色都很怡人。 “栾树你大爷的,”祝贺背靠护栏瘫坐在地上,“你瞧哥们儿脸上这汗,跟下雨似的。” “不出汗你运动个屁,”栾树从裤兜里掏出根碎冰冰递过来,“喏,我都吃完一根儿碎冰冰了你才追上来,你说你废不废?” 祝贺伸手接过来,撕开包装,一掰两截,吃一口,可乐味儿的。 “多大了还吃碎冰冰,真幼稚。”祝贺拽着栾树的胳膊站起来,有气无力地趴在护栏上,河风拂面,捎带着些微清凉,“明天就是暑假最后一天了,有什么安排?” 栾树举着手机拍夜景:“陪星星去医院。” 祝贺问:“看牙?” 栾树点头。 “那什么保持器该摘了吧?”祝贺说,“都戴一年了。” 栾树说:“明天听听医生怎么说。” 为了矫正牙齿,寂星湖从初中开始戴牙套,升高中的时候终于把牙套摘了,接着又开始戴保持器,加起来已经折腾了四年多,不仅说话大舌头,饭也吃不好,人瘦得跟麻杆儿似的。 “把保持器一摘,咱们星儿就能彻底摆脱‘钢牙小王子’这个称号了,”祝贺笑着说,“叫了这么些年,还挺舍不得。” 栾树也笑了下,他看了眼手机,说:“十一点了,回吧。” “你等我吃完的,”祝贺说,“这还有半根呢。” 栾树没言语,他径自走到人行道边,把自行车提上来,往前推两步,来到护栏边上,然后一手抓着车架,一手抓着座杆,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行车给举了起来。 祝贺笑着说:“您举铁呢?” 下一秒,栾树用力往前一扔,自行车越过护栏,在夜色里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向着彩虹河坠去。 “噗通!”一声响,祝贺手里的碎冰冰都吓掉了,他扒着护栏往下看,河面黑魆魆的,连一朵水花都没瞧见。 “卧槽,您这是唱哪出儿啊?”祝贺傻眼了,“这车不还是你去年送给星儿的生日礼物吗?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骑了一年连块儿漆都没蹭掉,你就这么给投河自尽啦?星儿明儿个非跟你急不可。” “废什么话,”栾树弯腰把碎冰冰捡起来塞祝贺手里,“吃你的,我先回了。”走了没几步,他回头看着祝贺,“帮我保密,否则把你扔河里喂鱼。” 祝贺看着他的背影,边吃冰边小声哔哔:“神经病啊,砸到小鱼小虾多不好。” 栾树一路跑回去的,还比祝贺先到家。 进了房间,脱掉T恤,擦一把脸上的汗,随手把T恤扔到椅子上,又灌下去半瓶冰水,然后走到床边,弯腰把又耷拉到地上的夏凉被捡起来,顺势坐在了床边。 寂星湖依旧睡得香甜,睡姿从大字型变成了侧趴,身下压着个长颈鹿抱枕,手搂着脖子腿骑着肚子,把长颈鹿蹂-躏得都变了形——他打小儿就这样,不搂个什么东西就睡不着觉,栾树以前就经常充当他的人形抱枕。 栾树伸手把寂星湖的背心下摆拉好,盖住他裸露的一小截细腰,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星儿,醒醒,回你屋睡去。” 寂星湖咕哝两声,眼皮都没掀一下,抱着长颈鹿翻个身继续睡。 栾树无声地叹口气,直接把寂星湖抱了起来。 寂星湖终于睁开眼,他不大高兴地哼唧两声,哑着嗓子说:“你干嘛呀?” 栾树边往外走边说:“送你回屋。” 寂星湖安静几秒,小声抱怨:“栾树,你变了,你以前可愿意跟我一块儿睡了。我一不打呼噜二不磨牙三不放屁,我这么乖巧你为什么要嫌弃我?” “乖巧?你也好意思说。”栾树轻扯嘴角,“你睡觉的时候就差叠我身上了,跟鬼压床没两样,要再不奋起反抗,我迟早被你压成半身不遂。” “嘁,”寂星湖略显心虚,“以后就算你跪下来求我小爷都不跟你一块儿睡了,冬天也甭想让我给你暖被窝。” 栾树说:“暖被窝的人明明是我。” 寂星湖恼羞成怒:“你放我下来!” 栾树一脸平静:“别闹,你没穿鞋。” 寂星湖挣扎着下了地,还差点儿摔了,他一手抱着长颈鹿,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