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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空心思想着法的春蚕到死丝方尽,那也是一件不那么让人愉快的事。当然,这些都是小道消息,不足为外人道也。 到了我爹三十四岁之后,在平定西南叛乱,打到匈奴让出大片草原,因为高昌公主yin乱后宫而派兵灭掉高昌……等等,等等之后,这个尘世对于我爹来说,简直就成了‘千秋万代,一统江山’! 然而,他忽然觉得这个尘世实在是飘零寂寞,差点就到了宣旨让人篡位,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挑战只为求一败。 无人应战。 如今他也玩不成了,老天收了他,让他下去和我五弟推牌九去了。 我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呢? 第23章 凤晓笙认为这个时候,鸡蛋是最好的东西。 方便携带,一砸开壳子就能吃。 她一定看过我爹的记档实录。 四十年前,一个六岁的娃——我爹,在内有大太监王公公,外有摄政王烂泥一般的朝局中被拱上了皇位。 从守丧到登基大典开始,一共一个月,我皇祖母很害怕有人害我爹,所以坚决不让他碰御膳房端过来的任何东西,连一个渣滓都不让碰,她只是给他煮鸡蛋吃。 一天吃三顿,每顿三个鸡蛋,吃的我爹当时差点被噎死。 我爹倒是活蹦乱跳的活下来了,就是后半辈子一看见鸡蛋就呕吐。 凤晓笙不管这些,她说鸡蛋能活命,于是把她煮好的鸡蛋都装在一个布袋子里面,交给和我同去的谢孟。 谢孟很精心,他把鸡蛋袋子小心翼翼的装入他的袖子口袋中。谢孟带了二十名近卫军跟在我屁股后面,一起向大内进发。 我坐轿,谢孟和黄瓜都骑马, 我们在丽宣门外下轿,下马,然后我摞胳膊挽袖子,从丽宣门那个高三尺二的门槛上翻了进去。 门槛内是一个十数丈的庭院,后面是层峦叠嶂的深宫大内:——大正宫。 “啊!王爷您快看!——” 黄瓜忽然从谢孟的身后钻出来,嘴巴张的能吞下一个土豆,他尖声惊叫,手指着丽宣门汉白玉的台阶下,那片空旷广袤的石砖地和远处的大正门。 “那有男人!!很多很多的男人!!” 我怒,“叫什么叫!!该死的笨蛋,你这辈子没见过男人?!” 我伸脚把黄瓜踹一边去了。 大正宫门外有很多人,全是雍京的文官。 我大概看了一下,他们朝服的颜色五颜六色的,就是没有紫袍。 那也就是说,除了一品,二品的大员,其他的诸如雍京的京官,雍京的地方官,外放回京述职的地方官,没有实缺的,闲散的,花钱买功名的小官,这些人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似乎也都来了。 我惊奇的说道,“平时过年领压岁钱也没有这么齐全的,这是怎么了?天崩了,地塌了?大正宫发不要钱的白面馍了?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跪在大正门外面?把路都堵死了,谁也进不去了。” 这一大片人中央,是一些跪的整整齐齐的五品、六品小官,大概有七八十人左右,每个人手中举着一个裱糊的很板正的奏折,口中似乎念念有词。 说什么的都有。 “清君侧。” “杀jian臣。” “杀贪官。” “把祈王承怡逐出京师。” …… 其中最惊悚的是“请太子即刻登基!” “啊?”我看了看被他们堵死的大正门,摇头说,“我看他们的那个架势不像来请求太子文湛登基的,到像是跑到大正门来拆瓦片的!” 我爹不论是被下毒,还是龙驭上宾,都很蹊跷,没有明发上谕,内阁没有明文,司礼监也没有批红,大内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比如:—— 我爹可能真的死了,也可能没有死,他要是没死,皇位还是他的。 文湛登基。 羽澜登基。 文湛和羽澜内斗,都蹬腿了,那么我七弟越筝登基。 越筝被后宫弄死了,最后我登基。 看,文湛登基并不是唯一的结果。 恭请文湛登基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情。 拼命最一件不一定是好事情的人,都不是聪明人。聪明人都在家睡觉呢。 大正门外面不许随便聚集人,也不许随便下跪,更不许举着奏折装忠臣。 这都是大罪。 上一次三百多官儿聚集在这里还是三十年的事情,我还没被生出来,什么都不知道,这还是我爹身边的大太监李芳告诉我的。 话说,我爹有个娘。 当然,人是人的妈生的,是个人就有个娘。不过我说的我爹这个娘,不是我皇祖母,而是我爹的亲娘。我爹的亲娘是被我爷爷亲手掐死的,还附赠了一个外号——祸国妖姬。 按照祖宗家法,这个妖姬的灵牌是不允许放入宗庙的。 可是我爹是孝子。 当然,我也是。 于是我爹就非要把这个牌位放入宗庙。 于是,朝廷的文官叫炸了窝了。 当时的内阁首辅夏玹亲自带了三百多文官就堵在大正宫外跪着,逼着我爹收回成命,我爹不干。于是,他们就开始哭,嚎叫,我爹一怒,火一上来,就把近卫军叫来了,抄家伙(鞭子,棍子,棒子)对着他们一阵乱打,把人哄散了。 此后的三十年间,再也没有人跑到这里表忠心了。 我后退了两步,“他们都堵成这样了,咱们也进不去,要不这样,谢孟你在这里等着,等他们散了或者宫里面有别的旨意你再到王府找我,我现在头晕,先回去……” 谢孟在我面前一挡,“大殿下你不能走。太子吩咐过,酉时三刻您必须到微音殿。” 太子吩咐! 又是太子吩咐! 从前天开始他就吩咐这,吩咐那,没少折腾我。 冤家,真是冤家。 从小到大,他除了折腾我,就是吓唬我。 现在更是变本加厉。 我得想个法子躲一躲。 我看了看天,已经黑了,御林军手中举着火把密集的站着,把那些官员围在中央。我们离他们都不近,他们看不到我们。 我搓着手对谢孟说,“太子说的轻巧。一群人堵在大正门,手举奏章恭请他登基,他自己躲在大内不出来,这些人又不散,我们怎么进去呀?” 谢孟根本就没有我的烦恼,他看着人扎堆的地方,沉声道,“我们走进去。” “啊哈!谢孟,你可真会说笑话,这里堵的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怎么走过去?” “大殿下,我这就让他们先抓人!抓了人把他们揪走就能空出地方让我们进去。然后该参的参,该处置的处置,堵在大正宫正门外是不对的。” 我晕。 谢孟跟着太子混了没有两天,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