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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成了面条,这些人杀人如麻,不把人命当回事,如今他还想娶亲?还能不能留一条命回去都是未知数。 魁梧大汉看程庭朗年岁不过十五六,以为是个黄毛小儿,因此眼中不由带上几分轻视,毛都还没长齐,就敢千里迢迢来北疆发财,也不怕死?想到这里,大汉的目光更加肆意,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心高气傲的小崽子,钻惯了女人的裆,就自以为天下第一了?这穷山恶水的地,你遇到咱们这帮兄弟,兄弟们正好教你做做人。” 他粗话连篇:“今天虎爷就得告诉你,老子的裆是铁裆,你既然敢来钻老子的裆,就非得把你的头钻破不可!” 说完他看看左右,众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虎爷捻了捻硬翘的八字胡,“今天爷心情好,不想串葫芦,你在我裆下过一圈,爷就放过你,怎么样?这批货嘛就当孝敬费了,兄弟们,验货!” 山匪欢呼一声,纷纷抽出寒光凛凛的砍刀,准备欺身向前验货。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年,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原来空刃峭壁新出的一窝耗子……是你们啊。” 他语速很慢,话音在呼呼的风雪中被绞得歪七扭八,虎爷没听完整他的话,将刀往旁边狠狠就是一拍,见刀嵌进了石壁,他面色得意,扭头大声道,“小崽子,你刚说什么?” 少年视他们为无物,拿出一只哨子,尖利的哨音划破雪空,悬崖下的密林中几只惶然落单的飞鸟登时受了惊,嘎嘎叫着扑棱飞远了。 几乎是哨音刚落,本来空荡荡的峭壁上遽然出现了几抹黑点,不等虎爷一帮人反应过来,黑点就以极快的速度增加,不一会就密密麻麻的“长”出了一大片,仔细一看,禁不住头皮发麻,原来那些都是隔空悬挂在峭壁上的人! 他们腰间绑着一根麻绳,足尖飞快,迅速地朝虎爷一群人包抄过来。人影离虎爷他们越来越近,虎爷这才明白自己这是走岔道,碰上硬茬子了。 他瞪圆了一双眼,登时眼睛发红,伸手就抓向少年的肩,想先挟持了这一脸毫不在意的小子,这样自己手上也好有个筹码,谁知程庭朗利落的往后一退,目光厌恶,同时口中唤道,“十三卫!” 话刚出口,一支穿云箭以迅猛之势裹挟着风雪而来,虎爷那只手还没碰到程庭朗的衣角,就被一箭射穿,血一瞬间喷涌而出,洒在雪地上,像极了妖艳夺目的花。 先前一群趾高气扬的劫犯被捆成了麻花,程庭朗看着地上一脸不服气的虎爷,重重一脚踩在虎爷的半边脸上,语气平静,“空刃峭壁当初可是绝路,这条小道是我程家先祖耗费人力物力,一点一点凿出来的,当初程家就靠着这条路发家,你凭什么平白无故的来分一杯羹?”程庭朗居高临下地看着虎爷,“嗯?老崽子?” 被称作老崽子的虎爷:“……” 这小杂毛还真记仇,老子叫他一句小崽子,他非还我一句老崽子不可。 虎爷先前不是混这片的,都说这儿容易发财,他就带着一帮兄弟来了,听说这里盘踞着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山寨,可虎爷从没见过寨子的真容,但他一直很注意,打|劫的时候往往小心谨慎,就怕自己在别人的地盘偷食被发现之后串了葫芦,可几单抢下来,屁事没有,他的胃口就逐渐被养大了,没想到今天彻底栽进了阴沟,劫了祖宗本身就是土匪的程庭朗! 早在程庭朗说出耗子一词的时候虎爷就该警醒的,他们这行耗子是黑话,意思就是有人抢生意,他当时没多想,结果看走了眼,被人黑吃了黑。 “主子,怎么处理他们?”二寨主恭敬的请示。 程庭朗掸了掸斗篷上卷进去的雪粒子:“物尽其用,签了卖身契,再扔到工地上做苦力。” “好,我答应了。” 甄素泠点点头,表示同意了流音的话。 流音神色有些激动,“真的?!” 可她没来得及再开口,甄素泠就打断她,伸出五根手指,称得上市侩道,“先确认银子,再谈别的。” 见此,流音的兴奋稍稍冷却了些,她从袖袋里摸出一包鼓鼓囊囊的银子,递给甄素泠,面色尤带挣扎,“别忘记你承诺的。” 甄素泠得了钱,数了数确认无误后,耐心地点点头,态度颇佳,“这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既然甄meimei这么爽快,那我还有一个要求。”流音本来都起了身,打算走了,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又坐了下去。 “你说。” 流音的神情和嗓音都很温柔,可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动听,甚至有些恶毒,“如果柳柳那个有心机的小贱|人来找你,求你教她舞蹈,我希望你能拒绝。” “当然,我也不能断了你的财路,”流音说到这里,低头抿唇一笑,娇声道,“她身无长物,只能向你磕头乞求,相比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小蹄子,我才是更好的被投资对象,不是吗?况且……” 流音唇角持续上翘,“况且我也不能让你吃亏,这样吧,她来这儿磕一次头我给你一笔补偿,你就拒绝她一次,如何?” 甄素泠瞥了一眼窗外,又收回视线,她拈了颗梅子,用帕子半挡着放进嘴里,语气不甚在意,“行呀。” 第10章 恶狼 得了承诺,流音如愿以偿地走了。 确认流音走远后,像是再也忍不住般,一道身影蓦的起身,双手死死掐住花木窗的边缘,声音怨恨,质问道,“你为什么要答应她?” 柳柳蹲在窗户外面听流音说那些话的时候,手指把身边枯草抓挠的不成样子——万万没想到,流音这个贱|人为了不让自己出头,竟然使出这么多的手腕,莫非自己前世杀了她爹娘不成! 甄素泠闻言淡定非常,没有马上回答柳柳,只是以挑剔的目光睨了柳柳一眼,冷冷提醒,“你的手。” 柳柳下意识地顺着甄素泠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乌漆抹黑的一双手,过冷的天气令手指关节处生了冻疮,不止如此,指缝里还残存着许多污泥,只要看了这双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望着自己的手,柳柳毫无征兆地红了眼眶,眼泪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往下砸。 她一边抽抽噎噎,一边还不忘咒骂流音,“那个贱|妇她、她说她想给花草培土,要我替她挖土来,还说、还说荷塘下的淤泥最有养分,逼着我凿开冰层用手去……去掏,”说到这,哭腔转弱,声音变得恼恨不已,“死娘们,这么会作践人,怎么不自己去吃几口那烂泥巴!” 甄素泠不动如山。还别说,未来翻身后,你真逼着年老色衰的流音吃过养颜泥巴丸,还美名其曰替她调养身体,帮她永驻青春。 柳柳前不久满了七岁,照理说应该是作为未来的花魁候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