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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就没怎么吐过,怀四阿哥的时候吐得厉害些,后来大姑姑做了开胃小菜给我吃,到了五个月的时候就好了。啊,对了还得写信告诉额娘,让她给你寄些家里的酱菜来。哎,我看我还是现在就写吧,明儿四阿哥他们一来,围着我一闹我怕就忘了。” 德妃作势要起来,珍珍拽着jiejie的胳膊说:“jiejie,没事的,扬州城里什么没有啊,这里可是盐商们住的地方,五湖四海天涯海角,哪里的吃食这儿都有,尤其是开在舅爷爷燕云楼旁的四美就是专门卖酱菜的,乳黄瓜、酱牙姜,还有那宝塔菜,样样都鲜美。” 德妃嗔怪一句:“小傻瓜,你到了那时候就知道了,不是好的就吃得下,宫里山珍海味,哪一样不好吃,那会儿想的就是家里那味道,就要那一口。” 珍珍撒娇说:“那jiejie记得在信里写我要额娘腌的白菜、阿奶做的桂花糕和杏仁糕,若是再能打包上十份王伯的馄饨那就最好啦。” 德妃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其他就算了,王伯的馄饨送到这都坏了,你啊你,就会蹬鼻子上脸,真是像足了舅爷爷,十足一个小饕餮。” 珍珍幸福地窝在jiejie身边,掰着手指数再过几日她就能吃上那些她日思夜想的家里的味道。 这心情一放松,周公就迫不及待地叫她去下棋。 在坠入梦想之前,她迷迷糊糊地想:郎清,你在哪呢?快些回来吧。我有好多话要告诉你。 …… 清晨,皇帝的龙船翔凤艇的甲板上,早早起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喜”当爹的阿灵阿正打一套长拳。自从和珍珍成婚之后,在她的日日督促之下,他已经养成了每日锻炼的习惯。 一套拳打完他额上微微发汗,但精神抖擞,困意全消。 “拳打得不错。” 康熙的声音打他身后冒了出来,阿灵阿连汗都来不及擦,跪下道:“奴才请皇上安。” 一大方巾帕被撂到了脑袋上,阿灵阿抬起头,康熙眼里含笑冲他说:“起来吧,赶紧把汗擦擦,船上水汽大,寒凉。” “谢皇上。” 阿灵阿擦着汗心想:这康熙爷对自己其实一直都挺好的,就是偶尔他瞧着自己的眼神总让他有一种是老子瞧儿子的感觉,呃,说来大阿哥也就比他小几岁,他该不会真把自己当儿子养吧? “还有多久到天妃匣?” 听见康熙问话阿灵阿忙把脑海里的奇思妙想甩一边,道:“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了,靳大人和傅大人他们坐的船就跟在后头,到了天妃匣后他们会换小船上来。” 康熙负手站在甲板上,眺望着滚滚东去的黄河水,阿灵阿虽说离开这位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帝只有半步之遥,却并不能猜到此刻他脑海里在想什么,他默默地站在他身后,过了好一会儿,康熙问他:“阿灵阿,你知道朕为何独独让你跟上朕的翔凤艇吗?” 这个问题阿灵阿还真没想过,现在康熙一提他才发现莫说靳辅傅达礼这些外臣了,就是明珠和孙在丰这些皇帝的近臣也被安排坐了其他的船。 他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所以然来,只能老实说:“奴才不知。” 康熙转过身,深沉的目光往他脸上转了一圈。 “听说,帅颜保在江南为难你了?” 阿灵阿心里一喝:好么,原来是为了这个事! 第130章 咱们两位赫舍里大人怎么一唱一和在朝会上弹劾他的事,阿灵阿早就得到了耳报神。 宋茂是扬州知府,收税的事除开他这个御史,知府是第一责任人。 宋茂三天收了两万两还那么云淡风轻,连个信都没报单等他和傅达礼过去发现才装出一副天塌地陷的惨状,定是早就心中有数。而能指使得动这个人的,在江苏这地界除了巡抚帅颜保也没别人了。 阿灵阿甚至料定,那挑唆盐商们、放出谣言说他不是来收税是来抄家的幕后黑手也定是帅颜保。 盐税、河工、漕运,这三桩看着不相关的事实是一体的,没有钱靳辅就修不了河,河运不通畅来年漕粮进京就会有问题,阴了阿灵阿后面就能拉下一船人。 朝中对于河工一直都是两派,明珠力挺靳辅,索额图却一直主张靳辅志大才疏,治河多年无所成就,推荐了一个叫崔维雅的给康熙。 阿灵阿收不上税对靳辅没好处,自然不会是明珠干的,幕后指使的人是谁那是一目了然。 更何况,帅颜保还和索额图都姓赫舍里呢,这狐狸尾巴想藏都藏不住。 阿灵阿此回能过这一关全凭两个巧字,一是谁都不知他早已涉足盐业,是淮芦盐场幕后的大股东,对盐商们的套路早就烂熟于胸;二是李念原竟是珍珍的舅爷爷,若不是他突然跳出来主动投诚,要想让那群狡猾的盐商老爷们乖乖交钱他势必得再费一番功夫。 可当着康熙的面,对帅颜保给他下黑手的事阿灵阿连一个字都不会吐。 为什么? 因为没必要。 官场就是如此,做多大的官承担多大的风险,他自己在皇帝跟前立了军令状,说要收六百万两,帅颜保才能抓着这个把柄打压他。 他既入仕途就不可能再像个被欺负了的孩子一样在康熙跟前诉苦,就像后世领导只喜欢解决问题的,不喜欢问题还没解决就来诉苦的下属是一个道理。 但…… 阿灵阿心里一阵冷笑,他也不是个笑面佛,挨了打还腆着脸说“打得好”,他可没这么大度。 “皇上,巡抚大人是为国cao心这才不忘时时日日地督促奴才,就是吧……” 康熙听他一顿,凛冽的眼神扫了过来:“就是什么?” 阿灵阿挂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说:“就是巡抚大人在苏州的官邸能更小一些,府里的美人能少一些,往来金陵视察秦淮河的次数能减一点,那巡抚大人为国cao心、为皇上分忧的时候就能更长了。” 康熙听得两眼一瞪,然后打了下他的帽子似乎是在骂他:“你行啊,阿灵阿都懂得告黑状了。” 阿灵阿无辜地眨眨眼。 “皇上,奴才没告黑状啊,奴才是在青天白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同您说的都是大实话。皇上您的消息可比奴才灵通,别说咱们巡抚大人在苏州有多大的宅子,就连那大宅里有几间房,他哪一天娶的新姨娘您都一清二楚吧。” 康熙没说话,一丝冷笑自他嘴角一掠而过,阿灵阿自然是没错过他脸上这极其细微的变化。 君不见,康熙派在江南的江宁、苏州、杭州三织造每隔五天就往京里送请安折吗?三织造说着官位低,但每回写的请安折都有千字,说到底三人就是康熙的“间谍”,报告着贡献清朝税赋三分之一的江南地界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帅颜保啊帅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