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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 十分钟,没有人来。 半个小时,门外依旧没有声响。 大腿因为用力维持姿势有些抽搐,亓官翎渐渐感觉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狠狠咬了自己的下唇一口,疼,可似乎……没有什么作用…… 青年因此有些懊恼。好像…真的有点累了…… 姬凛灺进门的时候恰巧看到的就是书房中央、亓官翎有些摇晃的身体。 他刻意将门关得很大声,亓官翎被吓得抖了一下肩膀。可不等今日略显迟钝的身体做出其他反应,姬凛灺就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踹在了亓官翎的臀腿处。 青年整个被踹得扑倒在地,膝盖狠狠砸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姬凛灺走过去,冷眼看着亓官翎爬起来跪好。 “怎么,没吃饭吗?” 亓官翎低声道了一句“对不起”之后又赶忙忍着痛规矩地跪好,挺直了腰板。 说起来,除了早上那一杯难以入口的黑咖啡之外,亓官翎的确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就连郝尽早上好心塞在他包里的那一小袋压缩饼干,他也没时间拆开吃上一口。 姬凛灺在沙发上坐下,赤足上的毛绒绒拖鞋因为他跷二郎腿的动作滑落了一只,正好掉在了亓官翎面前。 青年看见了,很自然地往前膝行了几步,一只手轻轻捧起姬凛灺的脚,一只手拾起那只拖鞋,小心翼翼地替他穿上。 姬凛灺像是十分习惯了亓官翎的服侍,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化学学得不错,小隐那里缺个人,你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亓官翎一愣,“哥,我下午,可能没时间…” “没时间?明天呢?”姬凛灺皱眉,明显有些生气了。 青年想了想,“大概也……” 姬凛灺看着亓官翎的样子不禁冷笑一声,“你是又要用你总教官的身份告诉我基地事务繁忙你抽不开身是不是?” 亓官翎咬了下嘴唇,无法辩驳。这的确是将近一个月以来他常挂在嘴边的借口。 短暂的沉默之后,姬凛灺开口了,“两个选择。一,现在出发去漆家。二,先去惩戒室,再去漆家。” 青年听后猛地抬头,“哥、哥,翎儿是真的还有事要做,真的不是找借口——” 亓官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姬凛灺的一脚打断,锁骨下窝的位置一阵剧痛,疼得亓官翎趴在地上倒吸冷气说不出话来。 姬凛灺看着亓官翎就像一滩烂泥一样伏在地上,冷冷道,“跪起来。” 青年不敢用手去揉肩膀,咬牙忍着浑身上下的不适撑起身子跪好,脑袋低低垂着。 “小隐一点半的课,你还有半个小时。” 亓官翎闭了闭眼,平顺了一下微微的喘息,唤了一声,“哥。” 姬凛灺看着他。 “我不想去。”青年的语气是鲜见的固执。 “啪”的一巴掌狠狠抽在了亓官翎的脸颊上,他没有躲闪,生生受下了男人的掌掴。五个血红的指印很快浮现出来。 “这才是你真正的理由?不想去?”姬凛灺的语气带着尖锐的讽刺,仿佛他早就猜到一般。 【是,我不想去。 因为我好累。 可是还有一整个公司的人在盯着我,步步紧逼,见缝插针想要挑我的错处。我是真的抽不开身。 大概还是因为我太没用了吧…… 是你的话,就一定不会这么狼狈了。】 姬凛灺听不到亓官翎的内心,他想,任性的孩子必须得到惩罚。 “脱裤子。” 亓官翎一抖,身体僵硬着没有动作。 姬凛灺的耐性终于消磨殆尽,他直接扯着亓官翎的衣领就直接把人往外拖去,就像在拖一只牲口。毫无尊严可言。 亓官翎被拉扯着,上身狠狠磕在地上,他忽然开始害怕了。 “不要,哥,翎儿错了……翎儿知道错了哥……” 姬凛灺充耳不闻。 “哥……”亓官翎的声音已经带了破碎的哭腔,“哥,翎儿去,翎儿愿意去……” 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松开了亓官翎的衣领。 “去收拾。”姬凛灺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的眼泪。” 青年紧紧咬着嘴唇压抑着眼角guntang的泪,慢慢地,又好像是用尽全力一般从地上爬起来,“是。” 冷。 这是亓官翎此时唯一的感觉。 ☆、【2】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亓官翎只觉得脸颊上的巴掌印异常碍眼,就连刺骨的冰水也浇不灭那羞耻的灼烫。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亓官翎再次出现在姬凛灺面前的时候,他已然变回了那个一丝不苟的他,就连姬凛灺也难以在他身上找到半点先前在书房里的狼狈痕迹。 惬意窝在沙发里的男子打量了一会儿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忽而看到满头白发的福伯端着水杯走来,在亓官翎身侧停下了脚步。 姬凛灺挑了挑眉,用略带不满与质疑的眼神瞪了福伯一眼。 亓官翎太了解姬凛灺了,哪怕这样一个细微的眼神,他也知道此时此刻还未消气的哥哥格外厌恶他人给与自己的优待,因此也就生生忍住了自己迫切想要喝水的生理需求,而后挂起一个惯常的微笑对福伯摇了摇头,“谢谢福伯,翎儿不渴。” 福伯的动作不着痕迹的一滞,却又继续将杯子递向亓官翎,“加了蜂蜜和维C。” 姬凛灺皱起了眉头,倒也没有当下就阻止,大概是碍于福伯的情面。 可没有姬凛灺的准许亓官翎是万万不敢接的,只踟蹰地抿了抿嘴唇,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家哥哥。 “怎么,”姬凛灺看到这样的亓官翎就来气,声音也下意识带了些凌厉,“我还不让你喝水了?” 青年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男人一点不耐烦,挥了挥手,“喝完赶紧走。” 干涸发紧的喉咙和口腔终于得到了滋润,原本干燥到发白的嘴唇也因此稍稍红润了些许,亓官翎不紧不慢咽下最后一口水,餍足地放下杯子,再次向福伯道了谢。 老人面露怜惜,亲自给亓官翎披上了外套。复又侧头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姬凛灺上楼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即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看不明白这两人之间到底在别扭些什么。 亓官翎和漆恻不同,姬凛灺于他而言是至亲之人,和作为徒弟的漆恻相比,他自然而然会多一份依赖与脆弱。可正是他这唯一的一份依赖和脆弱,在姬凛灺的眼里却成了容不下的沙子。 从前无数次的斥责甚至鞭挞无外乎这个理由,所以到了现在,亓官翎已经学会如何在姬凛灺面前表现得妥当乖巧——就算不能让姬凛灺对自己满意,也至少不会再平添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