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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瓷娃娃般的孩子了。 “小隐最喜欢哥哥了!”那带着奶音的甜腻声音清晰地在漆恻脑海里回放。 小隐最喜欢哥哥了… 小隐… “你老实说,你创【ceal】不是因为小隐?’喋域’里人那么多,你却偏偏收了这个,难道不是因为他的名字和小隐一样?” “你这样,并不是我在惩罚你,而是你自己在惩罚自己。” 漆恻猛然从回忆中惊醒,一把拍开了身边的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隐因为之前长时间的跪姿导致下盘不稳,方才又因为漆恻的举动绷紧了全身的肌rou得不到放松,此时一不留心就被漆恻的大力推了出去,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稳住脚步。接着便是一脸惶恐地跪地道歉,“对不起,主人。” 漆恻看都不看隐一眼,只道,“从现在起,你不准再叫‘隐’这个名字。”说完便大步朝外走去,徒留下隐一脸愕然地跪在原地。 不过漆恻突然的怒意和冰冷的语言,隐虽然感到错愕,却也只是呆愣了几秒便起身快步追了上去。 他想,名字什么的,主人既然说不要了,就不要了好了,反正,“傀”本身就只是主人的影子。影子是不需要名字的。 回到漆宅,隐将从姬家带来的餐盒亲自拿到厨房,因为知道漆恻晚餐吃得少,想着装盘后好给主人端去。却不想还没走上楼梯便被管家拦了下来。 “少爷吩咐了,不让人打扰。” “可是,”隐看了看手中的碟子,“这…凉了就不好吃了…” 管家看到茶糕,也知道是姬凛灺吩咐拿来的,“我端上去就好,你要是没事了就去休息吧。” 隐本想再说什么,却看到管家带着些警示的眼神,便又将话咽了回去,垂头跟在管家身后上了楼。 隐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房间和他之前在“喋域”的宿舍比起来大了不少,就连家电也一应俱全。隐从来不是个挑剔的人,或者说,从来他都没有挑剔的资格。所以此时,看到漆恻所给他的这一切,他是打心底觉得感激的。 因为,作为一个可以被人踩在脚下的“傀”,漆恻给他的不止是舒适的居住环境,更是他们一向奢求的尊严。 尽管身心俱疲,漆恻还是不得不在零点之前把自己的书面反省发给姬凛灺。终于,在点击了enter键之后,漆恻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自己早已僵硬的脚踝和还隐隐作痛的脚趾。暗自嘲讽,要是被师傅知道自己变得这么娇气,铁定又是一顿好罚。偏头看见桌边装着茶糕的小碟子,雪白的瓷器衬着绿色的三角形软糯的糕点显得尤为精致,漆恻眼中的凌厉顿时化为温柔,小心翼翼地端着碟子吃起来。 隐的睡眠一向很浅,但是大概是床太过柔软舒适,竟让他这一觉睡到了清晨6点。要是在“喋域”,这个时间他都已经结束了例行晨练在做亓官翎布置的加练了。 隐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人果然都是容易懈怠的。 快速完成了洗漱后在房间床边的空地上做了些简单的热身,直至鼻尖微微出汗,隐忽然就想起并理解了前一天主人说过的一句话。 原来主人让自己不必24小时都跟他身边的意思是给与了自己最大程度的自由,不论是私人空间,还是可自由支配的时间。 心中暗暗责怪自己蠢笨,不怪后来忘记回话被主人罚了鞭子。 想明白了事情,隐才打开衣橱换下了身上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的T恤。 隐大概能猜到他的房间是主人交代秦管家收拾的,衣橱里的衣物也是按照“喋域”提供的自己的身体数据采购的,再加上上等的面料,难怪会这么合身。 甚至于——隐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药箱——怕也是漆恻吩咐为自己准备的。 外人从来都知道,漆家的“傀”不买不卖,原因不外乎以下几点。一是“傀”太稀有,并不是每年都有“傀”能出师;二是“傀”的忠诚可贵,漆家没有必要把这样忠心耿耿的工具卖给别人而得到被背叛的风险;三是,作为漆氏这样庞大的家族企业,也根本不会在乎靠卖“傀”的交易赚来的钱,若是卖以天价,便也根本没有人会愿意买。 可是外人不知道的是,“傀”虽然珍贵虽然稀有,却是比普通侍卫保镖更易养活,并且更耐打更耐痛更顺从更忠诚。他们对生活没有要求,对饲主没有要求,对报酬没有要求,他们就像是被设置了规定模式的无欲无求的机器人。 所以此时此刻,如果说隐对他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喋域”的感情是依赖的话,那么,他现在对漆家,对他的主人漆恻,产生了一种凌驾于依赖的感情——感激。 人类从来都是这样,谁愿意对你好,你就会对他掏心掏肺。 作者有话要说: 千千放假了,接下来更文的速度大概会稍稍快一点吧。 修文。 ☆、chapter10.【J-just】 实际上姬凛灺对漆恻的约束并不算很严厉,至少在漆恻18岁成年以后,他不会再强迫要求漆恻必须在他规定的时间前睡觉,必须完成他规定的每天早上晨练的强度,必须每天空出半个小时的时间来回想自己一整天的言行举止是否有半点差错然后深刻检讨,必须在他觉得有必要的任何时候让漆恻接受任何有可能的惩罚等等。 这些规定,在漆恻成年以后几乎都没有再强制性地发生。 漆恻心里很清楚,并不是因为姬凛灺觉得他长大了需要得到相应的尊重,或者说是要改变管教的方式,而是,出于对他的信任,相信漆恻有足够的自制力来约束自己。不管你不代表放纵你,不代表对你的要求变低,而是因为对你的期待与你的年龄成正比,想要你有担当然后可以背负责任,承受更多希冀。 漆恻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从小到大,他几乎从未让姬凛灺失望过。姬凛灺知道,这个18岁成为漆氏家主的少年,对别人狠,对自己却是狠极。 隐因为起得早又无事可做,晨练结束以后便去了正庭外面的花园给园艺师帮忙铲泥巴修剪花草。他心里其实是有过思量的,作为一个全身心属于主人的“傀”大清早的去做这种事情浪费时间不太应该,最终却还是去做了。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19年枯燥麻木而又残酷的生命,竟然会在这一天,在等待他的主人起床下楼来的这段时间里,心底生出那么一丝按捺不住的期盼和心焦,以至于要以这样愚蠢的方式来消磨时间,让他觉得等待不会太难熬。 所以当漆恻下了楼并且在客厅抱着盛着凉白开的玻璃杯走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隐的时候,前一天对隐产生的那么一丁点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