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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碗勺拾了,又从篮子里拿出另外的饭菜来,道:“我做了一上午,也颇是辛苦,你便吃了罢。” 楼怀远要动,手脚都没力气。楼何似便舀了喂他,他便乖乖吃了,甚是温顺。楼何似喂了一半,用调羹轻刮那唇边汤汁,知道最后一次喂他了,心里难过,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端了碗水,又给怀远喝了两口。 他的孩子……他一个人养大的孩子,要拋下他走了。 走到会利用他,还会害他的人身边去。 又喂了两口,楼何似撑不住,抱着少年悉悉簌簌的哭了起来。楼怀远怔怔不知所以,只小声开了口,道:“我只是出去……我没有骗你,我说过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也可以同时和她在一起啊。” 楼何似知道他不懂,擦了眼泪,只道:“等你长大了,再来说这番话罢。”一面将碗盘收了,伸手催动灵力打通怀远经脉。少年只是闹久了脱力,肚子饱了,灵力畅通了,休也休息够了,便爬了起来。 楼何似随手一挥,四壁栅栏顿时消失。他只收拾着碗盘,听身边脚步渐渐远去,最终彻底消失,胸口哽咽的喘不过气来。 强行按捺下揪心,心道青心既然不知道怀远真正身份,出手也顶多小小报复,翻不起大浪。怀远也该吃些小苦头,待自己下山之后召来鸟族人,严密监视,总不会有事。 正欲站起,突然背后一冷,却是凭空一指点了xue道!这人似知道光封灵力不够,一掌切在他脖颈后方。楼何似心情激荡,却未防避,昏了过去。 第166章 复仇 直到一泼冷水浇到头上,楼何似才恍然清醒过来。 双手双足都被扣在墙上,腰部颈部也扣上了冰冷的圈状物,半点动弹不得。勉强张开眼睛,眨了眨,发现自己身处牢房里。 除了对面是一扇小门,三面墙壁上都挂满了刑具,一条比一条粗的鞭子排列整齐,各式各样的铁具挂在墙上,墙角烧着火炉,幽暗的红光晃动。 面前站着一名劲装男子,他见楼何似醒了,放下水盆,对小门道:“大人,他醒了。” 吱呀一声,玄色深蓝衣衫出现,发上的金丝在火焰照耀下闪着微光。 楼何似微一怔,心里便全明白了,道:“朔大人,好久不见。” 朔饮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走近一步抱拳道:“楼大人。” 这还是朔饮羽第一次称他为大人,楼何似在心里掂掂得倒多大霉,一面道:“朔大人,在下被捆在这里,身上朝凤王令不知还在否,烦大人一观。万一落了令牌,在下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朔饮羽冷笑一声,突然一掌掴偏了他的脸。楼何似闷哼一声,左脸火辣辣的痛起来。 “你还想借朝凤令压我?只可惜,王上从不袒护叛族之人!” 楼何似侧着脸,淡淡道:“不知何似怎么叛族了?” 他一面说话,一面暗暗催动阴气游走,想破开镣铐。突然四肢铐处宛如针刺一般,汹涌灵气突然倒灌,直扎他内腑!顿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脖颈突然被掐住,朔饮羽阴森道:“我就知道光封灵力不行,扣住你四肢的是宫中至宝,五行玄晶链,能将气脉全部截断,你再运气,便是自讨苦吃!” 楼何似被掐的说不出话,那人继续道:“你私藏兽族秘密,将其孵化成人,不曾禀告王上,岂不是叛族?还敢狡辩!” 喉间一松,楼何似巨咳两声,哑着嗓子道:“朔大人此言差矣,何似只是担心此物诡怪,恐是兽族陷害之计,才隐在深山中观看,待无恙再献上。要说叛族,朔大人不是也一样?” 朔饮羽大怒,一把攥住他长发拉下,道:“我怎么叛族了?” 他用力极大,扯的数根长发!断,楼何似只觉颊边温热流下,却是渗血了。咬了牙,缓缓道:“朔大人探得何似下落,查了何似行为,却未曾禀告王上私自审判,不是叛族是什么!” 朔饮羽一惊,退了半步。 楼何似不过一赌,若是凤凰下令,如何也要先见一面,而不是莫名其妙的拖到刑房。更何况……他顶多也就是知情不报,叛族的帽子扣的太大。 面前男子顿了会,低低笑了起来,道:“你到这时还这么聪明,聪明的让人可恨!” 楼何似想怀远被青心带走,青心既然同朔饮羽一伙,朔饮羽又决不会背叛凤凰,怀远该是去了王宫。而朔饮羽把他关在这里,只是想先泄恨而已。 开口道:“怀远可是在你这……当年错是在我,你莫要伤了他。” 朔饮羽冷笑起来,道:“在这个时候,你还是担心自己罢!” 鞭影蓦然闪过,楼何似胸口猛的点了一条火般,痛的全身一绷。第一拨痛感还未过去,第二鞭又抽了下来。朔饮羽极恨,好似练过一般,将他全身抽了个遍,专在敏感又极细嫩的地方下手,而且手法巧妙,一圈轮过,第二圈便不偏不倚的抽在原伤口上,第一鞭才抽下,不待疼痛高涨,第二鞭又下去。楼何似只觉先是一道极至的凉,凉的深麻,突然剧痛猛的暴起,还未转成火辣,又是一条落下!痛的他全身紧缩,若不是四处镣铐锁着,当即便蜷缩了起来。 朔饮羽足足抽了五十鞭,心头的恨稍xiele些。一招手,旁边人上前,将一桶水泼了上来,浇了个满头满脸。那水不是别的,却是辣椒加盐水。楼何似痛的神经都抽搐了,咬着牙,半天才没晕去。 半晌喘了口气,勉强道:“朔大人……你可有高兴两分?” 此时楼何似虽痛,心里却觉得也是自找的。当年他撮合朔饮羽青心,原就有些缺德。而落到敌人手里,又是因为楼怀远,楼怀远是他一手抚养长大的,细细说来,归根结底都是他自己。 楼怀远这个小王八羔子!可有一分一毫懂得自己的想法? 他抚养怀远长大,不若写眉抚养自己长大,都是一心一意为孩子好,倒没有其它想法的。只是写眉养出只会反哺的小乌鸦,自己养出只白眼狼! 好吧……目前暂时是白眼狼。 在楼何似这个活了两世的人心里,亲情才是最稳定,最可依靠的。友情其次,最反复无常的就是爱情,这也是他弃潇湘而抚怀远的原因。原本心里就不好受了,却忘了自己这样想,别人未必这样想,怀远就是新生要扑火的飞蛾,扑的还不一定是火。 他从未想过,怀远有一天会离他而去,就像他从未想过会离开写眉一般。 想到这里,却有些心丧,也不抵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