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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然不可如此说,一个神仙去人界认祖归宗,约莫是活得不耐烦了。 本仙君此时有些想念这冥界的大殿下,若是他能此时出现,宴宁这难题自然便不是难题了。 “想得了,”宴宁神色一肃,看着我道:“就说是瞧清庙留下的记载时,见得上头说曾留下一物在人界,如今还未取回来。” 我将这话在脑中过了一过,又道:“若是帝君问起落了何物呢?” “一本手纪,”宴宁默了片刻,又是凛然道。 “许是可以的,”我想了遭冥帝的样子,觉着他当不会太过于计较鸡毛蒜皮的事。 宴宁也点头:“就如此说罢,届时他细问了,再说道不迟。” 走至临赫殿外头时,我虚虚地往里瞟了瞟,不曾瞧错的话,里头此时有旁的仙家在,我便站住了。 “怎的了?”宴宁跟着我停下,问道。 “里头不止帝君一个罢,”我示意他看道。 宴宁随意看了一眼,道:“那就再等一等,叫我好好想一想如何将这话说囫囵了。” “临赫殿里除却帝君,还有哪几位仙家在?”我顺道问了问门口的仙侍。 “回司簿,”仙侍冲我拱一拱手,一板一眼道,“是朔令帝后与二殿下在。” 长辞在,跟他爹和他娘……我脑子里闪过这个消息,赶忙拉了宴宁。 “做什么,方才不是要等一等么,”宴宁奇怪地看我,又随着我往殿门口迈,“你又有急事了?” “夜长梦多,未听说过这个理儿么,”我严肃道。 “扯什么理,走罢走罢,”宴宁摆了摆手,一副听不进去的样子。 一旁的仙侍早快了几步进去禀报了,我与宴宁进得殿中时,并未有听得殿中谁说话。长辞站在一旁,面上平淡不见甚么情绪,我又稍稍松了心气。朔令帝后也站在一旁,见我与宴宁进来了,倒是看了过来。 “有何事?”冥帝语气听着如往常一般,只看着我与宴宁道。 宴宁拱了拱手,却不说话。 这是作何,心虚么。我眼角使了劲儿瞟他,岂不知越是自个儿心虚,越是容易露馅儿。扯谎这桩事儿,须得先自个儿信了,才好去诓旁人。 宴宁未瞧我,倒也开口了:“回帝君。近来瞧清庙神君留下的记载,发觉神君提及曾遗落一物于人界,后头也未见有取回来的记录……想是还在人界,小仙想着当去将它取回来才是。” 宴宁这话说的不带一点磕巴,看来极有扯谎的天赋,我心里赞叹一把。忽而记起,他往前也扯得不带一点磕巴,只不过是扯他那不知到底还健在否的书阁门。 “遗落了何物,”冥帝看着宴宁,瞧着是信了。 宴宁又道:“是一本手纪。” “你见过那手纪的?”冥帝听了宴宁的话,眼睛落回桌前。 这是何话,我有些未明白冥帝如此问是甚么意思。若是他下一句便问一问那手纪的名字,倒是麻烦了。 “未见过,”宴宁十分自然道,“虽不知那其中究竟记了些甚么,但终究不是人间的物件,留在凡间不好。因此想请帝君应允一遭,叫小仙将那手纪取回来。” 冥帝未说应允与否,反而停了会儿,又看向我:“司簿呢,也是为着此事前来么?” “正是如此,”我应声道,心里却有些提心吊胆,若是他叫我去将清庙提的此事的书卷拿来,便糟了,我去哪里给他拿去。 冥帝果看着我,瞧着要开口了。 “帝君,帝后,铃央帝姬来了,”门口一道恭敬的声音。 我松了口气,撇开旁的不说,铃央此时来的很是时候。 及至她进了殿中,袅袅娜娜地行过来时,我又悠哉了几分。铃央手上拿着一柄精致小巧的扇子,扇面上的羽毛鲜艳美丽,大前天时候还长在一只颇为骄傲的神鸟尾巴上,那神鸟还颇不长眼地冲本仙君吐了个火球。 她此时来做些什么,我隐约有些期待。看来那魍魉族的少族长倒是很用心,不若铃央绝不会毫不自知地拿着那鸟毛扇子,还面含委屈地走进来。 有句话怎么说的,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那少族长怕是一颗真心要破灭了。 “父帝,”铃央低了低头,又道,“帝后,二王兄。” 她极为有礼地称呼了几个,然只有冥帝回了话:“怎的了,若是无要紧事,回头再来与我说罢。” “有事的,”铃央极快地看了长辞一眼,又不说话了。 想想往前时候,此等场面宴宁怕是要立刻搬出他那修不好的门来,赶紧离了去,此时他竟也未开口,愣神般地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铃央那看似不经意的一眼,实则本仙君都瞧见了,冥帝自然也瞧见了。他看了长辞一眼,又道:“何事,不须避讳什么,说罢。” 朔令帝后只拧了拧眉,眼神落在了铃央手中的羽毛扇上。 铃央又瞧了长辞一眼,低了头,又抬头,声音有些小心,听着又极为难过,道:“前天,涂山的帝江鸟,死了……” “你说什么?”朔令帝后失声,猛地抬头看着铃央。 冥帝看了看帝后,倒是未说话。 “听几个姨母说的。帝江的尾巴羽毛毁了,它气性大,因此不过半日,便气绝身亡了。”铃央哽咽道。 “如何毁的,”冥帝从案后起了身,缓步下来殿中了。 我想了一想那晚帝江鸟那不屑似的样子。几根羽毛而已,也能叫它气绝而死,当真是有骨气,有尊严,不愧是一只神鸟,宁死不屈。 “是……涂山的守山神说,曾瞧见……瞧见二王兄与扶霖哥哥……”铃央声音低,但不妨碍那话传进谁的耳朵里。 我想了一想,觉着那晚好似未注意有甚么山神,自然,这也不妨碍那山神瞧见我与扶霖。 长辞脸上有些许不可置信,却未开口。 “帝姬确信,那山神真个未看花眼么,”朔令帝后脸色沉沉,道。 “未曾看错的,我也非是有意说两位王兄不好,但那帝江确实活不过来了,”铃央又伤心地摇头道。 我瞧着她的样子,倒觉着今次怨不得她,只能怨得那少族长太热情了些,她那扶霖哥哥太不是东西了些。 扶霖说长辞前几日不在冥界,去了南海,冥帝是知晓的。那他此时听了铃央的话,为何不反斥,反而看着长辞?莫不会弄巧成拙了才是,若他执意偏着铃央呢……我盯着冥帝,他当不会如此胡来罢。 冥帝眼神与帝后的脸色一般沉,过了一会儿,冷冷道:“为何不辩解?” 气氛过于安静,我也看着长辞。他脸色未如何变,一个呼吸的时间,开了口:“我未去过涂山,也不曾去伤害帝江。” 若是他知道嫁祸他的是我,不知会作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