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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过去接在了手中,沉甸甸的,却是满当的一瓶。 “你陪一陪殿下罢,我下去了,”华颜瞧见我的眼神,又微微地摇了摇头,还带着宽慰的笑。又道,“我未喝过这酒,不妨事。”说罢,伸了手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闪身不见了踪影。 我目送她凭空没了,又转过头来,撩开衣摆,坐在了房顶上。 “方才多谢司簿了,”长辞转过头来,与我露了个笑。 他如此一说,我立时有些惶恐。若是摇倾未把我卖出去,也不至于叫我如此挂不住脸。换做是我,也会觉着这法子委实拙劣得很。像是明明白白地将同情挂出来,还要做着好心的旗号,与那高高在上的怜惜无甚区别。 我一时想不出如何说辞,只得不厚道一回,道:“华颜姑娘担心殿下,我想不得什么法子,才使了个拙法。殿下莫怪罪才是。” “我知晓司簿是好意,怎会不明白,”长辞将手中的酒瓶搁在了一旁,那屋顶却是斜的,瓶子立不住。他又耐心地摆弄了一阵,也仍是立不好,便又拿在了手中。 我低头晃了晃华颜与我的那一个酒瓶,掀了盖子,晶莹的酒液中立时映了潋滟的半轮月,明明亮亮。 “司簿会否觉着,我很是无礼,”长辞在一旁又道,“本是母后的生辰,我却早早离了席,甚至宴上都未与她道一声贺。” 他这是喝醉了么?我顿住将要往口里倾酒的动作,扭了脸看过去。 月光从他眉眼处掠过来,带着玉质的清寒。他看着有些远的地方,又将眼神收了回来。清明淡然,不像是喝醉了的模样。 我顺着他方才看的方向瞧过去。只瞧得见光晕团团,暖黄柔和。但我知晓那处是方才朔令帝后的生辰宴,宴上喧闹熙攘,觥筹交错。 屋顶琉璃瓦上泛着薄冷的月光,我用手撑着,觉着有些凉意,又收了手,垂在了膝盖上。 “但若我去了,母后会更不高兴罢,”他不知看着哪处,声音平平静静,好像不是在说自己,而是在说一件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事。 “殿下不必多想,许是帝后心里头想什么不好说出来罢了,”我想了一想,做爹的不喜儿子非是什么稀罕事。天界里头那三殿下整日里在天君跟前劈头盖脸地挨训,天庭一干神仙由一开始的劝阻,变作后来的虚与委蛇,再后来都瞧着习以为常了,只抱着胳膊自顾自地交谈,天君在前头将儿子训得狗血喷头都做无视了。但做娘的面上再如何严苛,内里也不会如何与儿子生分才是。 “也许是吧,”他漫笑了一声,又自然而然地说了一句话出来,叫我一口酒呛了喉头,“有时候,会觉着如何把这血脉之恩还回去,便好了。” 我只顾着咽酒顺气,心里觉着这小神仙委屈这般大,有些啼笑皆非。有心想劝一劝,喉咙里还呛得辛辣,只得先抚顺了气再说。 “我与父帝母后没有缘分,以往觉着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母后不高兴。后来才明白,母后是不愿瞧见我,”他说此话时,依旧未有语气波动,又笑道,“往前有次母后生辰时,我与王兄送一样的贺礼,母后收了王兄那份,又还给我说不用了。小时候还要追着问为什么,如今想来,太不懂事了些。” “一模一样的两份么,你们两个一起送的,收一份就无甚差别,”我话说得干巴巴,只做开解。心里有几分觉着朔令帝后不会做事。便是真的重着了,自个儿回去予了谁便好,也值得当面推拒么。 他低头垂着眼睛,我斜着瞟一眼过去,见得他面色如常,未有怨色,也未有悲色。 “不重样的,先前送了一次……,才换了重样的么,”他摇了摇头。 本仙君一时语塞,此时若说许是那贺礼帝后已有了,我倒真成傻子了。 静谧无声,稍远处那片灯火热热闹闹,我提了酒壶至眼前,瞧了瞧那上面镂着的精巧花纹。 “以往觉着不能失了做儿子的本分,但每每弄巧成拙,才后知后觉地该有些眼色,”他神情空淡,无甚情绪。 本仙君也觉着做神仙的须有些眼色,但他这般算得有眼色么。我将口里的酒含了一会儿,又顺着想了想,若是他不去见帝后,两方清净,确然是有眼色。真叫我不知作何说。 “我想离了冥界,但还有些贪恋。若是得了一点好,便不想离开那一点好,其实很是贪心,”他说得这几句,我听懂了头一句。后头的又不大明白,这好是华颜那小孔雀的那点微薄的忧心,还是他王兄折腾我一道去挖的那株伴月花。 可他说得何其错,哪里有谁生来便该是得不着好的。即便如我瞧得头晕的佛经本子,也说着众生大爱。若是存于这三界间,靠近一点好意都成了错,恶意难不成才是对么。即使对错一说难辨得很,也不当颠倒至此罢。 我清了清喉咙,正色道:“何来贪心。独个儿活着无牵无念,与旁人无有挂碍干系,便是至好了么?若是冷漠至此,那这世间还有何温情可言,神仙凡人还有何存活必要。都变作几个石头,岂不是更为省事。” “得了一点好,便想长长久久地有这点好,不是贪心么,”他当是听进去我的话了,顿了一顿,却又自嘲地笑了一笑,“怎可能呢。” 长辞如此想法,又叫我想不懂他这念头源自何来。倒像极了人间那巴着一点糖舍不得吃又怕化了的小孩子。然舍不得吃怕化了,也无旁的原因,只因未曾吃过糖,又不能常常吃着罢了。 我未有父母,只不知何时天界里头化出来的一个神仙,于亲情一道全然无感。小时平日里与尘悬厮混惯了,从未如他想得这般深刻过,以至于到了此时,只能生出些他不大需要的同情,无法真真切切地会意。 “莫想这般多了。可能与不可能的,也自有定数,”我聊胜于无地慰藉几句。 长辞转过头来,反而又笑,不知谁在宽慰谁:“劳司簿听了我一顿埋怨。我如今只是想着,日子过得快一些,我便可以早早离了幽都。” 我愣了一愣,又记起华颜似是与我提过这一说。 “若是离了幽都冥界,殿下将去何处呢?”我心里莫名地缓跳了一下,手上攥紧了酒瓶子。 我便眼看着长辞笑起来。方才他也笑,但此时的笑瞧得我生了几分恍惚。面上打了月光,冰凌化开一般的笑意,全然不似此前那笑容只如冰面上反光。 “去哪里都好,”他缓缓道。 “去外头也好,冥界确实太无聊了些,”我心里竟有些叹息,也觉着摇倾说得有一点正确。但若是真的不快活,离了此处对他而言是一桩好事,我又怎会不晓得呢。 “天界烟霞三千里,北冥落雪万丈,都是极好看的胜景。若是那时殿下想去看上一看,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