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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誉非的眼睛里。 霍誉非嘴角一弯,对他笑了笑。 非常温柔的又叫了一声:“宝贝。” 顾骋停顿了几秒,快速的挪开眼睛,嗓音有点哑的道歉:“不好意思。” 霍誉非一怔。 就听见顾骋继续说:“我改天……改天可以请你吃饭吗?” 霍誉非连忙道:“我没有失忆。” 想想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周简达说什么都不要信。” 顾骋一瞬间狼狈极了,快速点点头:“我知道。” 还画蛇添足给自己弥补:“他说的那些我根本都没信。” 霍誉非恍然大悟,配合的点点头:“哦……” 顾骋:…… 他设想过无数次他们相见的场景,没有哪一个场景里自己这样狼狈的。 顾骋尴尬的说不出话。 特别想现在就凭空消失,找一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但又想就呆在这里,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他目光落在霍誉非更加成熟的脸庞上,落在了额角那块显著的疤痕。 他想起了李泽的话。 周简达说的那些话并不是无的放矢。 顾骋忽然匆匆转过头。 闷闷的道:“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 霍誉非乐了。 顺水推舟道:“可以啊。” 不过他也说:“那你能不能先陪我说说话?” 顾骋点点头。 霍誉非就笑了。 一边并肩和他向外走,一边问他今天什么时候到场的?早上和中午分别吃了什么?平时一般几点起床?几点睡觉? 都是一些琐碎又看似无足轻重的小问题。 却显得很亲密。 顾骋走在霍誉非身边,对方问一句,就回答一句。 在距离建筑不远的一片树影里,霍誉非忽然停住,伸手摸了摸顾骋的眼睛。 “你在这等等我。” 他说完走了出去。 几分钟之后走回来时,顾骋神情已经恢复了之前那种锐意逼人的样子。 就是眼睛好像偷偷被擦过了。 拿什么擦的? 霍誉非不着痕迹的瞅了瞅对方有点皱巴巴的西装袖口。 当然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拆穿,但却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一笔。 以后一定一定要问清楚顾骋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让他的小兔子难过成这个样子? 霍誉非手里提着一个黄铜做的小冰桶,里面冰着的酒已经被他取出来了,只剩下半桶冰块,同时还有一沓的餐巾。 霍誉非单膝蹲下来,用餐巾包住冰块递给顾骋,让他冰冰眼睛。 为了避免对方不好意思,他干脆坐在了草坪上,不抬头了。 过了一会,耳边传来衣料轻微摩擦的声音,顾骋在霍誉非身边坐了下来。 肩膀稍微一动就能碰到对方肩膀的距离。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他们都有好多话想说、想问。 他们都知道彼此需要好好谈谈。 但现在不合适。 霍誉非用眼角余光瞅了瞅对方,心情一瞬间紧张、一瞬间平静,一瞬间欢呼雀跃、一瞬间心怀戚戚。 他有点惆怅的按了按胸口。 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不像自己呢? 或者说,今天就到此为止? 继续这样下去他恐怕要得心脏病了。 霍誉非觉得他们都需要各自整理一下情绪。 他碰碰顾骋的手指头,才刚刚起了个话头:“你住在哪里?需不需要找人送你……” 手指就反而被对方捉在了手里。 牢牢的,十指交错。 就听见顾骋对他说:“我们回家吧。” 第91章 我都记得 顾骋对他说:“我们回家吧。” 霍誉非:……? 他没太明白顾骋的意思。 不过这不妨碍他笑着点点头,从草坪上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草屑。不过另外一只手还被顾骋拉着,他就一用力,把对方从草地上拉了起来。 “找人把你的车子开过来?” 霍誉非问了一下顾骋的意见,让他先做着等一等,自己去和李泽打一声招呼。 虽然礼节上没有这个必要,但是他们私交比较近,还是应该特意说一声,而且他也想知道李泽给顾骋都说了些什么。 正在陪张晴向几位朋友介绍作品的李泽看到霍誉非挺高兴的,轻声说了一句“失陪”,就匆匆转身,和他一个劲走了好远。 霍誉非笑了:“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李泽一副“你在明知故问”的表情。 霍誉非说了自己要先走。 李泽似笑非笑:“和男朋友说通了?” 霍誉非马上就问他和顾骋讲了什么。 李泽立刻就反问:“你有什么事情是不应该讲给顾骋的吗?那你应该提前告诉我!” 霍誉非无奈的笑笑,得,看来是兜底了。 倒并非是有什么事不能给顾骋知道,而是“不想”给对方知道。 相比于周简达,李泽就知道得多多了。 比如他几次深入东非、北非,究竟是做什么,又究竟做了什么。 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他回到南非之后的小半年,晚上一闭上眼就能听到枪响,即使清楚的知道那些都是梦境,也没有办法从中醒来,他只好百无聊赖的在梦中通过响声分辨枪支型号。直到太阳照耀整个大陆,才猛然睁开眼睛。 也只有李泽,看到过他在巴顿将军那里留的资料——武装枪战之后,战胜一方让俘虏自己选择,是吃掉自己的耳朵、生殖器,还是被活生生开肠破肚。在那个被极度的分化和贫穷笼罩的内战之中,没有道德更没有人性。 幸好,还有利益。 不然他或许根本没有办法回来。 事后想想,霍誉非却认为这是非常难得的经历。 改变了他对很多事的看法,包括对顾骋。 这么想着,一抬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等自己的人。 听到他的脚步声,回头一看。 月色之下,芝兰玉树,丰神俊秀。 霍誉非心里微微感叹,觉得真好看。 直到现在,还没有哪个人让他觉得比顾骋还要好看。 不过听人家说,自己照镜子的时候往往也会自我美化,霍誉非忽然低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他们这里是一个高地,晚上风挺大,顾骋却把外套脱了。 看到霍誉非笑的眉眼弯弯走过来,其实挺想问问他在笑什么? 但他没有问。 车子还没有开过来,霍誉非看他胳膊上搭着外套,只穿件衬衫,非常单薄的样子,问他:“怎么把衣服脱了?” 顾骋面不改色的说:“觉得有点热。” 霍誉非感受了一下呼呼刮着的风……热? 于是伸手抓了一下对方的手心,很凉,甚至指尖有一点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