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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跪在任嬷嬷跟前,双腿紧紧并着,面色狰狞至极:“嬷嬷,您饶了奴婢吧……” 叫不知情的看了,大概还要以为任嬷嬷给她下了毒。 其实任嬷嬷并未给她下毒,反倒好吃好喝地供着,连莺时专程送来的上好佳肴都分了她一半。 这是宫里惯用的手段,专门对付这些十五六岁的年轻宫女。 好吃好喝、却不许出恭,认谁熬上几个时辰都要受不了。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年华正好,面子都薄,秽物禁不住地流下来,多要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一手在宫中可谓屡试不爽,问话也好、对付不服管教的宫女也罢,都好使。 如兰倒是进宫的年头不短了,知道这里头的厉害,半口都不敢吃也不敢喝。 ——可不敢吃不敢喝又管什么用?事发之前她又料不到这一刻,总归是正常吃过了喝过了的。 所以现下她虽比任嬷嬷预想的多撑了两个时辰,也到底还是撑不住了。 任嬷嬷有点困,打着哈欠拎起手边那只天青釉的茶壶:“丫头,你这大半日不吃不喝,我瞧你嘴皮也干了,喝口水吧。” 说着便一挥手。 与她一并守在这里的是平日跟着她的四个宫女,先前并未一道过来,听闻她有了差事就过来帮忙。 四人都知道她的脾性,听言半分不敢耽搁,两个上前将人一按,一个捏开嘴,一个拎起茶壶就往嘴里灌。 茶是好茶,寻常宫人平日喝不着这一口。如兰依稀辨出这是夏宣仪刚到行宫那日给他们喝过的——皇上新赏的明前龙井。 可眼下,她哪有心情细品。随着茶水灌下,腹中胀痛得愈发厉害,连双腿都被牵得生疼。 第31章 审问 大半壶茶灌下去, 如兰不仅腹中愈加难受,嗓中也呛得厉害。几个宫女松开她, 她便伏在地上连声咳嗽。 任嬷嬷依旧四平八稳地坐在太师椅上, 重重舒气:“得嘞,咱也不能没日没夜地在这儿熬着。你们将她缚好了, 就都歇着去吧。” 四名宫女又都低眉顺眼地应诺, 即刻取了绳子来,又将如兰按住。 如兰边咳边哭着哀求:“嬷嬷……嬷嬷您且去睡吧, 奴婢又跑不了……” 任嬷嬷冷笑一声, 理也不理。都这时候了,这小丫头片子还敢跟她动心眼儿? 她是跑不了, 别说跑出玉竹轩、跑出行宫, 就是这方院子她都跑不出去。可这屋子虽四下空荡,一应出恭要用的物件都没有, 她若解了衣裙在角落处解决一二, 不也缓解了许多尴尬, 让这大半日的工夫都白费了? 再者,不捆起来, 若她自知无路可退便撞墙自尽呢? 任嬷嬷冷言冷语地又告诫了她一句:“我还告诉你,这般诅咒的事在宫里从来都不是小事,夏宣仪又是怎样的家世你大概也清楚。这事在你身上查明, 许还可简简单单地了了;可你若敢不明不白的寻短见, 甭管是皇上还是夏家都轻饶不了, 你且想清楚自己有没有父母祖辈、有没有兄弟姐妹!” 原本确实在萌生自尽念头的如兰霎时面色惨白。 ——她哪里敢死?她不止有父母与兄弟姐妹, 哥哥去年还刚刚进了京中官学,有大好的前程。 任嬷嬷不理会她的神情变化,由着身边的四个宫女将她绑好,就带着她们一道离了这方屋子。 门窗都闩好,老少五个都安心睡了一觉。翌日临近晌午时再过来看——呵,如兰果然是再没能憋住。 房中离窗不远的地方有一块明显的秽迹,污浊的气味扑面而来,sao臭并存,令人作呕。 如兰的衣裙自然也已脏了,是以虽被五花大绑着,她还是缩去了墙角。 见有人进来,那双空洞涣散的眼睛颤了一颤,身子缩得更紧。任嬷嬷却全然不可怜她,一把拽起她的发髻,迫着她抬起头来:“怎么样,丫头,想清楚了吗?” . 前院的卧房里,夏云姒读了一上午的书,恰又是晦涩难懂些的一篇,读得她脑中直疼。 用完午膳她便好好睡了一觉,醒来时一问,竟已快申时了。 皇帝要她赴宴前先去清凉殿,加上赴宴自要好生梳妆打扮,她只好赶紧起身,唤了人进来侍奉。 她坐到妆台前,莺时燕时几个训练有素地上前各做各的事。耳闻珠帘又响了一阵,夏云姒从镜中扫去,看见小禄子躬身进来。 “娘子。”小禄子行至她身边,禀道,“任嬷嬷求见。” 夏云姒点点头:“请她进来吧。”又一睇莺时,“去备茶和茶点来。” 二人先后一应,不多时,任嬷嬷便进了屋。夏云姒没给她多礼的机会,直接让莺歌扶她去案边落座,自己口中也是客气:“皇上要我早些去清凉殿,我急着梳妆,不便过去同嬷嬷说话,怠慢了。” “娘子客气了,奴婢不敢当。”任嬷嬷神情恭肃,躬一躬身。余光瞧见有人进来,定睛一看,是莺时端了茶与点心来给她。 夏云姒抿笑又道:“嬷嬷边吃边说,好生歇会儿,不必着急。” 任嬷嬷恭谨地道了声谢。她再如何说“不敢当”,得了这样的尊重心里也觉得安慰,抿了口茶,一五一十地禀起了话。那些污秽的过程怕污了贵人耳,一带而过,只细细地描述了最后问话的过程。 她锁眉道:“任奴婢怎么问,她都说自己不识得那符咒、也无处得知您的生辰八字。奴婢初时也不信,可后来瞧着……倒有几分真?” 末一句她说得无比犹豫——若如兰当真冤枉,那这事可就蹊跷大发了。 不说别的,当时可是人证物证俱在,连当今圣上都可算是人证之一。 夏云姒自知背后情由,却当然不能将真话告知任嬷嬷,只轻然一哂:“嬷嬷这话说的,嘴巴硬罢了。若当真不是她,难不成是我有心害她?” 任嬷嬷赶忙起身:“奴婢断不是那个意思。” “嬷嬷坐。”夏云姒慢条斯理的口吻听着慵懒淡然,“其实么……这事她抵死不认也不难理解。小禄子去查过了,那符咒是咒人不得好死的符咒,另一张纸上的八字是周美人的八字。我与周美人虽则位份都不算高,也到底是宫里正经的主子。这事真认下来,她死无葬身之地,当然会心存侥幸,觉得抵死不认或还能留一条命。” 任嬷嬷边坐回去边拧眉沉思,觉得倒也不失为一番道理。 夏云姒暂且挥退为她梳头的莺时,转过身望着任嬷嬷:“问话这事自是嬷嬷擅长,我说几句,嬷嬷别嫌我班门弄斧。” 任嬷嬷忙点头:“您说。” “这事要我说,她愿不愿意低头认罪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她背后是谁。”顿了一顿,又语重心长地续道,“我与周美人进宫都尚不足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