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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轻扣桌面:“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拿下户部。” 骆潜自信一笑:“放心,户部尚书左清俞是我的人。” 姜卫衍诧异:“可靠?”上辈子可是这老家伙在后面捅了一刀的。 “当然。” 骆潜不是盲目自信的人,他既然这样肯定,必是有其道理。 难道户部尚书这老家伙有什么把柄被抓在越郡王手里? 等等! “左清俞的小女儿是不是尚未婚配?”姜卫衍突然想起一茬。 骆潜无语:“好好的说这个干嘛?” 姜卫衍勾唇:“刑部张尚书是个不错的结亲对象吧?”看了他一眼,“那可是越郡王的人。” 骆潜挑眉:“他不是自诩忠臣吗?” 姜卫衍讥讽一笑:“知人口面不知心。” 若不然,哪家舍得把自家女儿这样打包送出来,就为了绑住一个京卫指挥使。 “那得想个办法搅黄他们的亲事。”骆潜若有所思,顿了顿,“这个回头我让人想办法。如今你脱出济宁侯府,将来有什么打算?” 姜卫衍挑眉:“什么意思?” “你下个月就成亲了。”骆潜想了想,“不如,就去京卫营吧?” 姜卫衍皱眉。 依然是跟上辈子一样的建议。 若是留守,自是安全无虞。 可是尤府一家对他恩重如山。 季哥儿…… 咬了咬牙:“不,我要去北疆。”以他对这场战事的了解,他过去,才能更快更安全地结束这场战事,才有望保住尤大伯他们。 骆潜迟疑:“可是季哥儿……” 姜卫衍握紧拳头:“我自当回去与季哥儿商量。” “你这是出征,性命难料,他若是……你怎么办?” 想到这种可能,姜卫衍心口一疼:“只当是我对不起他。” 骆潜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你还是再想想吧。边疆还有尤将军他们,你何必再过去呢?” 姜卫衍面无表情,心里却已然作出抉择。 家国战事面前,还有尤府一家的性命,他不想、也不会做一个耽于个人情爱的人。 辞别骆潜,姜卫衍心事重重地打马回家。 把马匹交给方大志,却见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姜卫衍有些不耐。 方大志左右望了望,小声询问道:“老爷,你是不是准备要纳小的?” “瞎说什么?”姜卫衍呵斥道。 “今天来了个娘子,气势汹汹的,小的还以为是要准备进府的呢。” 姜卫衍眯眼:“是谁过来了?” “好像是姓张。”方大志心有余悸,“可凶悍了,这等娘子可要不得,还甩了郎君一鞭子呢!” 他脸色一变,怒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先说?!”呵斥完了也不管他,一甩衣摆就往内院跑。 “季哥儿!” 姜卫衍旋风般刮进东厢房,唬得正伏案算账的季玉竹一跳。 急忙放下笔,捋下袖子挡住右手绷带,季玉竹一脸淡定:“怎么了?咋咋呼呼的。” 姜卫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他一遍,才小心握住他垂下的右臂,缓缓拉起他宽大的袖子,露出那被包成粽子的手。 “咳咳,没啥事,皮外伤而已,很快好的。”季玉竹有些尴尬。 姜卫衍没理他,皱着眉按着他坐下,托着他的手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一层一层地开始解包扎伤口的细棉布。 “诶诶,干嘛,刚擦过药呢。” “我看看。”姜卫衍挡住他另一只手,低头继续拆。 季玉竹只得作罢。 终于解开细棉布,姜卫衍的脸刷得就冷了下来。 血红地鞭痕从手背一直蔓延到腕下,伤口已经不再渗血,皮开rou绽的状况却更显狰狞。 姜卫衍铁青着脸骂他:“怎么不躲开?这么多人在家里呢,你冲前头去干嘛?” 季玉竹无奈,知道他是心疼:“人家指名道姓找我呢,总得出去看看。谁知道她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我不是早跟你说过要小心她的吗?” 季玉竹嘟囔:“谁知道她这么蛮横啊。” 姜卫衍瞪了他一眼:“你还有理了?” 季玉竹不爽了:“我是伤患,你还凶我!” 姜卫衍紧握拳头闭上眼,压制住暴怒的情绪,再睁眼已经冷静多了。 伸手拥他入怀:“抱歉。都是我的错。” 季玉竹伸出未受伤的手拍拍他:“算啦,你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的。” 姜卫衍下巴摩挲着他的发顶,眼里闪过一抹冷意。 张家、张晴钰…… 第35章 俩人静静地拥抱了一会。 想起与骆潜的对话, 姜卫衍眼底浮现挣扎, 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就勒着季玉竹了。 “嘶!衍哥?” 姜卫衍恍然回神, 忙松开他:“弄疼你了?” 季玉竹摇摇头:“没事。” 姜卫衍扶着他坐下,问了药跟棉布的位置, 跑进内室翻出干净的细棉布和伤药, 挨着他坐下,给他重新上药包扎。 季玉竹仔细地看着他:“衍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卫衍一顿:“怎么这么问?”手上轻柔地给他裹上细棉布。 “唔,就是感觉你有些不太对劲。” 包扎完毕, 姜卫衍垂着眼收好伤药。 季玉竹伸出左手食指戳了戳他手臂。 “怎么了?” 季玉竹朝屏风后努了努嘴:“洗手。” 姜卫衍绷着的脸瞬间被逗乐了, 抬手作势要揉揉他脑袋。 季玉竹抱头躲闪:“啊啊啊,别碰我!你满手都是药膏!” “好好好, 我不动!”姜卫衍忙高举双手, “你别乱动,小心伤口。” 季玉竹侧着身体怀疑地看着他。 姜卫衍忙站起来往屏风后走:“你啊……也就我能受得了你这破习惯了。”刚说完自己就怔住了。 隔着屏风, 季玉竹轻哼一声:“才不是,我收了你这又邋遢又粗蛮的糙汉子,才是替天行道呢。” 姜卫衍随意洗了把手, 走了出来。 季玉竹抓过一块布扔过去:“快擦擦。也不怕冻着。”水还是凉的呢, 要不是他皮粗rou厚的,他也不会叫他去洗凉水。 姜卫衍擦了擦手, 拉过圆凳坐到季玉竹面前, 深吸一口气:“季哥儿。” 季玉竹眨眨眼。 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季哥儿, 北疆要准备打仗了。”黝黑地深眸紧紧盯着他。 “哦,打仗啊,怎——?”季玉竹随口接道,突然想起他的官职身份,心下一沉:“……你也要去吗?” “是!”沉稳却有力地回答。 “什么时候?” “应该是明年开春,最晚不过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