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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不是就出去了吗?才回来?” 詹之行短暂地迟疑了下:“倒没有。怕吵,就找了借口。” 梁厉想,我就知道。 可他只是一笑:“那真多可惜。多少人想和你同桌吃饭呢。” “那你呢?”詹之行冷不丁来了一句。 “……我为什么要和你同桌吃饭?”梁厉下意识地回了一句,“詹老师,有事就说,我还得赶飞机呢。” “回家?” “唔。”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别,短话短说。” “门口说?” “要不您进来喝杯茶?”梁厉有点讽刺地笑笑。 “白开水就行。” “………………”梁厉重重咽下一口气,皮笑rou不笑地再问,“是不是还要留下来吃个便饭?” “不用了。你家没吃的。你要也没吃晚点可以出去吃。” 这时楼下隐隐约约又传来脚步声,梁厉一咬牙,掏出钥匙推开门,低声说:“请进吧。” 詹之行不会没听出梁厉那一腔子的不乐意,可他一点也没在意,拎着行李箱跟了进去,然后看着满茶几的外卖盒,轻轻笑了一下。 梁厉看见了,又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瞄了一眼詹之行放在门边的箱子,他指了指沙发:“随便坐吧。我什么德行你都知道了,不要嫌弃。” 詹之行脱了外套,在沙发上坐定,然后指指另一侧:“梁厉。” 梁厉没理会,还是站得远远的:“行了快说吧。我真的要赶飞机,不是敷衍你。” “几点的飞机?” “十一点一刻。” 詹之行看他一眼:“回你家的最后一班飞机是十点。” “……”没想到被当场拆穿,梁厉沉下脸,“你想说什么?” “我原来在想,如果今晚没见到你,我就去搭那班飞机。” 梁厉面无表情:“你这样有意思吗?能不能好聚好散。” “两回事。”詹之行还是望着梁厉,也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我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特别重要?介意我一边吃汉堡一边听吗?我要赶飞机。” “我知道你要赶飞机了。而且飞机十一点十五分。你吃吧。” 梁厉就真的拉过一张椅子,打开了其中的一个汉堡,同时把可乐里的冰块搅得哗啦啦响。 但这点有意无意的干扰丝毫不能打断詹之行的思路。他站了起来,站在一个离梁厉足够近,却又碰不到他的位置,定了定神,说:“之前你问我,这么多年我为什么没消息。” “我不想谈这个。”梁厉试图结束这个话题。 “五年……不对,四年前吧,我回来过一次。我们入学十周年的同学会。” 梁厉垂着眼,不吭声。 “你们系和我们系在不同的礼堂。我这边活动结束了想去找你们……找你,你当时身边有别人。” 闻言梁厉虽然没有抬眼,脑子里已经转开了——他想起那天在小礼堂外是和谁在一起了。 “所以你说得没错,这么多年了,我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后来明明都见到了,可我连走上前,和你打个招呼都做不到。” “……那是许林,孩子是她和孟驰的。”梁厉轻声嘀咕了一句。 许林是当初他们物理系唯三的女生,也是梁厉班上唯一的女生。 詹之行笑了:“她漂亮了不少。” 梁厉没好气地哼一声:“那当然。我们的系花还轮得到你来夸?白便宜老孟了。” 詹之行这时缓缓上前一步:“我知道孩子不是你的。一点也不像。不好看。” “你有病。” 他走到梁厉脚边,又坐了下来:“我确实没用。” 詹之行一靠近,梁厉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站起来了。他有些警惕地向詹之行投来一瞥,可詹之行就是规规矩矩地坐着,他只好说:“哦,你不嫌脏了?” “你家就没怎么干净过。习惯了。” “你……!”梁厉觉得真的会给这个人气死。 他有些狼狈地挥挥手:“说完了?多年谜团解开了吧?可以走了?” “汉堡分我一个。我也没吃晚饭。”詹之行伸手。 “没有买你的。” “你买了两个。” “都是给我自己买的!” “哦。” “饿了就快走,找地方吃你的饭去……” “梁厉。” 毫无预兆地,詹之行将视线投向了梁厉。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个人的视线还是交汇了。梁厉头皮一麻,喉头发紧,他想转开脸,可声音是挡不住的—— “那天我说我都知道了,并不是去打听你的私事。”他的声音听起来仿佛特别远,特别轻,又偏偏无孔不入,天罗地网一般地缠住梁厉,“我没想到会再见到你。我不大会说话,但那天晚上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想,要是我早点在就好了。” 每一个字忽然成了火红的钉子,让此时的梁厉如坐针毡。他想打断詹之行,却不知道如何才能结束这个话题。 “我想再来过一次。” 梁厉不接话。 “好不好?” 说到这里,詹之行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这样的沉默也好、僵持也罢,最终总是要有一方来解这个局的。末了,梁厉叹了口气,对詹之行说:“为什么是今天?” “因为今天是学期的最后一天,我觉得今天你同意的概率大点。”詹之行倒是老实,“你气消得慢。” “我他妈的真是服了……詹之行你是不是有病?”梁厉难以置信,不知不觉就提高了声音,“你既然不在乎,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偏偏詹之行镇定得很:“我不在乎你和丁照和睡过,也不在乎你当时是不是知道他结了婚。我之前没提,是以为这件事对你来说过去了。要是知道一直没有,我会找个机会告诉你,我无意中知道了,但这都过去了。直到那天你问我,我才想明白,过去的我愚不可及,所以现在即便你结婚了,我都会找到你。梁厉,我不能再错过你了。” 梁厉目瞪口呆地看着詹之行,看着他的肩膀难以察觉地颤抖着。 过了很久,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几乎是在苦笑了:“你错了。其实都过去了。” 詹之行皱眉:“可你的反应像被公开行刑。” 他便真的笑了。然后他伸出手,贴住詹之行的一边脸颊,低声说:“因为你。” 詹之行僵住了。 梁厉俯下身,贴在詹之行的耳边:“你知道了,对我就是公开处刑。” 说完这句话,他就被紧紧搂住了。 之前梁厉觉得詹之行有病,到了眼下,他又觉得自己才真的有病——或者爱情本身就是普天下至大的病毒,非让深陷其中者疯癫才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