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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的低声诵读声,像同时有几十只蚊子在麦克风前扇翅膀。 罗晓谕回到座位,嘴里叼着酸奶, 桌上整整齐齐摆着曾倩给她分门别类叠好的试卷。 “这么多, 我只是一个晚自习没上......”罗晓谕从书包里往外掏巧克力蛋糕,递给曾倩一块。 两个人一起剥着包装纸,罗晓谕瞄了一眼林纾, 跟曾倩诉苦:“林纾取代了我在家的地位,小婊砸夺取了我爸全部的宠爱, 我即将成为孤儿了,今天早上他们俩一起吃饭一起出门,就当没我这个人一样。” 曾倩挑了挑眉毛,把吸管戳进酸奶瓶里,喝了一大口。 “怎么我看你今天活泼多了,林纾倒像是被妖怪吸干了的书生似的, 采阳补阴啊?” “是么?”罗晓谕转头去看,林纾面呈菜色,一只胳膊撑着脑袋,面无表情地做题,他同桌殷勤地拿着一份自己在校外订购的英语报,晃着他胳膊给他指上面的图,他也没什么回应。 “对呀,昨天晚自习开始没多久,他朝这边看了好一会儿,好像确认你不会来了以后,就去找冯丽娜请假了。我觉得他可能是被传染了,你看那冯可欣咳嗽得多厉害,流感病毒通过飞沫传播,肯定他俩说话的时候离得太近了。” 罗晓谕几口吞下两块蛋糕,嘴里塞得满满的。 “挺猴(好),以后他就不敢了。” “他走了之后呢,郭可欣也像个小燕子似的飞奔出去请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偷偷出去约会了呢。” 收拾好了桌上的蛋糕渣和空酸奶瓶,罗晓谕又揪着曾倩的校服袖子问她:“那你说,林纾昨天表现那么好,这次自主招生,应该就是十拿九稳了吧?” 曾倩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问:“上海那两所大学,是面试以后过了多久才给你准确消息的啊?” “至少得一个星期。”曾倩转着笔,“你急什么呀?你们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对方的事比自己的事还上心。” “谁跟他是一对,你刚刚还说他跟郭可欣走得近呢。” 罗晓谕嘴硬。 不过,想到郭可欣之前迷恋地看着袁鹤背影的那种眼神,联系到最近她卯足了劲去粘林纾的表现。 罗晓谕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绝对不是吃醋。 “哎!”曾倩用笔敲了一下罗晓谕的手背,“还琢磨你家林纾的事呢?别太偏心重色轻友啊,咱们俩下课去看看小川,我觉得她今天整个人像被霜打了的柿子一样,又懵又蔫。” “行。” 上课铃打响,英语吴老师夹着教案进来,摆摆手阻止了班长喊起立问好的动作,在讲台上站定,刚要开口说话。 走廊里正对着教室门的那扇窗户,不知是谁打开透气之后没有及时关上,一个灰色的大塑料袋被强劲的风送进来,恰好罩在了她的头上。 “哈哈哈哈!”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吴老师把头上的塑料袋扯下来,扔进教室门口的垃圾桶,到走廊里关上窗户。 回到讲台,托了托自己的小卷,并没有因为学生的哄笑而恼羞成怒。 “最近连着阴天,你们学习的压力又大,偶尔能这样放松一下也挺好,我一进教室,看着你们一个个眼睛都发直。”她伸出一根食指,模仿学生们一脸呆滞的样子,“现在笑笑精神了,上课可就得集中注意力了啊,来把昨天小测的卷子拿出来。” 讲到作文,吴老师写了几个高级词组在黑板上,要求尽量背下来。 “troubled times——多事之秋,这个词组如果是写记叙文用到的话,会把你的文章评分提高一个level。” 罗晓谕“刷刷”地记着笔记,把一只迷路的七星瓢虫拨到桌边,小声重复了一遍,多事之秋。 曾倩摇摇头:“还不如翻译成‘山雨欲来风满楼’,还是一种修辞手法呢。” 一语成谶。 上午几节课的课间,每当罗晓谕和曾倩想去关心一下反常的周小川时,都发现她似乎是一下课就跑出了教室,走廊里厕所里,都找不到她,不到上课不回来。 扑了几回空,罗晓谕也感觉到她的反常了,问曾倩:“她是不是吃坏了肚子啊?” 曾倩早慧,在罗晓谕即将推开下一个女厕隔间之前制止了她:“她在故意躲着我们,可能那些困扰她的事,她还没想好是不是要说给咱们听,或是没组织好语言。咱们俩虽然是好心,但是这时候追着她关心反而会给她很大压力。” 午休的时候,她们也没找到周小川,原本以为她只是在独自舔舐伤口,却没想到,直到下午上课,她都没回来。 罗晓谕冒着被没收手机的风险在课桌下面给她打电话,得到的都是那个客气生硬的“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任课老师一眼就看到了她空着的座位,让班长去通知冯丽娜。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随便旷课!” 周小川的同桌面对四面八方好奇的眼神,无奈地耸肩摊手:“她早上来的时候就不高兴,不是我惹的她。” 罗晓谕跟曾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过很快,冯丽娜就急匆匆地跟着班长回来了,把她们两个叫了出去。 领着她们一直走到楼梯拐角,才停住脚步。 “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曾倩和罗晓谕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没有。” 冯丽娜转了几圈,嘬了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口:“你们平时跟周小川走得很近,老师呢,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她有没有早恋倾向或是已经早恋?” 听到早恋两个字,罗晓谕有点心虚,倒是曾倩理直气壮:“老师,真的没有。” “那她平时在学校,喜欢去什么地方?” 罗晓谕如数家珍:“食堂,小超市,图书馆也算吧,在区。” 冯丽娜见再难问出什么,掏出手机背过身去走远一些跟她们拉开距离,似乎是给周小川的家长打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回头看到她们俩,不耐烦地赶她们回去上课。 一下午的时间,罗晓谕和曾倩都如坐针毡,脑海里演绎着各种周小川“失踪”之后的可怕结果。 会不会因为旷课被记过,甚至开除? 会不会被人贩子迷晕,卖到偏远山区? 会不会也像林纾mama那样,因为情绪失控发生交通意外? 好不容易盼到放学,罗晓谕和曾倩兵分两路,一个去叫林纾帮忙,一个去找最近跟周小川接触的较多的路竞。 林纾答应得很痛快,他前面背着罗晓谕的书包,后面背着自己的,跟曾倩在教室里等罗晓谕回来。 曾倩帮周小川收拾好了书包,看见他总去揉腰,颇具内涵笑道:“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