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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王子,南疆王这才爱屋及乌对蒙孑照顾一二,蒙孑至此才感受到一些慈父之心。 蒙孑十四岁那年,母亲怡夫人和竹马侍卫私通之事被揭。侍卫当场被乱刀砍死。老国王恼极发令,三日后处死怡夫人。 任谁求情一并重罚。 蒙孑不忍心母亲被赐死,孤身一人劫了死牢。 牢头碍于大王子的身份,不敢动真格,蒙孑顺利救出母亲。 老国王听罢,盛怒,亲自携着一万兵士追拿,最终将一对母子围困在一处荒郊野地。 层层包围圈中,老国王道若蒙孑此时弃了腌臜的母亲跟他回王宫,他仍是尊贵的大王子。若他仍执迷不悔就将他当场赐死,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蒙孑选择无视老国王头上的绿帽子,打算跟母亲一道赴死。 手持长矛的将士们得令逼近母子二人时,随行而来蒙铎站了出来,他向老国王道他有办法劝说大王子弃暗投明。 蒙铎靠近蒙孑,先是跟他说了几句劝阻之言,后临阵倒戈,往对方耳朵边上低声说道:“挟持我,我带你们离开。” 最终,千里红驹拖着三人行了百里。 溪海尽头一丛隐秘竹林,马蹄声才停。 蒙铎将一袋金子递过去。 蒙孑揣了金豆子,放马匹饮饱了水,又携着母亲上马,开启了他的流亡生涯。 红马方行了几步,他听到身后蒙铎的呼喊声。 勒了马缰,翻身下马。见蒙铎跑了过来,他说:“王兄,我想跟你一起走。” 此次流亡,定会颠沛流离艰辛异常,他自然不忍一直被娇惯的弟弟跟着他一起受罪,便直接拒绝。 蒙铎却说:“王兄最好带上我,若是父王派出的兵将发现了你们,你可再次要挟我逃走。父王一向最疼我,定不忍心我或伤或亡。只有我陪在王兄身边,王兄才是安全的。” 蒙孑见马背上羸弱不堪的母亲,勉强应了。 三人选了深山一处竹海隐居度日。 几人不方便露面,只在山中打些山货再采些野菜菌菇来度日。 蒙孑的母亲怡夫人,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自落脚这处丛林后便卧病不起,梦魇中常叫着竹马的小名,平日在家务上更是半点忙都帮不上。 这处山林颇深,雾气浓郁,亦无名,无人问津,平日里也不见樵夫猎户的足迹,只来往着一群群不知名的鸟雀。 蒙孑自小生在王宫一直备受冷落,可蒙铎却是被王氏一族捧在掌心的人。连他都有些受不住这般清苦的日子,更何况养尊处优备受尊崇的蒙铎。 可蒙铎从未表现出一丁点不满。小小年纪的他每日于山中狩猎,亲手剥野兽毛皮再煮了饭食分给大家吃。 夜晚,林中偶有野兽侵袭,蒙铎必先第一个冲上去砍杀野兽。蒙铎虽剑法精进,可难免受些小伤。 蒙孑细心替他处理那些伤口时,他每次都笑着对他说:“王兄不要担心,一点都不疼,铎铎不怕疼。” 蒙孑平日要多多照料横在病榻上的母亲,蒙铎便常要入竹林到处采摘野果,再挖些山货野菜回来。 山中可入口的蔬果有限,有些果子他们从未见过,不知有没有毒。 蒙铎每次采了野果必先尝之,确定安全才端给蒙孑及怡夫人食用。 一次,蒙铎误食剧毒青果,蒙孑背着他走了两天两夜山路才寻到一位山野大夫。他靠在蒙孑的背上,烧得迷迷糊糊,口中不停叨念着:“王兄,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只怕我死了,父王的人寻来了,你们怎么办。” 蒙孑将他放到一块巨石头,用树叶兜了水喂给他喝,“铎铎,你撑住。倘若山野间的大夫救不了你,我就将你送回王宫,宫内医众定会治好你的。为了救你,哥哥愿意搭上这条命。” 当然,上苍偶有好生之德。蒙孑以自身血rou入药,蒙铎终于被山林大夫救了过来,但至此留下心痛的隐疾。 蒙铎每次见到蒙孑手臂上剜rou留下的那片疤痕时,总会郁郁好一段时间。郁闷的那几天,他挽着蒙孑的胳膊只会反复说一句话:“王兄,铎铎想一辈子跟在王兄身边。” 除了生活清苦些,两兄弟活得还算恣意洒脱。晚饭过后,两人定会选一片竹林切磋剑法刀式。 潇潇竹叶自两柄刀剑之间起舞旋转,绚烂山花自脚下铺到晚霞尽头。竹林深处时不时传来两人畅快淋漓的欢笑声。 一年后,怡夫人病逝。 蒙孑将母亲葬到竹林后,蒙铎问他之后有何打算? 失去大王子的身份,隐姓埋名,颠沛流离,母亲新丧,让蒙孑甚感疲惫,他垂头丧气摇了摇头。 蒙铎往无字碑前洒了一碗酒,试问着,“难道兄长此生没有什么理想?” 蒙孑手捧白色花环搁到母亲的碑前,低低道:“以前身在王宫时我不受重视,反而因此活的自由,经常和膳房宫侍去宫外采办食材香料蔬果。曾亲眼见到南疆子民生活艰辛,为了糊口饭吃起早贪黑,病了也舍不得吃药。再我还是大王子时,我便想着若有一天能为南疆子民做些什么就好,能让贫苦子民少受些苦多些安宁稳定,有生之年,使得南疆国日益富庶国泰民安,这一直是我的理想。” 蒙铎笑笑,“我没有王兄这般心怀子民的慈悲之心鸿鹄之志,我只想王兄活得开心。” 怡夫人归天不久,蒙铎留了草信一封,不辞而别。 信中寥寥数语,说他要回王宫去,要蒙孑保重。 蒙孑烧了草信,他并不责怪蒙铎的离开。他本就不属于这山野竹林,他自出生就高贵尊荣,他能跟着他在此住了这么些日子,他已感动至深。 深林幽谷,不知人间岁月。蒙孑在此苦练剑术,生活孤简。 三年后的一个和暖午后,他拎着两只野鸡自竹屋外归来。竹门半敞,他以为是野兽来串门,满是防备地走进竹屋却看到一袭华贵衣袍背身而立。 那道挺拔的背影转过身,对他笑,“让王兄久等了。” 一别几年,铎铎长大了,再不是挽着他的胳膊撒娇的纤弱模样。此时的铎铎,身姿玉立,面色如虹,眉眼深邃。 俩兄弟坐进同一辆马车,车身微晃,蒙铎笑得像个孩子,他说:“王兄想我么,我终于说服父王迎王兄回宫,王兄是不是觉得等得时间有些长。” 蒙孑这才明白,当初幼弟孤身回宫是为了今日一聚。 这三年来,不知他都做了些什么哄得父王开心将往日芥蒂抛开,同意接他这个随时能勾起对方不快回忆的儿子入宫。 他心中说不出的感激,手臂搭在蒙铎肩膀上,低低道一声:“铎铎。” 重入王宫,蒙孑过得并不顺心。因从小不被父王待见,又有其母私通侍卫的前科再先,宫里的人未曾给予流亡四年的大王子以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