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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上捡起馒头朝和尚扔过去,他们懒得劝架便嘴里骂着娘抖着满身的菜叶子油点子去换衣物。 看门小贼一走,小白神智立马恢复正常,将馒头里掰出来的钥匙迅速插~入石锁,拽着迟笺跑出去,“小七晓得我最不爱吃的就是包子,我一下子就听出馒头里有真意……你这秃子见识到我和小七是怎样的心有灵犀了吧。” 好在牢洞外无人把守,两人见不远处老寨主的院子里飘出缕缕炊烟,山风掠过,夹杂着烤rou的香气,远远近近的树木上亦披着红绸,喜气洋洋。 小白一猜,老寨主是要逼婚了,他撸起袖子便要杀进老窝里头抢亲。迟笺拦住,劝阻着,此去以卵击石,应先去报官待搬救兵再来抢人方为妥当。 小白从地上捡起个生了锈的砍刀,“等你报了官等到救兵再来救人,恐怕小七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迟笺未能阻止一腔热血的小白,又不忍心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白白去送死,只好伙同对方一起去抢亲,结果可想而知,两人于老寨主的婚堂前被小贼们层层围了。 堂内,小七不肯配合老寨主拜堂,山贼的儿子很孝顺,提倡省去拜堂这一项直接入洞房。 老寨主也就彻底不要脸打算直接硬强,小七趁着老头耍流氓时,抓准时机一把凛刀插~进老贼心口,老贼当场毙命。 老贼的孝顺的儿子闻得异声而入,见了老爹惨死,打算将新娘子活葬。 堂外,被围困的两人见身着喜袍满手鲜血的小七被压着走来,瞬间,两人斗志飙升,连不会打架的小白也能一脚踹倒三,两人合力打出包围圈,趁机拽走小七。 小寨主指挥着众山贼围追堵截。几个山头转下来,三人终是被贼人逼上万丈悬崖,无路可退。 众贼将手中刀剑戟叉齐齐对准悬崖边上的三人。千钧一发之际,小七向前一步,对小寨主道:“放了他们二人,我可让老寨主复活。” 死而复生,小寨主自然不信,但有属下在他耳边报备前不久他们还见着个来去无踪能耐异常的红衣女给小七治伤,或许小七真有办法令老寨主复活。小寨主抱着微薄的希望同意了。 反正对方已被包围,老寨主能否复活,他们三人都必死,不如让她一试,看她一个小姑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老寨主的尸体被抬到悬崖边的一块巨石上,小七围着尸身洒了一圈褐色花粉,又命人抱来一堆干枯艾草铺在花粉之上,点燃草叶,空中便散出层层奇香。 当小寨主反应过来时,晚了,眼看着吸入香气的手下们一个个倒地,他拼劲最后一口气将手中的三股叉刺向小七,迟笺见势,敛了佛珠便冲过去,中途却被一团急速飙来的白影撞到一边。 扑哧一声,钝器入骨rou的闷响。 小寨主见刺杀成功,亦撑不住了,訇然倒地。 小白低头瞅了瞅自后背穿透而过的三股叉,吐出一大口鲜血,他单膝跪在地上,虽然整个身体摇摇欲坠却仍将小七护在胸前,他笑着说:“我……我比他快一步,真……真好。 山风吹淡悬崖边的血腥味,小七跪在血泊里紧紧抱住小白的尸身。 迟笺默念一段梵文,将手中佛珠抛向沉沉雾霭,悬崖之上蓦地燃起一道火墙。他走进血泊,朝小七伸出一只手,“七姑娘,跟贫僧走吧,穿过这团火焰,这些痛苦将会消失。” 小七抬眼,眼泪无声滑落,“我应该叫你迟笺大师还是小崖弟弟?再我撞破头后,有位红衣女来救我,并为我燃了一味香,她说那香唤作迷藏香。” “你……都知道了。” 小七眼神迷蒙,“我不知阎小鱼和我有什么关系,但她跟我不一样,她一生执着无望最后被心爱的人一把火烧成灰,而我很幸福。”她把脸颊紧紧贴在小白的脸颊上,“我有一个一直很爱我的小白。” “你既闻了迷藏香便应该清楚此界乃是你的情丝所化,你乃阎小鱼情丝内生出的魂魄,实则你便是阎小鱼,跟贫僧走,贫僧带你离开此虚幻世界。” 小七摇摇头,“这个世界或许是虚幻的,可我却感觉是真实的,这个世界里,小白陪我生,为我死,爱了我一辈子,还有什么比这更真实的呢?” 低头是云雾飘渺的悬崖,抬眼,金色夕阳将古树奇石映得通透温淡,小七眼底心上蔓延层层笑意,“你看这么好的天,这么好的景,这么好的小白,我怎么舍得离开。” 言罢,抱着小白纵身跳入万丈悬崖。 迟笺僵僵立在崖顶,金色霞光与空中燃烧的烈火渐渐融为一体,整个世界似要被融化,蓦地他被一道凭空乍现的旋涡卷了进去。 落地后,是悬空谷口静谧幽暗的小木屋,空的床,空的桌,空的屋,他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浮在半空中的那条情丝越发浅淡,最后难觅踪迹。 小七消失了,属于小七的世界也消失了,情丝也随之消耗殆尽。 他终是没将她带回来,此行,徒添一段悲凄情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章了,再数据极其惨淡的情况下,我居然更了一百章了,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第101章 【23】 秋暮从凉亭返回寮房, 一路都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毕竟答应了浅姑尽力救一救她已逝的姐妹。 阎小鱼确实已经死了, 红莲化业火不是喷着玩的,甚至阎小鱼仅剩的那条情丝也随着小七的死去而消逝, 按理说, 阎小鱼彻底救不回来了。 可偏偏幽冥当铺又冒出来横插一杠子。 当时, 迟笺于小木屋内望着阎小鱼的情丝缓缓消散后, 天啻君携着小菩提现身。 秋暮印象中,这是天啻君第一次上门找生意。 天啻君给出的诱惑很大,一小瓷瓶鲜血——阎小鱼生前的血液。 他负手望着有些失魂的迟笺, 解释着, “多年前本君恰好游玩到新安城, 突见一道灵光自西天降落, 本着好奇心去瞧了瞧, 原是被贬下界的一条鲤鱼精灵投胎了一户人家,我见那娃娃生得可爱, 便偷偷取了她一些脐带血保留下来, 如今算是用得上了。”顿了会,眼底含笑提醒道:“大师应记得小鱼从何而来吧。” 迟笺想起数百年前于西天梵境之地画得那副, 心中一动,望着对方手中的小瓷瓶道:“你是说……” “没错。”天啻君从小菩提手中接过小瓷瓶后不急不缓地塞到迟笺手里,“既然小鱼乃你笔下之灵, 如今你以血代墨, 何不重新再画一只。” “……重画一只?那岂是小鱼, 即便得幸化灵也不过是另一只灵物罢了。”迟笺眸中一片黯然。 天啻君摇摇头,“本君并非要你重画一条鲤鱼,而是重画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