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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号。躲在暗处的一众妃嫔丫鬟惊讶得瞅着木槿儿以惊人的速度从以深出名的菁华池里风姿摇曳地游上岸。 木槿儿没被淹死,却给后宫缺乏运动精神的女人们表演了一番妙曼的花样游泳技术。可天日渐寒,一不小心落水,难免不被风寒找上门,木槿儿吃了几剂苦药,便无大碍。 可景灏却不肯善罢甘休,誓要将推木槿儿的黑手查出来。 最终查到,当天数位嫔妃曾去过亭外的假山处。 景灏一并召来,众嫔妃团结友爱,都说不晓得,没看见。 自个与自个下棋的皇帝懒洋洋道:“既然没人看见,那么每个人都有嫌疑。不如这样吧,那日那时,菁华池方圆百丈之内的人,无论品级全都丢进菁华池里泡一泡,好生揣摩槿妃枭水的姿势。” 圣旨一出,菁华池迎来从未有过的热闹。嫔妃丫鬟上百人全被丢进冰凉的池水中揣摩姿势。 一众美人抱着浮木瑟瑟发抖时,普惠太后赶来,提前结束了这场凄惨哀嚎响成一片的惩罚。 愠怒的太后领着一群落汤鸡直闯长乐宫,势要为一众妃嫔讨个说法。 景灏任由内侍正着衣冠,瞥了眼跪倒一地滴淌着水珠儿的嫔妃们,悠然道:“太后不知,这后宫中人,皆以效仿槿妃为终身目的。槿妃的装扮,槿妃爱吃的茶点菜肴,甚至连槿妃身上的疤痕都争得众嫔妃一致效仿,如今槿妃落了水不用孩儿示意,相信众嫔妃亦会争先恐后跳下去泡一泡。”轻轻漱了下口,扫一眼众妃,“你们说是不是。” 湿淋淋的众嫔妃诚惶,纠结,顿悟了一会,你看我,我瞅你,最后一起回答:“是。” 景灏微微侧身,对太后行个礼,“近些年太后不理后宫众事,想必清净惯了,日后,朕妻妾之间的事就由朕亲自cao劳吧,时日不早了,太后回宫安歇吧。” 太后气得说不出一个字来,拂袖离去。 菁华池风波平息不久,木槿儿又倒霉催的被一众嫔妃给缠上。 正是落霞黄昏时,漪澜宫门口。 漪澜殿本是澜贵妃的地盘。按常理来说,赏完御花园的黑牡丹之后,木槿儿不该择这条绕远的路返回无忧宫。鉴于先前菁华池落水事件,木槿儿干脆绕过菁华池,择了个远离池水,一路竟是石子的纯陆地走回去。 这一走,恰好路过漪澜殿门口。 当时几个嫔妃带着贴身丫鬟谈笑而来,澜贵妃手上端着一斛豌豆。 宫内邂逅,嫔妃见面行了该行的礼后,木槿儿继续往前走。众嫔妃用眼神迅速交流一下,只见一个丫鬟哎呦一声不小心推倒一位嫔,这位嫔跌倒之前不忘推了把正行走的木槿儿,木槿儿身子一歪,成功掀翻澜贵妃手中的一斛豆。 饱满的小豌豆撒了一地。 众嫔妃哀呼大叫这斛豌豆是她们从几麻袋豌豆中精挑细选出来给太后做豌豆糕吃的,这下全撒了。天色渐暗,在石子路上拾豌豆这可怎么好拾。 木槿儿自然看得出这群妃嫔联手坑她,自入陈宫来,她一向低调,实在不想惹是非,遂弯腰拾起地上的斛斗,一颗一颗将石子路上的小豆子拾起来放进去。 沁儿想要帮忙,众嫔妃一致道谁撞翻的谁拾,更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差遣沁儿去漪澜殿中干些粗活。 一个时辰过去了,小豆子们依然没拾完。众嫔妃在一旁捏着手帕催促着要快点。 澜贵妃比较狠,道了句槿妃动作如此慢,定是因为漪澜殿门口的红灯笼给闪了眼,遂命人灭掉殿门口的一盏灯笼。 木槿儿见光线晦暗,只抬眼望了澜贵妃一眼,继续闷头拾豆。 景灏每日签到无忧宫,饮了三盏茶也不见木槿儿回来,又联想到后妃及太后对槿儿的态度,当即差了人去打探槿儿的下落。 一炷香后,喜儿小公公满头大汗跪到景灏面前禀告了槿妃的位置及处境。 景灏竟施展轻功,飞檐走壁蹿了好几个宫殿檐角,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漪澜殿。 当时的木槿儿正借着殿门口微弱的光亮弯身摸索豌豆。 景灏自宫墙飞下后,一脚踢飞地上的斛斗,刚被拾回的豆子又滚的满地都是。 他面无表情牵起木槿儿的手,又一言不发的离开,身后跪倒一地妃嫔,花容尽失。 翌日,入夜。木槿儿见一向亮堂的无忧宫门口一片灰暗,正诧异,沁儿欢天喜地报告说:“无忧宫门口,澜妃等几位嫔妃一不小心撞翻了喜儿公公怀中一大簸箕芝麻,那可是公公们从好几车芝麻里精挑细选出的,是要给皇上做芝麻糊的。皇上说怕门口的光亮闪了众嫔妃的眼,便下令熄了无忧宫门口所有的灯笼,好让澜妃她们心如旁骛的好好捡芝麻,少一颗都不行。” 木槿儿抬眼望望夜幕,天空没有星子,也没有月亮。 秋暮这个看客打心底欣赏景灏,这个皇帝,护犊子又记仇。 整个无忧宫里一片欢喜,唯独除了木槿儿。素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仰首望着漆黑的天幕不知在想些什么。 —— 眼瞅着到了秋獮时节,景灏手痒,想去打几只野味,又担心自己出宫后,太后伙同众嫔妃为难她的宝贝天女,干脆携了天女同去。 玉川围场,景灏猎了一只熊和几头麋鹿后,遣了随从带着木槿儿去了临安城中最出名的鸭无双吃烤鸭。 一盘鸭rou下肚后,景灏询问木槿儿这家烤鸭店的味道如何。 木槿儿想起当年身在梁国时经常去湖中逮野鸭炖熟了拿给朱煜吃,朱煜每次都夸赞好吃,她回味般地说了三个字,“很好吃。” 景灏注意到她用了一个“很”字,看来这里的烤鸭很合木槿儿的胃口,他立马脑补一番道:“等朕回了宫,一定学了这烤鸭的做法,亲手做给槿儿吃。” 木槿儿一口茶水呛到。 她脑中立刻浮现一国之君挥剑砍鸭拔毛的骇人场面……嘴角不自觉一弯。 景灏更来兴致,迫不及待跑去烤鸭店后厨偷学厨艺。 木槿儿坐在二楼临窗的位子上发呆。 良久,熏得一身鸭味的景灏被大厨赶出来,走回窗边见对方发愣,正正衣冠,随口问:“在想什么。” 木槿儿转眸道:“不知是谁家院中飘出的埙声,极好听。” 景灏携着木槿儿打听了一阵,终于找到巷尾一间烧制埙器的小作坊。 乌衣巷口,绕满花藤的一栋民宅,地上晒着好多个还未上色的埙胚。老师傅坐在墙角拉胚成型,驼背妇人收拾着地上已制好的埙,景灏掏银子买了一只上好的陶埙当场吹奏起来。 花树下的景灏侧颜挺俊,衣袂微扬,吹埙的样子极其认真,埙声飘渺入云端,低沉悠扬,婉转悠长,对称着空中高飞的双雁,意境悠远缠绵。 木槿儿的目光不由得柔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