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桨一直以来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原谅蒋远山的原因之一。 “因为我晚了一年上户口。”蒋辞滚了下喉结,“我母亲是未婚先孕,我出生的时候没有办法上户口,外公找了人帮忙,将我的出生日期弄小了一年,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可我们没有都想到闻宋阿姨和你都没有查清楚这件事。” 不仅没有查清楚,闻宋还因此出了意外,闻桨也因此背上了怨恨的枷锁。 “蒋叔知道闻老先生对您很重要,那个时候你的情绪已经很不稳定,他担心如果和你说出那样的话,怕你无法接受,更怕你不愿意相信。”蒋辞轻叹,“不管怎么样,闻老先生始终是我们家的恩人,如果没有他,我外公的病不会好,而我也可能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对于闻宋阿姨的事情,我母亲也一直都很自责,她没有想过破坏你们的家庭,如果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再来找蒋叔。”蒋辞搓了搓有些冰凉的脸颊,“闻桨,蒋叔没有对不起闻宋阿姨,要说对不起的是我们,是我们不该来溪城找蒋叔帮忙,也是我们违背了闻老先生当初提出的约定。” “……” 事情的真相让人难以置信,谁对谁错也不是一时能捋清楚的事情。 闻桨眼红心酸,泪珠直掉。 她抬手覆在眼睛上,声音沙哑,“你先回去吧,谢谢你今天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蒋辞自知闻桨被这枷锁束缚多年,如今真相大白,是谅解还是不接受,对谁来说都是未知数。 他也不再多言,起身离开了。 办公室里没了说话的动静,闻桨压抑的哭声格外清晰。 秦妗看见蒋辞离开之后,起身来到门前,抬手欲敲门,听见屋里的动静,又默默收回了手,站在门口没敢走开。 闻桨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从沙发到铺着一层绒毯的地上,她环抱着自己的双腿,将脸埋在膝盖之间,在无论如何都无法平复的委屈里哭到不能自已。 休息室里的门开了又关。 池渊走了过来,蹲在她面前,倾身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将她搂进怀里,温热的掌心轻扣在她脑后。 没有言语,只是一个简单又温暖的拥抱。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大白,本文作者热爱狗血无疑(狗头) -池总:请问我可以谈恋爱了吗?(卑微) ☆、42 池渊中途确实出了趟办公室,交代周程安排好下午的会议, 之后又回了休息室。 衣袖上的油渍让他觉得黏腻难受, 哪怕是换了件干净的衣服身上还是有股淡淡的油腥味。 见时间还早,他将就着冲了个澡。 等到完全收拾好, 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他捡起地上的脏衣服收进周程拿进来的袋子里。 从休息室出去的时候, 池渊还在低头回消息, 等听见蒋辞的声音,他脚步停了一下,抬头朝外看了眼。 蒋辞和闻桨坐在沙发上, 前者神情平静后者则有些冷淡, 池渊停在原地听了几秒,意识到蒋辞在和闻桨解释过去的事情。 他犹豫了会,没出去打扰, 转身又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做了全隔音, 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动静,池渊站在落地窗前, 墙壁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流逝。 过了半个多小时,池渊重新开门出去,没有意外地听见了闻桨的哭声, 他轻叹了声气, 走过去将人搂在怀里。 …… 闻桨哭了很久。 从一开始克制和压抑到最后如同失了理智一样的嚎啕大哭,哭得肩膀直抖,眼睛湿红。 泪珠随着她失控的情绪一同失控, 在顷刻间打湿了池渊的衣衫,炙热guntang,让心疼又无奈。 这么多年的怨恨如同枷锁一般如影随形,闻桨几乎日日都沉浸在苦痛之中,放不过自己也无法原谅别人。 如今枷锁破碎,却并没有给闻桨带来如释重负的轻松,枷锁残留的痕迹太过深刻,叫人始终无法释怀。 哭到最后,闻桨已经没有力气,只剩下眼泪还在不停往外涌,往日漂亮动人的眼睛被泪珠浸湿变红,偶尔发出的微弱抽泣化作密箭扎在池渊心里,成了无孔不入的心疼。 过了许久,闻桨缓过那一阵失控的情绪,抬手覆在眼睛上,池渊从地上起身,回了休息室。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条被热水沾湿的毛巾,他重新蹲在闻桨面前,轻轻攥着她的手腕把手挪开,将热毛巾覆在她的眼睛上。 眼皮上突然传来的温热缓解了眼眶的酸涩,闻桨有些发愣,手指无意识蜷了蜷。 池渊保持了一分钟的敷眼睛的动作,然后拿下毛巾,动作温柔地替她擦着眼角和脸侧的泪痕。 闻桨随着他的举动微微垂眸,松开几乎要被咬破的唇瓣,声音沙哑无力,“你怎么在这里?” 池渊停住动作,胳膊压在膝盖上侧,上身微微前倾,敛着眸看她,“我一直都在这里。” “是吗,我没有注意。”闻桨的神情有些恍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几点了,是不是要开会了?” 她揉了揉眼睛,想从地上站起来,却因为久坐不动的缘故,小腿有些发麻发软,整个人随之又跌坐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 池渊无奈叹气,将毛巾放在一旁,猝不及防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利落分明的下颌线条在闻桨眼前一闪而过。 他把人抱进休息室,放轻了语气,“下午的会你不用参加了,回头我让周程整理一份完整的会议记录拿给你。” 闻桨现在的状态确实不适合再参加会议,闻言也没说什么。 池渊出去拿了毛巾,重新洗干净放到她手里,“我得去开会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给我发消息。” 闻桨抬手将毛巾敷在眼睛上,在一片黑暗里,轻声说了个好。 - 尽管池渊各种不放心,但下午的会议不能两个负责人都缺席,他在沉默之中站了一会,而后离开了休息室。 秦妗仍旧守在办公室门口,见池渊从里出来,神情有些惊讶,“池总,您不是……” 池渊没解释自己为什么是从里面出来,垂眸扣着袖子上的扣子,温声交代道:“闻总在休息室,你过半个小时后进去看一下。” 秦妗立马咽下所有的疑问,“好的。” 池渊朝前走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什么,折回头叮嘱道,“等会送杯热牛奶进去。” 秦妗应声。 “辛苦了。”池渊说。 …… 下午的会议持续到晚上七点才结束。期间,池渊几次三番看手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周程适时的提醒了一次,他才收了手机。 会议结束之后还有一个饭局,池渊推给了同行的副总,带着周程很快离开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