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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回栖雀宫的消息一出,流言从私下暗地变成公开明面,这几日更有愈演愈烈的局势。 秦狰眼中一深∶“事关公主名节,殿下慎言!” 太子章哈哈大笑∶“罢了,不打趣代城君了。” 他笑意渐收,看了一眼秦狰∶“对了,这几日怎么没见过汝阳王世子?” 萧明达心里一‘咯噔’,他问是知道荣骁下落的。 果然,太子饶有趣味打量着秦狰,只差直接问秦狰知不知道荣骁下落了。 秦狰不知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双眼朦胧∶“殿下问谁?……小郡王?” 萧章还未说是不是,秦狰踉跄了一步∶“臣一介散臣,上哪去知道小郡王的消息?” 萧明达连忙将他扶住,问太子∶“小郡王不见了吗?” 太子章笑意不达眼底∶“前些日子出去,一直未能回来,太子妃担心得紧。” 萧明达‘哦’了一声∶“也是,明日就是郡主入东宫的日子了,小郡王作为哥哥不在,确实挺可惜的。” “不过,小郡王那么大人了,没准办事去了,过几日就会有消息出来的。” 秦狰也笑∶“臣与小郡王并无私交,殿下怕是问错人了。” 太子章的问话被两人像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不禁心里涌起怒火。 他看了一眼秦狰,不客气地说∶“孤也是随口一问——对了,白日御史台还在参京兆尹饮酒乱事,这酒……代城君还是少饮为妙,为了女人的事有损君子清明,实在为朝野耻笑!” 说罢,常随推着他慢慢离去。 萧明达干笑∶“恭送……殿下。” 太子走远以后,秦狰双眼很快恢复清明,脚也不软了。 萧明达不无担心地问∶“太子这是什么意思?被逼急了?” 秦狰晃晃脑袋∶“可不是被逼急了?” 这果酒喝起来甜,怎么劲这么大? “那你准备怎么办?荣骁在你那不是长久之计啊。” 秦狰抬头望了眼天∶“三月了吧?” 萧明达不明所以∶“是、是啊……” 入春以后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刚经历过会试,朝堂又提拔了一批人才,朝野上下一片生机勃勃。 “喂,你去哪啊?”萧明达看他转身就走,高声问道。 “回去拟折子。”秦狰朝他挥挥手,脚步稳健中带着点虚浮,那酒劲还是太大。 “……”萧明达招来四喜∶“母妃的灯会还办不办了啊?” 四喜一愣,接着露出欣喜的笑容∶“办!怎么不办呢!……主子,您、您想通了?” 终于打算相看姑娘了? 终于打算成家了? 萧明达一巴掌拍他脸上,微笑∶“去去,让母妃拟两份花帖,栖雀宫和代城府各送一份去。” 为兄弟两肋插刀,说得大概就是他了! 萧明达背着手,望天感叹,姓秦的如果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实在太对不起他了! 四喜揉着脸,嘀咕∶“……您不是侄子吗?” “……” 萧明达恼羞成怒∶“话怎么这么多!走了,出宫!” 作者有话要说: 看小公主怎么撒娇娇把人哄回来~ 第52章 黄昏,大片晚霞妆点天空,万里云朵像鱼鳞一样。 太极宫内,如茵刚服侍赵王睡下,汪禄贴心地接过药碗∶“老奴来就好。” 如茵望着熟睡的赵王,问∶“陛下这些日子,进食如何呢?” 汪禄摇摇头∶“十不进二三,太医也不能断症,怕是……”他话没敢说完,抓着药碗放进食盒,再交给徒弟带走。 如茵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难过,这时,她的贴身丫鬟悄声走进来∶“夫人……” 如茵回首∶“有事?” 丫鬟看了一眼汪禄,轻声说∶“您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汪禄一拍脑袋∶“老奴竟是给忘了!” “夫人快去吧,这里老奴守着就好。”汪禄躬身道。 如茵缓缓起身,又看看赵王脸色,朝汪禄微微福身∶“有劳公公。” “老奴不敢……”汪禄行了个礼。 如茵扶着丫鬟的手慢慢走出太极殿,直到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天色已晚,掌灯的宫女们正拿着长火捻一盏盏点亮宫灯。 汪禄朝她们摆摆手∶“少点些个,陛下睡着呢,太亮了晃眼得很!” 掌灯宫女吓了一跳,连忙从小梯上下来∶“公公饶命!” 火捻子绑在长长的细竹竿上,汪禄抬脚踩灭,尖着嗓子说∶“下去罢,下次就没这般好运了!” 掌灯宫女连连叩头,欣喜万状∶“多谢公公,多谢公公!” 汪禄打发了一圈宫女、太监、侍卫,推开太极殿的门,里面灯光微弱,赵王床前不知何时,跪了一个银白蟒袍的欣长身影。 赵王朝门边看去,示意汪禄去守着。 “诺。”汪禄悄声退出去,轻轻合上殿门。 赵王从枕下抽出奏折,边翻边冷哼∶“你还知道回来?” 萧何叩了个头∶“儿臣知错。” “西北水事料理得如何?”赵王闲问。 “天佑赵国,水渠、水库兴修都很顺利。”萧何应道∶“三月冰雪开始化冻,想来今年会是风调雨顺的一年。” 赵王将折子看完,抛到萧何面前∶“看看。” 萧何依言捡起来,翻看了两页,露出惊讶的神情∶“父皇?” 这是秦狰上呈的有关谭文龙、马功案的调查结果,包括人证供词,物证检验结果,最终断定两案凶手同为一人,是为荣骁。 萧何皱眉,反复看了一遍内容∶“秦狰认为,杀人动机和灭口有关?” 赵王大方地递过去另一封折子,用的是萧何从未见过的火漆,封得严严实实。 他犹疑了一下,打开迅速看完。 “……”萧何抬头看了一眼赵王,低头又看了一遍。 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姓秦的认为,荣骁是替厉相在杀人灭口?” “而厉相爷之所以要杀谭、马二人,是因为二人手中握着他的把柄,并以此要挟他在西北贪污案里保住二人?” 这圈子绕得够大的,赵王点头∶“西北贪污案,你查得如何?” 说到这个,萧何整理了一下信息,说∶“共计一百一十八个官员,从封疆大吏到芝麻小官,赈灾款、朝廷下拨修筑城墙水坝的几千万两白银,被一层层剥削贪污。” “到河工们手里,十不存一。” 说起这些国家的蛀虫,萧何拳头捏得发白∶“儿臣派人去查,太原府令尹家中的墙,砸开竟然全是熔铸的白银!足足有一整面墙!” “大部分河坝年久失修,蚁xue溃堤,河工家徒四壁,因为上工没有保护,死伤更是无数……” 赵王听得腹内怒火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