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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惹了事,我本是想赶下山去罢了。瞧着你那日似是喜欢,特地带回来问你,你若是喜欢,就不赶走了,再扔回后厨好不好?” 长仪心里气着,却听了裴锦在他耳边的解释,转过脸来看清是柳依依,才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他。这个人,是将她带回来给自己处置来了,不是带回来暖榻子的。 “瑶儿你烫着了吗?手疼不疼?”裴锦看她转脸来笑了,慌忙要去看她的手。 长仪知晓自己误会了,又气又羞,本宫为甚要和这个田舍郎置这么大的气?也不许他看自己的手,将素白十指绕到身后,脸都红了红。 方才那茶盏里的茶水是温热的,不曾烫着手。 她不给看裴锦越发怕她烫着了要看,站起来整个人笼罩下来,捉了她藏在身后的手,没管她挣扎,待看清了一双细嫩柔夷半点红的也没有时放了心。接着意识到自己将瑶儿搂在了怀里,温香软玉贴了胸腔,檀香气绕了自己一身,方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鼻尖都跟着烫了几分。 他有两天,都没有抱过瑶儿了。 “放开。”长仪红着脸小声说了一句,要将手从他手里挣扎开。 这次倒是好挣扎了,裴锦松了手,眨着眼睛对她笑,还有些羞羞怯怯的小软糯,“瑶儿莫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白占了便宜,在这里羞怯什么! 粗瓷茶盏不曾摔碎,被柳依依捡起来抱怀里用衣裳擦了擦,重新放回案桌上。 长仪注意到她,叫了过来,“你犯了什么事?” 这时候长仪坐在圆角矮凳上,裴锦松了她就顺势蹲在她边上捧着脸,头向她肩膀处微微侧了侧,欲蹭没敢蹭。 柳依依一张圆脸憋红了,绞着袖子口跪下了,“奴在禅音观有个相熟的友人,想去看看他在不在里面。” 长仪闻言点点头,这话不假,是自己让她去的,只是她去的也太急切了些。 “即是相熟,你去看看也不防的。”长仪说话时搭在衣裙上的指尖轻轻颤了颤,细长的睫毛轻轻垂下来。她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忤逆到他。 纵使是这两日裴锦顺着自己到不行,却终究是占山为王的山匪。 “瑶儿说什么就是什么。”裴锦弯眼月牙似的笑了,“许你进去看看相熟的人在不在。” 那些道士他没打算要他们的命。先放两天,到时候让远安决定怎么处置。 “且起来吧,莫要跪着了。” 柳依依一边心里喜着神仙jiejie温柔漂亮又怜惜人,一边突然发现裴老大投过来的极度冷漠的眼神,惊恐了片刻,自觉推门出去了。 “瑶儿可有喜欢的”裴锦看她出去了,将自己袖子里的条目拿出来与长仪看,唇角也笑的弯弯。他近来将这个笑练得很好,面色转换十分自然。 长仪接过来看了,纸上字迹苍劲有力,如孤松瘦石一般,墨色间透着嶙峋寒霜意,与壁上挂着的石涧图风骨相似。想不到这山上竟藏着这般好字,就是朝里的学士也写不出来。 待心中叹了句好字,方才看那条目。不过是记了写古玩俗物,大梁的嫡公主什么样的没见过,自觉比起来不如手里这字珍贵些。 长仪刚想说“无甚喜欢的”,低头刚好对上裴锦亮亮的桃花眸,心里紧了紧,随手指了两样,“喜欢这两个。” 裴锦凑过去看,预备在心里默默记下。未曾束好的墨发斜到她裙摆上,绸缎一般柔柔划过,瀑布过崖峰。偏生那个还不知,歪着头认真看着记的那两样东西,指尖勾了一缕。 之前还未能察觉,他头发也生的这般美,比女人的都好看些。 “明日帮郎君束发如何”长仪目光在自己裙摆上停留片刻,又淡淡转开。 可惜这样好的头发遇不得一个会打理的良人,就这么随意的束着,还经常不能束好,每日都能溜下几缕出来给他揪着,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对,徐远安的作用:处理裴锦懒得处理的事儿~ 我来啦我来啦,上午理了理,今晚开始修前面的,加一些情节发展的东西,把逻辑理一理,大概倒明天晚上会修改好。明天晚上也会继续更哦。小可爱们到时候看到修改有时间可以看看呀,应该是情节上的一些补充。 然后就是今天平安夜,平安夜快乐~爱你们爱你们~爱你们就要说出来! ☆、第十回 隔日晨光透过木格窗打进来时,外头桦树林里鸟叫了几声,长仪果真就将裴锦领到梳妆台前给他束发。 裴锦其实夜里起来过一回,偷偷地将头发就着铜盆水在后间洗了洗,拿方巾擦了许久,又到外间给风吹干了,才回来入睡的。 故此,这样好的乌墨发,比昨日看着还要柔顺些,不粘木梳,一梳到底。 少年人的眉眼映在铜镜里,一双桃花眼眨着,睫毛微卷,安静地由木梳从墨发中划过。他肤色白皙,眼睛又生的喜人,若不是轮廓间硬朗些,当真是比女儿家还美的。 长仪没费什么力气便将他身后的头发梳顺了,分了一道,去自己妆奁里取了白色的绸布束了。 裴锦屋里原先是没有这些东西的,自己的木箱子搬进来后,就渐渐摆出来了。铜镜就靠在了木格窗底下,连带着胭脂盒香炉都放在了手侧,云母片下的檀香片儿刚换了新的,还添了几味蔷薇,茉莉,浓郁却不刺鼻。 少年人一身月白衣袍,发间系了白色的绸布,小心打了结,长长的绸布顺着墨色长发往下,像是新墨染了雪意。公子立于世,如琢如磨。 裴锦乖顺得很,挺拔的腰杆挺得直,双手绞着放在膝盖上,一动也不动地由着她弄,叫转头就转头,叫低头就低头。这时候就是给他抹上口脂面上敷些胭脂在贴个花钿,也会痴迷着一张俊脸随着她去。 素净细嫩的手指从他发间轻柔穿过,如梨花过绸布,点点的带了缠绵意。 这些事长仪原先也不怎么做的,不过到底是女孩儿家,即便是第一次为他束发,也比原来那松松散散还溜了几小缕出来的一道好了不知多少。 “瑶儿以后每日都为我束发可好?”裴锦透过铜镜看着后面曼妙的襦裙身影,抬手没揪到头发,面色微粉,连带着喉结都滚了滚。 长仪束好白绸缎,挑了根木簪插上,又为他梳着发梢,闻言指尖微顿,精致秀丽的眉眼低垂,娴静如画。 尚且不及作答,便觉得铜镜和木格窗都晃了晃,纤细杨柳腰被少年人有力的胳膊环住,炙热的气息铺天盖地般卷来。待意识到是已经被他拉至怀里,坐了他腿上。 木梳落了地,不轻不重一声闷响,伴随着女孩子娇软的一声轻呼。 长仪待反应过来时,胳膊已经不自觉环了他脖子,两人离得近,亲近得气息都交织着,檀香气绕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