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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太巧了些, 探春竭力压制住自己脑海中奇怪的想法,但愿是自己多想了…… 逝者如斯,匆匆如白驹过隙。 转眼又入了冬,今年第一场冬雪下得格外的早,整个皇阙的琉璃瓦都被白雪压着。 长街上,宫人们扫着薄雪,一匹快马卷着霜风飞驰而过。 宫人们连连躲避,接着好奇的看过去。 “那布衣如何能进皇城?” “想来定是前线的消息。” “前线?为何不见他穿甲胄?” “你傻呀?若是身着甲胄,不一眼就让人瞧出是军中的人?路上遇到探子,被截了该如何是好?” “哎?平日里怎么没见你有这般见识……” 殿内,圣上看着手中的书信,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娘娘瞧了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下去:“看来贤枢今年是能回家过年了?” 圣上连连点头,娘娘兴奋的笑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还说要等到来年开春儿才回得来,这不就赶着回来了?我这便去母后宫中,给她说这事儿!” 说罢,娘娘刚起身,圣上便叫住了她:“等我同你一块儿去,顺便蹭个晚膳。” “瞧你这出息!”娘娘揶揄的笑道。 圣上也不恼,由着 她骂去,两口子就这么相携来到太后处。 太后闻之,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瞧你弟弟!当时钦天监便说他是星宿转世,是带祥瑞和福气来的,如何?如今西疆稳了,你暂且能安稳不少!” 提到这事儿,圣上又不免叹气:“西疆虽稳了下来,但南海又开始不安份了。” “好了。”娘娘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国事永远是cao不完的心。” 说着,她垂眸温柔一笑,拉着圣上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今后,你要cao心的可多了去了。” 圣上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当、当真?” “这事儿哪里还能有假?”娘娘好笑的盯着他。 “好呀!这好呀!”圣上笑得合不拢嘴! 见圣上高兴的模样,太后笑着:“我倒是比你先晓得。前些日子瞧你为西疆的事儿烦心,你媳妇便说暂时不忙告诉你,免得你分心。” “这怎么能不告诉我呢?”圣上嗔怪的看着娘娘,“告诉我我才好对你好些呀!” 娘娘笑着撇了撇嘴:“原来你也知道你对我不够好。” “这是哪里的话……” 看着他两口子打趣的模样,太后乐呵呵的。 好!如今好事儿一桩接一桩,枢儿要回来了,皇后有了身孕,他日再生下嫡子,一切都安稳了…… 屋内一片和美,元春停在殿外,听着屋内几人说笑声,有些恍然。 是了,他们才是真真切切的一家人,而自己到头来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她伸手拂上了自己扁平的肚子,那里曾经有过一个孩子,都快要足月了,硬生生被一副药打了下来,差点儿将她也连带着送进阎罗殿。 最后说是丫头去太医院拿药时不小心拿错了方子。 只是为何太医院会在宫中只有一位嫔妃有孕时备一副滑胎药?谁知道呢?反正那丫头已经被处死了,一副破席卷了扔进乱葬岗这事儿便算是完了。 “娘娘,不进去吗?”门口的太监件她驻足半晌也没叫人进去通报的意思,于是开口问道。 元春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刚出小月的她脸色看上去十分苍白:“不必了,本宫想着宫中还有些事,改明儿再来给太后请安。” 说罢,她由身边儿的宫娥搀着上了轿撵。 回宫的路上,又开始飘起了细雪,宫娥听她咳嗽了两声又赶紧给她披了见鹤氅在身上。 风吹开轿帘刮在身上生疼生疼的,她开始剧烈的咳嗽,一时间竟止不住。 宫娥一边儿给她拍着背,一边担忧道:“这该如何是好?娘娘刚出小月,如今这样的天气就不该出来。纵然娘娘想要在太后面前尽孝心,也该挑个好日子才是,如今一来一回要是着了凉,落下病根儿该如何是好?” “咳咳咳咳……”她没有心思接话,胸口咳得一阵一阵的痛。 宫娥叹了口气:“自打抱琴jiejie去了,娘娘日夜忧思,如今又要cao心太后和宫中琐事,娘娘该注意自己身子才是啊……” 抱琴……元春一边捂着胸口咳嗽着,眼眶一阵酸楚。 那个错将安胎药拿成打胎药被处死的丫头,不是别人,正是从小和她一块儿长大,而后又跟着她进宫的抱琴! 她死了,被人活生生打死,扔进乱葬岗连回家的资格都没有,连立个排位的资格都没有,而自己身为贵妃却连喂身边儿的人讨个说法的资格都没有…… “咳咳咳……” 她咳嗽着,感觉一股温热的腥甜自喉间溢出,移在压在唇边而帕子一瞧,上头绣的红梅落雪图旁多了一大块儿殷红的血渍。 “娘娘!”宫娥惊呼!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的笑了笑,随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来人!叫太医!娘娘晕过去了!” “回凤藻宫!快!回凤藻宫……” 河畔,贤枢轻轻抚去肩头的细雪,眺望着长安的方向,默默不语。 “王爷可是近乡情怯?”老将军走到他身边儿问道。 “大概吧……”贤枢答道。 他哪里是近乡情怯,他只是害怕见到琅玉,这数月无一日不想念,只是想到马上要回长安,要真真切切的见到那个人,贤枢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他当真要成亲了?这么几个月连书信都不曾来一封,自己日日写信快马加鞭的送去京中,连个响都没有。 贤枢自嘲的笑了笑,他是真的后悔了,他不该向皇兄提议去西疆,他原以为等他回来,他和他盯得小玉儿之间的阻隔便没有了,1自此他们便可长相厮守。 哪里想到,他即将回京,而那人枕畔却即将有他人。 贤枢看着手中的玉骨簪,这是他在大漠的湖中偶然拾到的一块儿玉,玉质温润细腻是难得的佳品,他当即就想着要给他的琅玉做个什么东西,旁人来自是不行的,他要亲自做。 日夜雕磨总算是做出了这么一根素玉簪,他能想到琅玉带上定然是好看的,他的琅玉从来都是好看的…… “这是给林二少爷的?”老将军看着贤枢手上的玉簪问道。 贤枢有些惊愕,随后点了点头。 老将军笑道:“王爷对林二少爷可真心好!想当年伯牙子期约莫也就如此了。” “将军觉得我对他好吗?”贤枢突然问道。 这问题问得老将军有些莫名:“且不说这事儿天下人竟皆知,就说老夫看着王爷这一路上,但凡见到什么有趣稀罕的玩意儿都说要给林二少爷带回去,也没见王爷想着给自己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