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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幸好雨天,来往客人稀少,她那灼热的烫感才慢慢消失。 “别闹,你让我在这干巴巴的坐着,总要告诉我缘由,我不觉得卖刀那位有何不同,伊始我细细看过,他虎口拇指和食指都有厚厚的茧子,指肚能看见往日的灼烧硬疤,应该不是伪装的。 顾绍祯,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撑着下颌,愈发迷瞪起来。 连日来未曾睡个整觉,阴雨天又极易瞌睡,温良良本以为他是带自己出来散心,却没想对着一个卖刀的摊子起了兴致。 “你不觉得他生意比旁的刀贩都要好太多吗?”顾绍祯捻着手里的茶,瞥去茶叶,用茶水浸了浸眼,方觉清透一些。 “每把刀比旁的刀贩少2文钱,一个时辰过去了,你可数过他统共卖出了多少刀?” 经他提醒,温良良方才意识到,这人卖出的菜刀总量,的确有些不对劲,而且大大超过了他该有的铁量。 如今铁器归朝廷把控,他一个菜刀贩子,从哪弄的铁来做刀? “我们一会儿跟着他看看。” 温良良饮了口茶,心中竟然暗暗雀跃起来。 “不成。”顾绍祯当即否了,犹如一盆凉水迎面泼去,温良良立时变了脸,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央求道。 “为什么,我想去看看,有你在,我不怕。” 她指了指顾绍祯藏在上臂的袖箭,又满怀期待的瞪大了眼睛,骨碌碌的眨巴眨巴,顾绍祯便反手一戳那皙白光滑的额头。 “说了不成,便没商量的余地。” “古板。” 温良良松开他的胳膊,又打了个哈欠,想要起身走,“那我回府了,看会儿书,春烟应是给我做了糖水。” 半天光景耗在此处,连追根溯源都不能,温良良自是泄气。 “乖一些。”顾绍祯好似跟孩子说话,连语气也轻腻许多,他勾了勾手指,温良良犹疑着,却还是走上前,方一来到他的身边,那手臂便猛地一收,将她笼在怀里,箍的结结实实。 “你放开,这是在外面。”温良良压低了嗓音,脸和脖颈同时红了起来,她抓着顾绍祯的手,掰了几下,丝毫不见作用。 “那又如何,你是我夫人,谁爱看便叫他们看。”他轻飘飘的将目光投到对面走来的人。 周廷轩穿着一身淡青色袍子,腰间竖着月白色软带,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竹骨伞柄,微微一转,伞面旋出几缕雨丝,他抬头,浮在面上的笑便在此时凝固下来。 温良良觉察出顾绍祯的异常,却又不知如何挣脱,只好一边同他商议,一边用手指去抠他的指缝,“顾绍祯,你让我下来。” 她往外猛地一拽,没提防顾绍祯真的松了手,人便前倾着扑了出去,好容易才站稳,“你...”她回头,气的面色泛红。 周廷轩只顿了少顷,便将神色恢复如常,他拱手一抱,温声如玉,“温姑娘,许久未见,那日重阳...” 顾绍祯的手指圈过她的腰身,指尖刻意停了片刻,点了点那处的玉带,抬眉道,“夫人,这位是?” 明知故问,温良良虽然心里恼他,却总是当着外人的面,不好拂他面子。 “周廷轩,周公子,京畿县衙主簿,从前因着哥哥的事情,帮过我。周公子,这位是我的夫君,顾绍祯。” 周廷轩又欠了欠身,客气道,“原先便觉得天底下何人能配得上温姑娘,如今看来,顾二公子与温姑娘乃天造地设,很是般配。 温姑娘大婚,却也是匆忙至极,我连份像样的贺礼都没准备。” 他说话很是有分寸,决口不提当初东山游园的情景。 温良良微微笑了笑,“周公子可喜欢冯大家的画作,那日重阳,我偶然翻出冯大家的重阳登高之作,也不知合不合公子的品味。 冯大家早些年的画作不好评判,只是我觉得很有韵味,比之晚年受追捧的几幅佳作,我认为那幅登高之作更显用心。” “是已,在下也是这般觉得,登高实乃冯大家费心呕心之作,只是那时还未家喻户晓,早期画作大都遗失,温姑娘赠与在下的画,确实罕见难得,在下很是喜欢。” 温良良双手握住,正欲说话,便见顾绍祯起身,神色一凛,手掌已然覆在温良良的肩头,看似力道不大,却足以箍住她向前行走的身形。 “不如一起喝茶,坐下细聊?” 顾绍祯虽然这般说,却将整个身子挡住了去路,一副赶人的姿态。 起先他是觉得周廷轩不错,便千挑万选,想要临死前撮合两人。 可如今情形不同了,他活的好好地,意气风发,又初尝情/事味道,自然看任何异性都觉得心怀不轨,尤其是对温良良很是欣赏的周廷轩。 总之说到底,只是因为周廷轩哪哪都好,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凭他是顾绍祯,也寻不出半点错处。 故而他拆了这段未开始的缘分,也便适当给他做出了补偿。 多日后,周廷轩便会收到提拔的旨意,调到提刑府任职。 顾绍祯从不欠人人情,也不让人拿捏把柄。 “不了,家母还在等我回去,我且先行一步。”他的眸子微微一垂,余光里,那个姑娘的裙尾湿了一些,然,都且与他无关了。 小雨将瓦片冲刷的油亮乌青,漫过扶栏,溅到两侧的护城河。 菜刀老板收了摊,将最后两把刀往架子上一挂,便解了围裙,清了清腰间的钱袋,美滋滋的盖上麻布,转身往巷子里走去。 “还看吗?”顾绍祯忽然变了主意,温良良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甫一出了茶馆,便相携而行,擎着伞跟了过去。 温良良很紧张,他们不远不近跟着,犹如两个忐忑偷溜出门的孩子,既兴奋,又害怕。 菜刀老板在一处宅院后门站定,然后四处看了一圈,又蹲到地上,取出两块砖,看了看,这才重新盖好,随即拍了拍手,此番看起来像是回家去了。 温良良见他走远,便直起身子,方才觉出那份紧张让自己嗓音暗哑。 她忍不住侧过脸,纳闷道,“这是何意思,那砖底下难不成有铁矿?” 顾绍祯又捏着她的脸颊轻轻一揉,“小南真聪明,去看看。” ☆、079 微雨蒙蒙, 打在湿滑的地砖上,这条巷子很静。两人来回绕了几圈,发现这处宅院十分阔绰, 南北高墙足足几十丈远, 东西走向更为壮观。 温良良诧异的问, “这院子主人是何来路?” 顾绍祯嗤笑,也不回答, 只蹲下神去, 一手拨开地砖。 温良良微微弓着身子, 一边为他擎着伞, 一边四处回头查看有无来人, 她越是紧张,便越显得顾绍祯慢条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