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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的儿子,竟然在紧要关头, 为了一个女人方寸大乱。 她见过了温良良, 不过是一个女人, 与寻常女子并无区别。无非长得明媚了些,好看了些, 京中贵女繁多, 挑剩的也比她强。 高贵妃不由得想起当年的自己, 凭着美艳的外貌, 她得到庆安帝青睐, 纵然如此,庆安帝也会顾及到后宫, 权衡利弊,也会为了皇后牺牲自己。 皮囊终究是身外之物,两人数年未见,宋昱琮定然是被那张狐媚脸所蛊惑。 就算是一腔执念, 也该有偃旗息鼓的时刻。 她叹了口气,道,“我不管你怎么想,或是如何恼怒母妃, 路引我给了她,便知道她要去作甚。 还有,母妃特意去你父皇那里, 求了一道旨意。她很快便要跟顾二公子成婚了,所以儿子,你死了那条心吧。” ...... 荥阳城的景象一日好过一日,同样的药方送去宁邑后,显然也起了作用。 街上施粥的棚子日渐稀疏起来,朝廷款项拨放之后,有条不紊的经由府衙下发到各县衙,用于瘟疫后的重建。 温良良将信折叠好,滴以蜡油封存后,又轻轻吹了吹温热的油皮,顾绍祯身子总算有了起色,虽依旧病恹恹的,吃食倒是与从前相差无几。 白景收了信,询问他们归期何期,温良良知他担忧,便索性将赐婚的事情一同说了,信中要他为自己置办酒水。 “想什么?”顾绍祯瞥了眼信函,隔了两丈的距离坐下。 他今日穿的是水青色衣裳,衬的面若冠玉,肤若雪花,殷红的唇浓烈似火,温良良起身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肝火太旺,导致气血瘀滞,日后要大度些,有容人之量。” 顾绍祯撇了撇嘴,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 “我饿了。” 他说着,眼睛却盯在温良良肩颈,外面日头高悬,炽热的光饶是隔着桃花纸,依旧灼烫,衣裳也好似烤过了火,他将袖子撸到肘腕处,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 温良良低头看去,衣裳沿着肩颈稍稍滑下,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因在屋内,她未曾在意,听着顾绍祯意有所指的言语,不由愤愤瞪了一眼。 “你可愈发不知羞,青天白日又讲这混账话,你...” 才说了两句,温良良发现顾绍祯正一脸纳闷的望着自己,眼睛从澄澈慢慢转成恍然大悟,而恍然大悟之后,又涌上一股强忍哂笑的得意。 他这是什么意思? 温良良顿时红了脸,恼羞成怒的背过身去,“你且在此安心等着,我去小厨房看看。”说罢,竟想疾步离开。 顾绍祯再也没能忍住,一手扶额,一手掩唇,越笑越觉得肆意,清早起来只喝了碗稀粥,过了晌午没沾油水,他是真的饿到两眼发慌。 温良良端来一碗青菜瘦rou粥,一碟精致的山芹百合,白灼菜心,又掀开紫米糕的盖子,没好气的说道。 “下回说话,眼睛莫要乱瞄。” 简直丢人现眼,她绞着帕子,想到气处,不由狠狠白了他一番,恰好被他撞个正着。 顾绍祯嘴里含着粥,余光时不时的扫向温良良气鼓鼓的腮帮,粥食变得分外可口美味起来,他拨弄着汤匙,忽然噗嗤一声。 那笑声好像蚊子在皮肤上叮了一口,虽不疼,却痒的厉害。温良良的脸愈发粉糯,她忍不住托起双颊,将guntang藏在掌心下,“顾绍祯!” “夫人,何事?”顾绍祯一本正经的放下碗,又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满脸写着,我很乖,我没笑,方才全是你错觉。 温良良张了张嘴,遂一拍桌子,闷哼着抱怨,“顾大人,烦你照照镜子,嘴巴都要裂开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很是郁闷的往桌上一趴,手里勾缠着头发丝,不再理会他。 是吗?顾绍祯摸了摸下颌,察觉到上翘的弧度,有些异常的兴奋。 十几年来,他还从未这样肆意妄为。 “夫人说的极是,这般笑来,倒显得我有些轻浮。”他转了转脑袋,镜中的人嘴角又翘了些,便是眸中,也敛了nongnong暖色。 “谁是你夫人,别乱叫。”温良良瞪他,倒也不全是因为还未成婚,她只是气急败坏,只想寻个由头驳他。 “也对,那我该叫你什么,温良良?不成,有些生疏了,幼时太傅私下如何喊你,是称呼你的乳名还是旁的什么。”顾绍祯手里拈着一盏茶,漱了漱口,便目不转睛的望着伏在桌上那人。 温良良偏过脸,怔怔的回望过去,祖父与父亲会喊她的乳名,每每都是宠溺有加,她已经习惯别人称她温姑娘,温良良,却从没想到有人会想要问她的乳名。 “小南。” 她出生之时,祖父与父亲正在江南郡巡视,故而回京为她取名小南。 自然,她与冯玉琬夭折的女儿,出生时辰相差无几。 顾绍祯抿了抿唇,低沉和缓的喊了声,“小南。” 温良良应声抬头,看他似回味一般,裹了舌间的温软,一遍遍的喊,“小南,小南...” “我在。” 温良良走过去,俯身偎在他怀里,“顾绍祯,我...” “叫我阿祯。” “我叫不出口。”温良良瞬时红了脸,耳根泛着星星点点的粉色,她将头发丝抿到脑后,双手交叠在一起,百无聊赖的抠着粉嫩的指甲。 “小南,方才我饿了,如今我却是饱了,有句话不知你可曾听过。”他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捏住温良良的下颌,万种浓情敛于眸中,“君子有所为,故而饱暖亦会生yin/欲之心,小南,我饿了,这回是真的饿了....” 如他所料,温良良立时弹了起来,转瞬便从他面前飞奔出去。 顾绍祯面色陡然转暗,他紧紧锁起腰身,以手掩住红唇,剧烈的咳了起来。 他的身体,似乎比想象的差了许多。顾绍祯擦掉血迹,就着摇晃的灯芯,将巾帕燃成一缕灰烬。 治疗瘟疫的方子,于常人来说,很是对症,可下到他身上,却总有些脾胃不和,兴许与从前吃惯了苦药有关。 彭吉从隐蔽处现身,心如刀绞,却不知如何规劝,他默默掏出药丸,恭敬的递到他手中,好似看着自己的孩子,数次欲言又止。 顾绍祯喝了口温水,吞下了药丸,好容易缓过劲来,抬眼便笑了笑,“彭叔,你这般模样,若是被她瞧出异样,又得让我好生费一番口舌。 这病不是急症,经年累月下来,左右不过是心肺疼痛,虽说疫症狠辣,到底要不了我的性命。” 彭吉悄悄侧过身,横起胳膊捂在眼上,又故作镇定的回他,“公子说的是,咱们身边有天底下最好的大夫,定能研制出好的药方,仔细调理着,我还等着照顾小公子,小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