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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怎么回事?) 图春唉声叹气:“否要去讲哩啧,我么想来看看租房子了啥格,碰上恩哆打相打,我么噻去劝呲劝,倷看看,头发啊弗晓得被啥宁拽下来诸何,痛噻忒啧。”(别提了,我来看看租房子什么的,遇到他们打架,我就去劝架,你看,头发都不知道被谁扯下来多少,痛死我了。) 毛头笑出来,一指身后,又指图春:“倷嘶有点铜锣湾陈浩南格味道啧。”(你是有点铜锣湾陈浩南的味道了。) 图春苦笑,吃香烟,毛头也吃,弹了弹烟灰,看着马路,说:“老早当辅警格辰光馕吩看见歇倷挨馕积极呐?”(以前做辅警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这么积极呢?) 图春笑笑,没响。这时,小王跑了过来,和毛头道:“劝忒啧,倪馕夯?转去啊?”(劝走了,我们怎么样,回去啊?) 图春看了眼,三根绿领带正往一台电瓶车上绑广告牌。我爱我家把两扇玻璃大门完全打开了。 毛头道:“欸格啥宁,倷昂忘记忒了?”(这个是谁你还记得吧?) 小王和图春对视了眼,图春笑着,小王难掩诧异:“咿!倷格头发馕留得挨馕长啧啊!”(你的头发怎么留得这么长了啊!) 图春说:“我么……以哉铜锣湾抗霸子。”(我么,现在是铜锣湾抗霸子。) 毛头嗤了声,小王哈哈笑。毛头看着图春道:“倷啊要去医院看看啊。”(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图春一摸脸蛋,摸到些血,确实有些疼,他摆手道:“弗要紧格。” 小王说:”要么跟倪一道转去,派出所里有点酒精棉花,揩揩。“(要么和我们一起回去吧,派出所里有些酒精棉花,擦擦。) 正说到这里,老狗过来找图春,拍了下他,和他道:“走吧,一块儿去医院吧。” 图春说:“我就不去了,没什么的。” 老狗双眼圆睁,硬拖图春起来:“你不要和我烦啊!” 毛头看看两人,喊上了小王:“格么倪走吧,倷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他和图春挥别:“下次给你颁个见义勇为好市民奖哦。” 图春笑出来,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毛头和小王渐渐远去了,老狗把图春拉到了台电瓶车边,图春道:“你去就好了,我回去了吧。” 老狗拍拍坐垫,冷眼看他,没响。图春还是说:“真的没事的。” 老狗一拉他的手:“我拜托你了啊图大少爷,就当陪我去医院挂急诊啊好!” 图春哭笑不得,只好坐了上去。去医院的路上,老狗忽然说:“你啊知道昊昊前阵子也送医院了?” “啊?”图春惊讶,声音难免高了,说完,他捂着撕破的嘴角,疼得打了个哆嗦。 老狗道:“他么,乐队重组了,找了个新的主唱,男的……” 风有些大,直往人脸上扑,老狗没说下去了,图春点了点头,也没再问下去。 两人就近去了苏大附二院,外头找不到停车的地方,老狗只好推着车去了住院部的车库,他一边锁车,一边和图春说:“昊昊么,也是送到附二院来的,那个男的有个什么干哥哥的。昊昊鼻子缝了五针。” 图春问他:“你挂急诊啊?” 老狗抬起头照着反光镜,抚摸着脸颊,忧心忡忡:“我不会破相吧?” 图春笑着摇头:“不至于的。” 他和老狗往急诊大楼去,一路上,但凡看到有反光的物事,老狗必定要停一停,照一照,到了急诊诊室,护士一瞅老狗就打发他走,道:“隔壁药店买点酒精棉花自己擦擦。” 老狗不依,抓着护士:“不是啊,你看我这里都裂开来了,流血了!” 护士也不依:“你这个没事的啦,真的,酒精棉花不用多少钱的。” 图春跟着劝:“走吧,这里这么多人,等排到你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他话音落下,门口恰好推进来个嗷嗷喊疼的男人,右半边身体血rou模糊,护士也管不了老狗了,跟着担架车跑了。 急诊室的走廊里到处都是面色蜡黄,形容萎靡,病怏怏地玩着手机,看着手机的人。 老狗跟着图春走了出去。 他们又回到了住院部的车库,老狗问了图春一声:“啊要一起吃个午饭啊?” 图春说:“不了吧,我还有点事。” 老狗道:“啊要送送你?” “不用了。”图春往前看,“我公车回去就好了。” 老狗笑着拍图春的手臂,拱拱他,亲昵地说:“不用这么拘束啦,哎呀,有空联系啊,你有我电话的吧?” 图春摸着手臂,陪着笑,点了点头。老狗又说:“今晚我们k歌,你啊要一起啊?你都认识的,就是……” 他说到这儿,图春一抬眼,看见个面熟的矮个男人进了车库,他忙撇下老狗,朝那男人小跑着过去,嘴里说道:“看到个朋友,下次再说吧,再会啊!” 老狗还喊了他好几声,图春都没理会,他停在那矮个男人面前,伸出手来就道:“你好你好啊!好久没见啊!” 矮个男人一阵迷茫,他扯扯身上的连体制服,挑起眉毛,东张西望:“你……认识我?” 图春一瞥老狗,老狗还没走,坐在电瓶车上点了根烟,幽幽地望着他。图春忙和男人道:“你不记得了?我们在派出所见过啊。” 男人苦思冥想,图春便说:“你是那个三元丢了钱包的啊是?” 男人一拍脑门,指着图春:“哦!哦!你是那个派出所的!!” 图春再看出去,老狗终于走了,图春松了口气,打量着男人和他车篮筐里的保温饭盒,犹犹豫豫地问:“你……家里人生病了?” 男人猛地摇头,道:“不是!不是!这个么就说来话就长了,我么……” 后面又有人要进车库,男人遂把车停好了,拿了饭盒,和图春往外走,边走边说:“高师傅你还记得吧?” 图春道:“就是撞了你的那个装修师傅?” 男人的神色突然凝重了起来,他走路步子不大,图春也跟着放慢了脚步,男人说:“就是他。高师傅的儿子么在麻将馆里赌钱,还借了高利贷,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男人看了看图春,叹息着,继续说,“高师傅么也不容易,我么就天天来担点饭,给他老婆……” “啊?高师傅怎么了?” “尿毒症。”男人低着头,“我听医生的意思是,没几天好活了。” 图春没响了,到了住院部门口,他站住了。男人说:“你啊要上去看看?” 图春比了个手势:“我吃根烟。” 男人点点头:“哦,那我先上去了啊,我还要去上班,再会啊。” 男人走进了住院部大楼,图春又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摸出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