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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前几天说,要没日没夜地陪着我?” 白果的声音闷闷的,“不知道,小狗说的。” “嗯,小狗说的,现在我要给小狗换衣服了。” 刮了一下白果的鼻子,梁京墨把他抱到床上,拉开衣柜,挑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拿了条牛仔裤,给白果一一套上。 决定和白果在一起之后,梁京墨就再也没考虑过养个孩子的事。不仅是和两人的性别有关,更多的是因为白果的病,他会把精力和心思都放到白果身上,难以再分给另一个人了。而且,在他看来,白果就是他的孩子。 梁京墨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天,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是没有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但是像这样不计回报地付出,的确是第一次。 尽管他们的未来仍是一团迷雾,他还是愿意为白果付出大量时间、精力、感情。经济学上把已经投入不可回收的支出称为沉没成本,人们投入越多,越放不开。 “正因为你为你的玫瑰花费了时间,这才使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从心动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为了被驯养的狐狸。他想过很多次是否要离开,却总是在最后动摇。他的小王子太傻了,都不会照顾自己,傻兮兮的小王子不该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他的星球。 平日里,站在讲台上的梁京墨好像一个发光体,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然而今天心不在焉的梁老师发挥失常,在课堂上频频走神。 让梁京墨心心念念的白果此刻正对着梁京墨桌上的相框发呆。相框里是他扔了的画,仿照的海报画的那一副。 白果觉得梁京墨真是太烦人了。 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说。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把画框扣倒,过了一会又拿起来看,心尖涌上一丝丝甜意。 梁京墨的办公室面积不大,一半是办公桌椅和书柜,一半是会客沙发和小茶几,门口的衣架上还挂着他的外套。 白果把相框放回去,坐到沙发上掏自己的背包,拿出速写本,想给梁京墨重新画一幅画,那张纸毕竟被他揉过,即使摊平再压过也还是留下了印痕,而且当时画得匆忙,细节不够,他要给他更好的。 静悄悄的办公室里,清瘦的俊秀青年抱着大本子涂涂画画,氛围恬适安静。 突然,门口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震碎了美好的气泡。 白果放下本子,循着声音从梁京墨的外套里拿出他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白果迟疑半天,没有接听。 良好的教养让他不会去窥伺别人的隐私,即使他和手机的主人关系亲密。铃声响了一会,断了。白果松了口气,看看时间,打算再过十几分钟去教室外等梁京墨下课。 没多久手机又响了,这次不依不饶地响了很久。 白果再三犹豫,最后还是接通了电话。对方已经打来好几次了,他担心是有什么急事找梁京墨。 “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太久没来找我,是不是都忘了我这个人啦?哎,就知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只能随便听听。” 听声音对方是一个年轻男性,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和暧昧的语气让白果既震惊又难过。 “抱歉,我、我不是他本人,他在工作,现在不、不方便接电话。您可以等等跟他亲自说。”白果用力地捏着手机,直至指关节泛白、手指颤动。 对方反应过来接电话的人不对,啊了一声,“哦,哦。没关系,麻烦你了。我一会儿再给他打过来吧。不好意思啦。”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白果把头埋进了膝盖间,在沙发上蜷起身体,深呼吸。 背包里有应急的药,但他这时想不起来。他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男人所说的话,字字像针一样扎进他脑子里,疼得厉害。 好不容易到了课间,铃声一响,梁老师就说了下课,然后大步离开了教室。 他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心心念念都是白果。 推开门,就看到他放在心窝上的人把自己团成了婴儿在母亲zigong里的姿势,喉咙里逸出小兽般呜咽的声音。 梁京墨甩上门,慢慢走过去,在白果身前半蹲下身子,试探性地虚扶上白果的肩。 “宝贝儿?你还好吗?” 被梁京墨碰到的那一刻,白果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眼睛鼻子都是红红的,像兔子。 “求求你,别不要我,我不想再被扔下了。我会很乖很乖的,你想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别不要我。”白果哭都不敢哭,小声地说着,“我可以做你想让我做的任何事,求求你了。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梁京墨懵住了,他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宝贝儿,你怎么了?我没有不要你啊,你很好,你现在就好得不得了了,什么都不用做,没有人比你更好了。”听到白果卑微的乞求,梁京墨的心碎成了粉末。 他不在的这一个小时里,白果遭遇了什么? “呜呜,对不起,我、我,你不要不喜欢我,我,啊。” 白果捂住脸,不想告诉梁京墨他有多害怕。他知道梁京墨有过或者有着几个和他以前身份一样的情人,梁京墨会跟他们上床,会像对他这样说好听的情话,也会喊他们宝贝儿甚至是更亲昵的称呼。 他从来没提过,不代表他不在意。 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质问梁京墨。 他不是一个正常人,也许梁京墨永远都不能和他有正常的恋爱。跟他在一起,梁京墨会很累。而那些人,可以给梁京墨更好的。 白果把手里的画攥得紧紧的。 他也想给梁京墨更好的,但是他给不起。 他看过许多讲述爱情的电影和,无数次在幻想中和不知名的人过完了一生。遇上梁京墨,他才得知浪漫的存在。一通电话,翻天覆地。 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说尽了他的心思。 不管梁京墨说什么,白果都不说话,只是抱着自己的膝盖,默默流泪。梁京墨心疼得不得了,他想不通到来学校前情绪都还算平静的白果受了什么刺激,直到他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梁京墨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不知是谁,直接拒绝接听。谁知对方不死心,再次打过来。梁京墨要把手机关机,被白果拦住了。 白果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没事,你、你接吧,万一、万一有急事呢。” 梁京墨听到对方的声音,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 他知道白果为什么情绪失常了。 “喂?这次是你了吧?” 带小钩子的声音响在耳畔,白果扁扁嘴,忍着不哭。 看着白果隐忍的模样,梁京墨也很难过,他的语气变得很差,“是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