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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 “事实上,它是道德哲学领域最著名的思想实验,最早由菲利帕.福特于1967发表,为的是批判功利主义和攻击康德的道德义务论。原始的版本也不是这样,而且这个实验现在已经被人改成千奇百怪的模样,但它仍旧有非常深远的意义。” “哲学家总是在玩火,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问题。”刑从连说,“在这个问题中,探讨了轨道监控员的义务和责任、探讨了多数和少数人的生命价值,可一旦辩论进行到最后,很容易会陷入道德虚无主义。认为应该或者不应该扳动cao纵杆的正反双方,都会固执己见,他们坚持认为自己的观点必然正确,交锋下必然有某一瞬间,所有人突然意识到,原来并没有所谓的道德和不道德、正确或者不正确。” “你的观点总是这么特别。”林辰举起啤酒罐,和他轻轻碰了碰,“想听你详细说说。” “选择代表不同的价值观念。拿cao纵杆来举例,如果轨道员扳动cao纵杆,让火车改变方向,撞向少救多,那么他等同于间接承认多数人生命比少数人重要这一价值观。而且很显然,在现代社会,这一举动等于违法社会规则,剥夺他人生命权利,即杀人。” “如果他什么也不做选择呢?”林辰问。 “不做选择也同样是选择。”刑从连答,“他认为自己必须遵守社会规则,不能通过剥夺某些人生命来拯救另外一些人。在这一选择背后,实际上也同样是陷阱。他等同于承认,遵守社会规则后,少数的生命比多数人的生命更值得维护。既每个人生命价值无限大,无法用叠加数量来衡量孰轻孰重,为什么加上社会规则后,这点却变得可以衡量了?” “但听上去,好像后者选择更好一点?”林辰笑了笑,面容静谧,“毕竟如果推广开来说,规则正义至上,规则维护人类文明的正常运行。” 刑从连顿了顿,没想到林辰会这么问:“如果真要这么推论,那么前者选择中维护人类中绝大多数人的利益、保证人类存续,恰好是后一选择中我们要建立社会规则、维护社会正常运行的原因。”他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得提问者很无理取闹,“所以从本质上来说,这两个选择都同样是道德功利主义观点,前者情境功利后者规则功利,它们殊途同归,这么问问题没有意义。” “不,我认为它仍旧充满意义。”林辰破天荒地反对他的观点,他喝了口酒,有些醉醺醺地说,“哲学家们设计类似问题进行对人类过去经历和未来命运的思考,通过思辨探索人类内在道德思维和外在社会制度,这本身是无比优美的事情。”他语气坚定,并举起那罐普通至极的绿色酒罐朝向太阳,像在遥遥致敬什么人。 此时,太阳的温度已不如正午时分那样骇人,显得温柔缱绻。 窗外树木苍翠,满目皆绿,景色很是怡人。 刑从连举起啤酒罐,大大咧咧喝了一大口。 在一问一答间,他被林辰引导走向问题核心,可他觉得光是思考和回答这样的虚拟问题就已经困难得令人烦躁。 但林辰却切实经历过这样的道德困境,而这样的经历却没有从根本上摧毁他。他仍旧信念坚定,对世界充满敬意。 刑从连看着林辰举杯致意的侧脸,不由得伸手抚摸住他的脸庞。 林辰转过头,神色中闪过一丝惊愕。 “哎,怎么了。”林辰用拇指擦过他的鼻翼,这样问道。 “那么林辰,当时的你,做了怎样的选择?” 第266章 真相 林辰沉默下来。 刑从连在这时,很怕他会反问一句,你会做怎样的选择? 然而林辰却说:“付郝给你挖了一个坑。” “事情不是这样的?”刑从连觉得自己已经晕了,“付郝当时就神神秘秘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我现在去打他还来得及吗?” 林辰摸了摸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燥。 “情境问题有其情境性,但因为知觉整体性的影响,人们在认知过程中也很容易下意识考虑宏观问题,而忽略被遮掩的小节,但在现实情境中,细节往往决定一切。” 刑从连皱起眉头,变得紧张:“比如说,那些孩子为什么出现在铁轨上,他们为什么不能自由离开铁轨,而你又究竟怎么成为那个要扳动cao纵杆的人?” 林辰打断他:“真正的电车难题如下——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片刻后就要碾压到他们。幸运的是,你可以拉一个拉杆,让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然而问题在于,那个疯子在另一个电车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考虑以上状况,你是否会拉杆?” “我会拉。”刑从连毫不犹豫道。 “恭喜你,你的选择和大约89%的人一致,调查结果来自心理学家马克·豪瑟在一次对全球20万人进行的测验。”林辰说,“现在可以发现,为什么细节非常重要,现在,我将为你补充完整细节。”林辰合上书,语气坚定,没有半丝犹豫。 他说:“四年前我任职于某省警局,黄泽是我的上级。当年11月11日,我们接到报警,有四家人家先后报告家里有人失踪。那是四位非常优秀的年轻人,其中包括你见过那位陈董的弟弟陈与君、吴局长的子侄吴山山,周家的一位少爷,还有黄泽的meimei黄薇薇。我与黄薇薇是旧识,他总叫我林辰哥哥。” “就是权势人家的子弟。”刑从连说,“绑架?” 林辰点头:“当年我的经历和今天也差不多,在侦破过程中,我们被引到图书馆……” 刑从连愣住,现在场景与当年太相似。 林辰继续说了下去:“我在书架缝隙中找了一本图书,书页上BLIND ARBITERS这两个词被圈起,并留下线索。”林辰说,“因为犯罪分子的一些计策,最后真正出现在厂房的人只有我,而我被剥离了定位和通讯设施,黄泽包括付郝所看到的,都是结果。而所有卷宗都没有记录事件的真相,因为我掩盖了真相。” “我信你。”刑从连说。 林辰闻言,看了他一眼:“你的信任是建立在对我道德和人格了解的基础上。实际上,这个故事才隐瞒了我人性中真正阴暗龌龊怯懦无能的部分,我无数次想鼓起勇气告诉你,但都失败,希望你能听完这个故事,再做结论。” 林辰非常诚恳,刑从连坐直身体,点了点头。 “到达厂房后,我根据指引,进入了第一个房间。房门上贴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什么?” “实验指导语。”林辰垂下眼帘,自嘲般地说道,“老实讲我参与过无数实验也施策过无数实验,从没想过有一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