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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回过头看手上的案件,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有解决:沈恋为什么要使老人们精神错乱?” “难道和那个死掉的老爷爷有关系,那个老爷爷也有精神问题的对不对?”王朝恍然大悟,“老边刚才不是说,沈恋听到老爷爷最后的死亡时间可激动了!但她事发时当时没有替老人说话,事后没有和警察说真话,过了一个半月才报警,这么没有同情心的人,为什么在发现自己老爷爷死亡时间的问题时,崩溃了?” “具体来说,那不是同情心而是同理心。”林辰纠正道,“同理心来自于幼年时期,是一种预知他人苦难并想要帮助他人的情绪。她很难感知到老人的痛苦并帮助对方,但这并不代表,她感知不到自己的痛苦。实际上,就算是最冷血的暴力分子都有强大的同理心,但只包庇自己的同伴,而对别人的生命不屑一顾。” “这说明什么呢,沈恋的同伴是谁?” 林辰停顿下来。 路旁的风吹过樟树,树枝摇曳的影子落在他们身上,没有一点声音。 …… 惠和养老院也静悄悄的。 但这种安静,与其说是宁静或者安祥一类养老院常的形容词,不如用死寂来形容更加恰当。 和夜晚一样,养老院白天的走廊也没有人,光洁明亮的瓷砖显示这里经过良好的保洁工作,但也正因为太过光洁,就意味着这里没什么人经常来往。 这并不正常,因为凡是去过养老院的人都清楚,老人们都很喜欢坐在没有风吹日晒的走廊里闲话家常,然而这种情景却完全没有在这里出现。 田埂上的野狗又在叫唤,踩着高低起伏的犬吠。 护工小姐模样的女士站在镜前,整理自己的衣服。水流汩汩而下,女士湿漉漉的手指在领口留下带着水渍的手印。 这是间标准两人病房,室内极其昏暗,洗手间的灯亮着。 病床上依旧躺着两位老人,借着昏暗的光线,可以隐约看见雪白被褥覆盖下,老人瘦削的骨架。再往上是一只放到被褥外的手,另一只手则在被褥里。 胸口处,老人身上的薄被显然刚被悉心掖好,而再往上是枯树皮般的脖颈、干瘪成两条线的嘴唇,以及被大量眼白覆盖的、空洞无神的眼珠。 是的,病床上的两位老人都睁着眼睛,他们仰视着天花板,有一些年久失修霉点顺着天花板缝隙生长。 脚步声再次于病房中回荡,护工小姐走到窗边,刷地拉开窗帘,明媚阳光洒入病房,然而就算这样骤然而来的光明,也没能让病床上两位老人眨动双眼。 还在轻微起伏的胸膛意味着老人们并没有故去,但和尸体相比,也并没有没什么两样。 就在这时,护工小姐转过身,拉开被角,躺了进去。 …… 老边饺子馆。 王朝问,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沈恋无法接受老流浪汉的死亡与自己有关。 林辰思考了很多种成因,但最简单的也最有可能的原因只有一种。 “沈恋啊,她没办法接受自己成为像小林巷居民那样的、杀人凶手。” 不光是王朝,甚至连刑从连也愣住了,远处的警员骑上摩托,绝尘而去。 “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问题也要等见到沈恋才能了解清楚。”林辰缓了缓气息,平静道,“正常人在遇到极端的刺激时,会选择各种防御机制或者认知调适来缓解心理压力。但沈恋,她的心理问题注定她在遇到这些事情时,无法像正常人那样缓解压力。” “所以呢?”刑从连问。他下巴上有青色胡茬,脸庞棱角分明,目光睿智,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看透人心。 林辰收回视线,将心底的情绪压了下,冷静地说:“简单来说,沈恋本来认为,老人是因为和小林巷居民在推搡过程中意外身亡的,对她来说不存在任何心理压力,因为老人的死和她没有关系。可当她骤然发现,老人当时根本没有死,而是在冰冷雨夜中因重伤而逐渐死去,那得知此事却没有再去看一眼老人的她也变成了杀人凶手之一。” 王朝点头,林辰继续道,“正常人遇到类似事情或许只会想,那是在场其他人的责任,随便推诿一下,就能让事情过去了。但沈恋不行。” 林辰说:“有三种攻击性心理防御机制,转移、投射,还有内摄。如果我没有猜错,沈恋潜意识为她选择了最后一种。所谓内摄,是将她所爱、所恨的对象象征地变成了自我的组成部分。放在沈恋身上,则将具有精神问题的老人吸纳为自己的一部分。” 他开了个玩笑,道,“这就像,死去老人的一部分灵魂进入了她的体内。” 啪地一声轻响,王朝手里的餐盒落在地上:“这也太变态了!” “沈恋突然变了一个人,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和这也有关?”刑从连很敏锐地问道。 “只是一个推测,毕竟我们并不知道那具体是个怎样的老人,但你要知道,精神分裂有时就是天才人物的代名词之一。” 王朝打了个激灵,这才意识到什么:“有精神病的老年人才是她的同类?那她这是要干什么,让全国的老爷爷老奶奶都变成疯子吗,而且这和段老师又有什么关系!” 林辰垂眼,摸了摸少年人的头:“你看,我也不是神,哪能知道这么多。所以,既然段老师帮我们找到了沈恋,那我们就找到她问一问。” “我们怎么找沈恋!”王朝刚把问题问出口,就觉得自己很白痴。他刷的转身,在花坛前蹲下,拉开电脑开始搜寻机构资料。 林辰说:“精神病康复中心、养老院、或者收容所,宏景不是特大城市,在城市周边这样的机构也不会太多。排除国家民政部门旗下的大型机构,私人的中心就就更屈指可数……” …… 夏风guntang,拂过碧绿田野、拂过大片瓜棚,顺着田埂一直向城市中心翻滚而去。 铺天盖地的热浪擦过那些或高或低的建筑,在宏景市警察局门口的广场上翻滚。 一辆林肯车沿市府大街行驶,缓缓在市局门口停下。 闻讯而来的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在警局门口占据有利地形,既不敢太过分,又当然地不愿放弃前排位置。 与门口沸反盈天的记者相比,真正的会议室里则显得非常肃静,所有人都在吞云吐雾。 上首位置坐着黄泽都要鞠躬行礼的长官。 长官面色凝重,席下噤若寒蝉,最后,对方猛一拍桌:“说是出大事,到现在为止还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是吗?” 大概是因为上司震怒,空气里浓重的烟尘都颤抖了下。 就在这时,会议室大门被敲响。 黄泽猛地向门口看去。 …… 老边饺子馆门口。 在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