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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师尊杀光他们,就带你走。” 一扇黑色的翅膀轻轻环绕过来,把祁双护在怀里。 祁双咬牙,不断呼唤着白露寒,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云熙然脸色难看无比,不敢相信自己的师尊就这么成了魔。兽王站在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你别难过,不是你的错。现在,帮你的师尊解脱吧。” “师尊。”云熙然从剑上跳下来,朝白露寒走过去,却在三丈外停步。眼前这个血染半身,状如妖鬼的男人,或许已经不再是他的师尊了。 “你也来了?”白露寒颇感意外,“你是来杀为师的么。” 云熙然痛苦地看着他,低声道:“师尊,回头吧。” 白露寒摇摇头,癫狂大笑:“已经不可能了。” 血红的眼珠盯着云熙然:“不必废话,动手吧!” 云熙然颤抖着拔剑,直指白露寒。 “师尊,恕徒儿……冒犯。” 凝聚了诛魔意志的一剑,狠狠刺向白露寒心口。 “你还是少了些火候。”白露寒轻叹,抬手挡住云熙然的剑,却没有意料中剑锋划伤手掌的痛感。 下一刻,他听到了祁双的惨叫! 灼热火流扑面而来,眼前的敌手已经变成兽王! 云熙然看似全力击向白露寒,实际上兽王动用异能,瞬间与他换位,那一剑直取祁双! 凝聚了全部修为的剑气锋芒无匹,挡无可挡,避无可避,穿过墨黑羽翼后,贯穿祁双心脏! 祁双只感到心口上一刹那的寒意,低头一看,胸膛上一截银白剑刃寒光泠泠。 原来……结束得这么快。 “双儿——”惨烈得变了调的哀鸣在山间回响,白露寒脑海一片空白,磅礴宏大的威压席卷了整座山峰,兽王也不得不避其锋芒,抬袖掩面疾退,顺便捞走云熙然。 祁双心口衣衫被血浸透,脸颊血色尽失。他努力对白露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对不……起。” 温热的水珠滴落,那是白露寒的泪水。 “双儿……”他哽咽道,手掌按压在祁双破碎的心口。 那道丑陋的剑伤,刹那间转移到了白露寒自己身上! 祁双单薄的胸口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肌肤白腻柔薄,没有一丁点瑕疵。 “……咦?”祁双惊讶地摸摸胸膛,高兴地发现自己不用死了。 白露寒沾满血迹的手温柔地伸过去想摸摸祁双头发,却又担心弄脏他,踌躇着迟迟不动。 他的心脏在往外汩汩冒着血,大约支撑不了多久了。 但就算死,也要让这孩子好好活下去……他仅仅满十八而已,日后的路还很长很长,不能与自己同赴黄泉。 那里太冷了,小徒儿不会喜欢的。 他该在温暖热闹的人世中,过完美好的余生。 白露寒撑起身,紧紧把祁双抱在怀里。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翼再次展开,想要带祁双走。 有人想借机捡漏,还未靠近,枕月便惊电般直削过去,惨叫后地上又多一具尸体。 “杀了他!大家一起上!” “他快死了!动手!” 兽王眼看胜利在望,不禁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来,杀死他们。”他凑到云熙然耳边,柔柔地催促。 云熙然最后的不忍也被抹去,他漠然闭眼,身侧炎龙腾空而起,引来一阵惊呼。 这次他吸取了云熙然全部的修为,凝聚出完整的血rou筋骨,眼窝中青焰灼灼。 龙口中,比午时烈日更刺目的光团再度聚合,对准白露寒轰然射出! 白露寒仓促间转身,死死把祁双护在身下。 一霎的光芒照耀天地,众人眼前所见只有雪亮的空白。 兽王疲倦地从半空坠下,心满意足。 待到尘烟尽散,地上大约连飞灰都剩不下来了吧…… 他总算把崩坏的剧情导回正轨了。 *** 在打起来的时候,一夕就消除了自己的存在感,那些人甚至没有想起他来过。 “不要!呜呜呜——”咕噜挣扎不停,可惜它越挣扎一夕把它捏得越紧。 “为什么你不去救他!”它哭着冲一夕大叫。 他不让它帮助自己的宿主,它只能眼睁睁看着榴莲儿被杀,却一点都做不了! “我恨你!我恨你!”它黑色的豆豆眼渐渐变红。 一夕察觉不妙,急忙安抚:“别怕,不会有事的……我说过,只有最绝望的情感,才能令他觉醒……放心吧,不会死的。我说话你还不信么?” 咕噜直愣愣地盯着他,突然发疯似地怒叫起来。 “呀呀呀呀呀——” 那愤怒到极点的吼叫震得一夕精神力涣散了一瞬,他一摸自己耳朵,耳孔里果然渗出细细的血线来。 他苦笑,果然……自己这是彻底得罪了它。 它狠狠拽下头上的小花环,又扯又咬:“只有他对我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凭什么!为什么你不去死!” 它的爱恨激烈且鲜明,因为它不聪明,思维也简单,所有的情绪表达都是最直接的。它说恨他,那么就是真的恨了。 一夕看着破烂的小花环,心头又苦又涩,伴着恼怒和嫉恨。他知道这样不好,对它倾注过多感情,也换不来什么回报。可惜,就是这么一个小家伙,牢牢盘踞在他心头。 随便它闹吧,反正它打不过自己,也就只能叫两声。 一夕痞痞笑着去捏它的尾巴:“还没吃到你,我怎么舍得去死?” “你混蛋!”咕噜大怒,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软软的小手扇在一夕玉琢似的俊美脸庞上,竟把他打得偏过头去。 一夕脸颊上被它打到的地方出现了细微纹路,仿佛瓷器冰裂。 咕噜打完之后也懵了,呆呆看着一夕。 “哈哈……”一夕忽然低低笑起来,目光令咕噜吓得缩成一团。 他垂下头,猩红舌尖探出来,缓缓舔着它的圆脑袋:“这笔账,我先记着了。” 第40章 炉鼎记(十九) 烟尘散去后, 兽王本以为会看到光秃秃的土地。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黑红血珠成串落下, 浸湿一大片土壤。白露寒背上血rou模糊, 皮rou焦裂, 几乎没有半分完好。双翼骨骼寸断, 无力耷拉下来。残留的羽毛混合着血,失去了当初的蓬松轻软,湿漉漉黏在一处。 他用自己的身躯硬生生扛下了这必杀的一击。 祁双被他压着, 两人身体紧紧贴合,没有半点缝隙。 他忽然感到面上一热, 抬起头看见白露寒捂着嘴,指缝间不断往外渗血。 受了这样可怕的伤, 五脏六腑几乎要被焚毁。白露寒只感觉自己从内到外都像朽木般慢慢毁坏,无可阻挡。 他就快要死了…… 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