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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先抬头望了一眼,楼上是黑的。他径直走了进去,扫了一眼,室内空荡荡的。 温季瓷眸色微动,桑酒还没有回来。 他的脑海里再次想起了那个雨夜,宗遇送桑酒回家,两人站在一起交谈的画面。 黑眸瞬间沉了下来。 黑暗中,温季瓷没有开灯,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桑酒的号码。 桑酒今晚还在片场拍戏,等会就会轮到她的戏份了,她正在认真背台词。这时,手机振动,她低头一看,是温季瓷打来的。 桑酒接起手机,还未说话,温季瓷的声线就低低沉沉响起:“还在拍戏?” “是啊。” 温季瓷的声音停顿了几秒,忽然问道:“宗遇也在吗?” 桑酒觉得奇怪,温季瓷怎么又问起宗遇了?但她没放在心上:“当然在啊,怎么了……” 还未说完,手机蓦地挂断,只留下空空的忙音。 桑酒怔住,随即撇了撇嘴,真是的,明明是他主动打过来的,现在又莫名其妙挂了。 她有时候真搞不懂温季瓷在想什么。 “你刚才和你哥哥打电话?” 宗遇轻声问了一句。 桑酒看向宗遇,点了点头。 “你和你哥看上去关系挺好的。” “一般般吧。”桑酒声音有些轻了下来。 宗遇见桑酒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就笑了笑不再问。 温季瓷挂了手机后,就拎上外套上了车,黑色的帕加尼行驶在黑夜里,淹没在一片墨色中。 车子停下,夜更深了。 因为时间不早了,拍的又是夜戏,在场的工作人员很少,片场有些安静。 温季瓷拿出黑色的口罩,手指勾起口罩的边,戴了上去,薄唇和下颌皆被遮住,堪堪露出一双凉薄的眼睛。 温季瓷迈步走了进去。 他扫了一眼,目光落在某个纤影身上,倏地变得柔和了下来。 不远处,桑酒侧着身子,她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坐在那里。羽绒服很长,几乎盖住了桑酒的小腿。 里面露出一截淡青色的裙摆,垂落在她的脚踝,像是盘桓在她脚边的青莲花。 她低着头,腿上放着剧本,正认真地看着。小脸莹白,在黑夜里似笼着淡淡的雪光,剔透明亮。 温季瓷深深地凝视着她,隐在口罩下的薄唇,不自觉微微勾起。 他的视线往旁边一扫,忽然暗了下来。 他看到了宗遇。 宗遇和桑酒中间其实隔着好几个位置,此时宗遇也并没有和桑酒有什么交流,但温季瓷的眸色还是沉了几分。 桑酒丝毫不知道,温季瓷已经到了片场,她正在思索,等会她就要拍威亚戏了,这是她第一次吊威亚,一定要好好注意。 桑酒想着想着,视线随意飘到了前面。 她微微怔住。 寂静的黑夜里,那里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 男人带着黑色的口罩,眉眼不辨。黑夜笼罩了他的周身,却更深地将男人的气势凸显出来,凛冽万分。 那双黑眸刚才还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待到两人视线交汇,却又悄然偏转。 桑酒眯了眯眼,这个人的身影怎么有几分熟悉? 桑酒的视线向来不会在一个陌生人身上停留太久,但她头一次这样长久地打量一个人。 虽然她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她越看越觉得那人她好像见过,似乎是…… 这时,导演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桑酒的思绪:“桑酒,准备过来拍戏。” 桑酒立即回过神来,她站起身准备去拍戏。离开前,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她真是魔怔了,那人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桑酒离开了,温季瓷的视线随着她的走动,步步相随。 有些工作人员也看到了温季瓷,他颀长挺拔,站在那里,实在太过显眼。 哪怕他戴了口罩,也能看得出来,他鼻梁很高,黑发下的那双眼睛沉黑锋利,气质绝佳。 他们奇怪,片场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好看的助理? 他们循着温季瓷的视线看去,发现他一直盯着桑酒看,他们恍然,原来是桑酒的助理。 其他人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没有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温季瓷一直看着桑酒,桑酒已经站在高处了,他定定地看着。不知怎的,心里涌起莫名的担忧。 桑酒站在高处,鼻尖尽是冷风呼啸而过。 导演喊道:“开始。” 她深吸了一口气,威亚吊着她往下坠去。 落到三分之一处时,威亚忽然断了一根。 桑酒身子蓦地往一旁倾斜。 所有人都震惊了,威亚怎么好端端地断了一根? 温季瓷瞳孔倏然紧锁,手不自觉握紧,极深的恐慌遍及全身。他抬起眼,直直地看着。 桑酒悬在半空中,脸色瞬间苍白,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紧,只是断了一根而已,她不会出事的。 下一秒,拉扯着桑酒的力道蓦地消失,桑酒整个人快速往下沉去。 威亚彻底断了。 这一幕落进温季瓷眼中,他的心口似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剧烈的疼痛和担忧涌了上来,顷刻间便淹没了他的心脏。 周围响起惊呼声,桑酒疾速地下落,她望着下方,坚硬的地面仿佛近在咫尺,再往下落去,几乎就要撞上去了。 桑酒唇色苍白,闭上了眼。 坠落之际。 忽然有一个人冲了过来,在众人目光下,他张开双臂,环住桑酒的腰,极深地把她拥入怀中。 那一瞬,桑酒眼前一暗,天地翻覆。 俯冲的力量如此之大,身下那人以身做盾,背重重地砸向地面。 他却没有一声闷哼,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寂静中,那人只是抬眼,将手无声又用力地拥紧。 周围光线黯淡,似暮色笼罩般一寸寸覆下。焦急话语声,纷杂脚步声,皆向桑酒而来。 但桑酒却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