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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别人不服啊,你再长,不还得叫我一声哥吗?年纪压一点,势头就能压一点,再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也不是没有别的例子,谢家当然也有心思活动的…… 尽管时间尚短,尽管三言两语,崔俣还是看的清楚,谢家大少爷大少奶奶,大概和五少爷五少奶奶暗里争锋争的厉害。 看,连送个东西,婢女们都有争端,更别说上头主子了。 只是……他救了谢丛,得谢丛邀请住在谢家,理应与谢闻谢丛近些,这大少爷大少奶奶是玩哪出?还有维护大少奶奶的这位婢女,明里挑刺暗里拱火,是想他听见,还是不想他听见? “笃笃……”半晌后,有婢女敲门,“崔公子,婢子来送朝食。” 崔俣抱着小老虎坐到桌边:“进。” 一个青衣美婢拎着食盒进来,眉目娇俏,神情活泼灵动:“婢子听大夫的小徒弟说,崔公子病情好转很多,这两日可以吃的不那么清淡,特意往厨房里拿了些好东西呢!”她皓腕一翻,一碟一碟菜食往外拿,手脚相当麻利。 崔俣觉这声音太过耳熟……正是刚刚在值房里跟人斗嘴,维护大少奶奶的尖细声音。 “多谢。”他目光在婢女脸上转了一圈,笑容非常灿烂。 婢女见崔俣看她,脸慢慢红了。 “这是给小白猫的羊奶。”她殷勤的端了一碗温热的奶出来,“新鲜的,婢子看着后院帮厨刚挤的!” 小老虎早闻着味了,两只大眼睛直直盯着餐盒,盯着婢女把碗拿出来,放在桌上……就是没动。哪怕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它还动动耳朵,装做一脸虎大王一点也不在意,一点也不喝的样子。 婢女有点着急,伸手去摸小老虎:“喵喵来喝呀,这是给你的……啊!” 小老虎不让摸,回头一张嘴,差点咬住她的手。 “抱歉,”崔俣摸着小老虎安抚,同时把碗放到小老虎面前,“吃吧。” 小老虎这才“喵嗷”一嗓子,迫不及待“啪嗒啪嗒”舔奶喝了。 崔俣又冲着婢女绽出一个晃花眼的微笑:“它只吃我给的东西,也不爱别人摸。” “哦哦……”婢女收回和,略尴尬的夸奖,“真是一只好猫啊。” 崔俣点点头:“它的确很乖。” 他一边说话,一边拾箸,安静吃饭。 婢女侍立在侧,红着脸看他,直是……越看越好看呐。 真到崔俣吃完饭,放下筷子,婢女不得不收拾东西走人了,才从方才的食盒底层,拿出一个精致粉釉描花小瓶,放到桌上:“这是大少奶奶让送来的君山银叶,上好的品次,大少奶奶那里也不多,想着贵客远临……不忍您受委屈。” 婢女一边红着脸说话,一看殷切的看着崔俣。 这大约是在等他亲口道谢,最好能提出过去感谢一下,见见这位家主大爷……但是见到了,会没事? “我会亲自谢过大太太。” 崔俣微笑表示,他才不愿意被当枪使。掌家大太太是谢闻谢丛母亲,大奶奶是她的侄媳妇,受她管,还隔着房,只是帮手,这么越过主事……大家可以做做亲密互动,正眉正脸的撕一撕嘛。 婢女脸色一白,咬着唇,没说话。 “怎么了?我哪里说错话了么?”崔俣还好奇体贴询问,像个完全不懂宅斗的少年。 “哪里,公子哪里会说错话?”崔俣太好看,笑容晃的人眼晕,婢女不意思跟他说这些弯弯绕,忙手忙脚的收完东西,红着脸告退了。 婢女走远,崔俣心内不由长长叹息。 庶子啊…… 小老虎吃饱喝足,趴在桌上懒洋洋晒太阳,隔壁杨暄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崔俣随手拿了本书,坐在窗前翻阅。 今天大概日子不错,没过一会儿,就有了访客。 是之前宅斗话题中心,五少奶奶的夫君,谢丛嫡亲的兄长,谢氏宗子谢闻。 谢闻长的和谢丛很像,都是眉目俊雅,风采卓然,只是谢闻身上更多岁月沉淀的稳重,并不怎么爱笑,眉眼间亦有几分明锐圆融,与谢丛的少年意气很是不同。 而且……一看就是聪明人。 聪明人谢闻行礼姿势很好看,到底世家培养,神情举止自带谦谦公子光环,相当赏心悦目。 崔俣端肃回礼。 他没怎么系统学过古代礼仪,但现代学过很多东西,也许姿势不比这些从小训练的公子规行矩步的完美,但风仪气度是没的说的。 谢闻见此,视线幽深了几分。 崔俣心头转起思量,行个礼都带着审视,谢闻今次上门,所为何事? 主客坐定,谢闻起的话头很随意:“近来家中忙碌,招待不周,崔公子住着可还还顺心?”嗯,看似很随意。 崔俣看了谢闻一眼,笑容十分真诚:“劳烦垂问,在下住的很好,而且一点也不会无聊。” 这话似有双关,谢闻隐有察觉,却探不到内里。他视线落到崔俣膝上小老虎,随意拉着话题:“它叫阿丑?舍弟时有谈起,很是喜欢。” “嗯,”崔俣摸摸小老虎的头,“阿丑虽长的不好,却很忠心。” 忠心…… 谢闻眼梢微垂,视线不期然落到桌边粉釉描花小瓶,倏的变幻,神情语态却轻松如昔,指着小瓶,似无意间看到:“这是……” “哦,是贵府辅理中馈的大少奶奶送来的,说是自己也没多少,但舍不得贵客受委屈。崔某不过小家庶子,万万谈不上什么‘贵客’,心内多有惶恐,当场便言,定要亲自见面大太太言谢,如今五少爷来了,倒是省在下走这一遭,晨昏定醒时,烦请五少爷同您母亲说一声,感谢她如此挂心在下。” 崔俣声音微缓,眼神清澈,口中讲述事实,实则点透了很多东西。 谢闻垂眸半晌,忽的笑了。 “崔兄果然聪敏,我家这点事,你一眼就看穿了,真是……”谢闻站起,重新同崔俣行了个礼,“见笑了。” 他变的郑重,崔俣还礼也还的严肃:“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有谁家全然风平浪静。这也就是在你家了,若是我家……”他轻啧一声,难掩自嘲,算是以这点姿态,恭维一下世家不打到台面上的风度。 谢闻果然更加温和:“崔兄何必妄自菲薄?男儿之志,可不在内宅。” “谢兄说的是。” 二人对视相笑,距离仿佛一瞬间拉近了很多。 “枯坐无趣,在下煮茶手艺尚可,崔兄可愿一尝?” “荣幸之至。” 终于上正题了。 谢闻进门不久,三言两语,崔俣就明白来了他的来意。 谢闻出身世家,嫡长宗子,在规范礼仪教养下长大,各种规矩深入骨血,看他这个庶子时,眼底却没有一点鄙夷瞧不起,而是端详,审慎,不急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