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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广平眉峰一厉:“你怎么说话呢?” 桑培直接就撸了袖子。 陆莫宁挥挥手:“退下。” “可……”洪广平咬牙,可还是退后了两步。 昌文柏大概也没想到这刁仵作竟然会当着陆莫宁的面刁难,头疼:“刁仵作,你莫要胡说,陆大人既然能得到父亲的认可,那就是有能力破获此案。” “那又如何?小老儿不愿意与小儿为伍。”刁仵作直接一拍桌子,这下子睁开了眼。 陆莫宁撩起衣袍的下摆,在一旁落座:“哦?那刁仵作要如何才能与本官这‘小儿’为伍?” 陆莫宁清清淡淡的一句话,让刁仵作抬眼看了过去,瞧着对方清隽的姿容,面容稚嫩,愈发觉得不堪大任:“要如何?嗤,除非你能接住小老儿的考验。” 陆莫宁挥了挥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土:“什么考验?” “大人,跟他费什么话?直接让我……”洪广平插嘴,被陆莫宁凉凉看了眼,就闭嘴了。 不知为何,洪广平突然对上陆莫宁的视线,莫名抖了抖,这眼神有些熟悉,好像刚刚他就见过一次,在坑那昌狗官之前。 刁仵作看陆莫宁没脾气,更加觉得他没甚本事,抬起手,枯瘦干瘪的手指指向一具掀开的尸体:“你若是能说出那具尸体的死因以及死亡时辰,那小老儿就勉强觉得你行。” 陆莫宁也不恼:“行啊。” 于是他抬步,径直走到了尸体前,桑培紧随其后,递过去一张白帕,陆莫宁摇摇头。 掀开白布看了眼,这大概是刚抬过来不久的一具尸体,陆莫宁的视线在他身上的尸斑上看了眼,再落在他的手指上,随后检查了一下瞳孔,直接道:“死亡时间是今日卯时之前。” 那刁仵作听完陆莫宁的话,笑了起来:“果然是无知小儿!这尸体刚送来不到一个时辰,尸斑才刚片状分布,并未大面积出现,根本连两个时辰都未到,怎么可能会是四个时辰之前?” 昌文柏也是一愣,缓声道:“陆大人,这尸体的确是刚送来不久,为何你会说是卯时之前?” 陆莫宁道:“刁仵作说得其实也不算错,按照尸斑来算,一般尸体死后一个时辰左右就会出现尸斑,不过这只能是一般,不代表还有特殊的情况。” “特殊的情况?”这下子,不仅是刁仵作,连洪广平也好奇地看了过来:“什么特殊的?” 陆莫宁道:“冰冻过的尸体,自然死亡时间也就推迟了。” 刁仵作道:“怎么可能?这尸体可是报案人直接从家里抬出来的,怎么可能冰冻过?你莫要胡说?” 陆莫宁:“有没有胡说,刁仵作可以问问昌捕头,这死者瞳孔已经完全扩散没有反应,手上泡胀发白,还有许多细小的伤口,仔细嗅到鱼腥味,此时正是初夏之际,对方怕是做鱼rou生意,为了防止腐败,这样的人家家里怕是有冰窖,这尸体发现的时候……应该是在冰窖吧?自然会延迟尸斑形成时间。” 昌文柏睁大了眼,显然没想到陆莫宁只是看一眼竟然能知道这么多。 刁仵作看到昌文柏的神情,心里咯噔一下:“他说的是真的?” 昌文柏嗯了声:“刁仵作,尸体抬来你就把人都赶出去了,还未来得及告知,这死者家里的确是大量鱼虾rou营生,运往外地谋取差价,是以家里有一个冰窖,存放这些,据家属所言,前日接到了一桩大生意,昨夜死者就一直呆在冰窖验货查看,原本以为他查完就回去了,可谁知翌日醒来,发现对方死在了冰窖了,这才前来报案。” 刁仵作:“……” 昌文柏无奈,这刁仵作仗着经验丰富,平日里极难相处,如今杀杀对方的性子也好,只是没想到这陆大人这般厉害,只是瞧上几眼,竟然能看出这么多,也许……这次的连环杀人案,对方当真有办法? 刁仵作还是难以相信自己竟然会败给一个小儿。 他快走几步,仔细去看那死者的手指,嗅了嗅,果真是如陆莫宁所言那般。 他转过身,咬牙:“我要跟你比试!” 谁知,刚刚还好说话的陆莫宁却是扬了扬嘴角:“本官为何要与你比试?” 刁仵作气得不行:“你不是想要让我协助你么?那你至少要先获得我的认可!否则,小老儿不服!” 陆莫宁道:“不服?不服是你的事。可服从上级的命令,难道不是刁仵作你应该做的?还是说,这州衙的知州是你做主了?昌捕头,对于这种不服管教的,你们州衙一般是怎么处理的?” 刁仵作:…… 为什么不跟他比试?难道他不应该怒气冲冲证明自己么?竟然用官威压人?好气。 但是,为什么他更想一较高下了? 洪广平默默望天:……他就知道,没有人能躲过大人埋下的坑。 第38章 昌文柏显然也没想到陆莫宁这般不按常路出牌, 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不服管教一次,言语警告;两次, 仗责十下;三次则留职查看, 若是超过三次,直接除名。” 陆莫宁点了一下头,看向刁仵作:“看来刁仵作还有两次机会。” 刁仵作瞪圆了眼:“你这小儿这是何意?” 陆莫宁却是径直朝前走去:“半柱香之前,刁仵作你已经违抗上级命令一次;当然了, 刁仵作你还能违抗两次。” 陆莫宁这句话,愣是把刁仵作到了嘴边的话哽住, 硬是自己又咽了回去, 气得他吹胡子瞪眼,觉得果然是如斯小儿, 太过不尊敬长者! 只是抬眼一看,就看到陆莫宁径直走到了几具尸体前,他猛地站起身,小碎步就跑到了近前:“你做什么?” 陆莫宁有意思地抬眼:“自然是验尸。” “这是小老儿的尸体,谁都不能动!”刁仵作伸手去拦, 眼珠子一转,“除非,你肯跟小老儿比试。” 陆莫宁已经摸到白布的手,利落的一松:“哦,那就不动了,洪衙头, 这几日赶路,甚是困乏,不如……找家客栈歇息吧。” 刁仵作:“……” 这不对啊,你这小儿怎么能不按套路出牌呢,不是应该求着他比试然后他才勉强让他验尸么? 昌文柏嘴角抽了抽,冷漠的面皮幽幽看了刁仵作一眼,赶紧拱手:“陆大人,刁仵作是跟你开玩笑的。” “是……吗?”陆莫宁拖长声音,看向刁仵作。 刁仵作觉得他活了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被坑得这么惨,他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梗着脖子,气呼呼道:“捕头大人说得对,小老儿!是跟大人!开玩笑的!的!” 气得他重重又重复了一次! 气死他了,为什么不跟他比试为什么? 洪广平看得直爽,这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