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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的一声!套在黑色剑鞘中的长剑倒飞了出去,临诀手里没了武器,动起手来愈发束手束脚,身上很快就被廉贞的剑气划出数道伤痕。他侧头避开廉贞刺过来的一剑,脸上那半张面具却因承受不住剑压,在啪的一声轻响中碎成数块,跌落在地。 彼时天上明月恰好拨开云雾,银色月华尽数倾落到临诀脸上。 天地仿佛一瞬间静了下来,廉贞手中持剑,身子却呆立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临诀那张脸,于凝固般的寂静中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临诀的面具被打碎,却好似半点都不在意。他的唇色依旧苍白,但此刻没了面具遮掩,那张简直能颠倒众生的面孔完全暴露于流淌的月华之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魅力,将廉贞惊得呆立于原地。 见廉贞惊得连出招都忘了,临诀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看来我这张脸果真十分好用,竟然能让九重天上的廉贞星君也把持不住。” “住口!”廉贞脸色泛红。他握紧了剑柄,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像之前那样灵活自如地挥剑。 临诀见状啧啧感叹,“怎么,廉贞星君对着我这张脸,下不了手吗?” 廉贞闻言一怔,怎么可能?他竟然也像那些凡人一样,被这邪神的面相蛊惑,下不了手吗? 就在廉贞这一瞬的茫然间,临诀抓住机会,转身跳下了身后的无回崖。 等廉贞反应过来时,临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崖底黑沉沉的迷雾中了。他下意识要跳下去追,然而他刚刚接近悬崖,就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挡下。 那屏障中携带的气息让他微微一愣,廉贞面色严肃起来,他御风而起,身体在轻风中浮上高空,低头俯瞰脚下这个看似寻常的悬崖。 那崖底被重重黑雾遮蔽,以他的目力竟也看不清楚!更奇怪的是,这个看起来幽深诡谲形同魔域的山崖下,竟然隐隐带有几分上古神灵的气息。 此方世界闭守已久,留存的上古神灵皆在千年前那场浩劫中为了封印魔头而陨落,他们的尸身俱都葬在天庭的无尽海中,怎么可能会落入人间? 廉贞带着这个疑问绕着无回崖探查了一番,发现这无回崖下的结界只限制仙人,而对凡人和那些邪魔以及临诀那样的邪神却视若无睹。 廉贞探查一圈后,仍旧回到无回崖上,隔着一层结界,他隐隐感应到结界内浓重的怨气。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寻常而言,神灵若是陨落,魂灵归于天地,rou身则化作灵山灵脉,福泽一方。但这被称为仁德化身的上古神灵陨落于此,却生出浓烈的怨气,甚至那怨气还在结界内化出层层迷雾,他用上仙力也看不穿其中究竟有什么。 他敲出此地土地神询问,却连土地神也一无所知,只好联系上文曲。 如今天庭事务繁忙,神兵神将不是镇守世界缝隙就是驻扎在人间守护结界,身为七星之一的文曲星君也是事务缠身,廉贞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文曲的身影。 他站在无回崖上,仙力化作一束白光在面前画了个圈,圈内仙云弥漫,文曲星君温润儒雅的身影就出现在仙云之中。 听到廉贞询问无回崖的事情,文曲轻轻一叹,“无回崖的事,你就别管了。” 廉贞道:“这是为何?我听此地土地神说,那结界内滋生了无数邪物,但凡进去的活物,鲜少有能出来的。就算是上古神灵的遗骸,既然已经成了祸害,也绝不能置之不理。” 文曲温和的双目中染上淡淡愁绪,他道:“在这无回崖下陨落的,是千年前的武神曲秧。” 武神曲秧!廉贞双目微微一颤。那是与战神齐名的上位神灵! 文曲星君继续道:“千年前那自天外而来的邪魔强悍无比,为了将之镇压封印,战神刑天砍下自己的头颅作为祭品,而武神曲秧则追着那邪魔逃脱体外的一半魂魄坠入人间,后来曲秧与之同归于尽,身体却被邪气污染不得净化,就造成了今日的无回崖。想来武神在身陨前就预知了自己的身躯将来会变成这副模样,所以才尽最后的力量设下屏障,只是他当时可能已经油尽灯枯,致使这道屏障出了差错,以致无回崖下成了禁止仙神进出的邪域。你说的那个邪神,应是为了逃避你的追踪才跳入无回崖,但崖下尽是邪物,他不可能待太久,你只管在外边守着,他总有出来的一天……” 文曲的影像已经消失不见,可廉贞依旧立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仍在这里守着。 那个邪神他是一定会抓上天庭的,可是他那张脸却有蛊惑人心的魔力,且不知为何,廉贞竟觉得那个邪神的脸十分熟悉,好似曾经在梦里反反复复地出现过数次。 若是再见,他会不会又因为那张脸而忍不住心慈手软? 廉贞面无表情地立在山崖上,低头望着崖下迷雾沉沉的地方,陷入沉思…… ==== 无回崖下曾因为神灵陨落时外泄的仙气而一瞬间长成片林木丰盛的福地,却也在之后日益浓重的怨气中枯竭萎缩,成了片人人避之不及的邪域。 临诀往下跳时,身体自然下坠,砸断了崖下无数枯干的树枝,落地时密密麻麻在地上垫了一层,硌得他背部十分不舒服,不过这点不适跟心口的疼痛比起来,微乎其微。 心口实在太疼,然他躺在地上对着周围弥漫的黑雾,却微微勾了勾唇,心道快了,很快他就不必受这月圆之苦…… 这无回崖下是出了名的邪域,此地潮湿阴暗,怨气滋生的邪物在迷雾中随意穿行,凡是误入此地的凡人和妖魔,绝大部分都会成为填大这些邪物胃口的食粮。 而这些贪婪的邪物,很快就发现了从上面掉下来的临诀。这些常年生活在黑色迷雾之中的邪物天生无法视物,因而嗅觉格外灵敏,远远地就嗅到了这人身上甜美的气息,这意味着对方身上的血rou对于它们而言绝对是大补之物。 嗅着气味接近的邪物约莫有十七八只,这还不包括循着气息从远处赶来的。它们小心翼翼地凑近,在察觉到那个躺在枯树下一动不动的“人”毫无威胁后,这些安静蛰伏在迷雾中的邪物立刻露出了真面目,各个张大了生满锐利牙齿的血口,朝着躺在地上的临诀冲了过去。 挤在最前头的是身型最小,动作也最灵活的邪物,这些凑在一起乌压压的邪物,四爪像一道道钩子抓在了临诀身上,利齿穿透他的衣物狠狠咬了下去。 腥甜的血液在牙齿刺破皮rou的瞬间涌入了它们的嘴里,吸食临诀血液的邪物嘴里发出了咕噜噜的痛快声音,吸引着后头的邪物争先恐后前赴后继地冲了上来。 然而没等它们挤开同伴找地方下嘴,那些最先喝到血液的邪物忽然发出一声沙哑至极的惨叫,而后便身体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