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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临诀踩在条凳上的腿,猥琐地笑出声来。却没注意到同伴陡然间惨白的脸色。 下一刻,一股巨力忽然揪住了他的后领,将他往上一提,毫无留情地甩了出去。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宝蓝衣袍的男子撞翻了几张桌子,狼狈不堪地摔落在一堆残损木块里。 茶楼里瞬间静了下来,说书先生提着的醒木也忘了拍下,一时只剩下那男子痛苦愤怒的骂声。 “混账!是哪个狗娘养的敢偷袭本大爷?出来!我堂堂金刀门少主……”话音戛然而止,李四躺在一堆木块里,看着走到他面前的青年,疼得龇牙咧嘴的脸忽然僵住了。 来人一身墨蓝色的箭袖劲装,腰封收紧,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英气勃勃,正是那铸剑山庄的少庄主傅绥。 “傅、傅少庄主……”李四忍着疼小心地陪了个笑脸,刚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就被傅绥一只脚踹了回去。 这一脚踹得可不轻,李四只觉胸腔内咔擦一声,肋骨已经断了一根。他疼得眼前发黑,一时怒从心头起,扬声道:“少庄主,你们铸剑山庄虽然势大,却也不能如此嚣张跋扈,我李四平白无故就遭您一顿毒打,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是非曲直来,我们金刀门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讨回个公道。” 茶楼内众人压根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只听一声巨响那人就躺在烂木堆里了,此时听见那李四的一番话,纷纷吃了一惊,嗬,想不到铸剑山庄的庄主那般英雄人物,膝下的少庄主竟然是个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纨绔! 傅绥却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捂着胸口躺在地上的李四,冷冷一笑,“平白无故?”他提高声音道:“大庭广众之下,对着我铸剑山庄庄主口吐污言也叫平白无故?” 他话音刚落,落后他几步进来的十人在茶楼内一望,随后快步走向临诀身边,齐齐拱手恭敬地喊了声:“庄主。” 这十人衣着不一,腰间却都悬着一枚刻着剑形标志的方形玉牌,且他们拿在手里的剑都刻有铸剑山庄的标志,分明就是山庄的门人。 原来那个一直坐在窗下喝茶的男子就是铸剑山庄的庄主!众人一片哗然,李四面如死灰,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黑衣男人,又看看站在他面前傅绥,连声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铸剑山庄的庄主都快四十岁了,那个人至多二十,他怎么可能会是……”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他否认辩驳。 傅绥令人将李四和那躲在人群里的张三抓起来,而后立刻走到了临诀身边。他身形颀长,修为深厚,行走时龙行虎步,颇有气势。围观者纷纷叹服,心道不愧是那位庄主教出来的,果真是个少年豪杰。 “义父。”青年目光沉沉,看向临诀的目光分明透出几分不赞同。 临诀无奈地把踩在条凳上的脚收回来,问他:“你怎么来了?” 傅绥道:“算算日子,义父今日也该回来了。我原想带着人到处逛逛,顺便先一步接义父回去。没想到竟在静女湖边看见您在这儿喝茶。”他兴冲冲地过来,岂料刚刚进门就听见那两人的污言秽语。 “义父,那二人要怎么处置?”说起那两人,傅绥眉头皱起。 “不过是两个跳梁小丑。打一顿算了。金刀门若是来要人,就叫他们多备点赎金。”说着临诀拿起放在桌上的长剑,在儿子和一众门人的簇拥下离开了茶楼,将那一片议论声统统抛在了身后。 “那李四也是活该,没半点儿眼力劲儿,也不知这回金刀门得出多少血,铸剑山庄才肯放人。” “怕也不是出血那么简单了。素闻这李四喜好南风,却没想到竟敢将主意打到临庄主身上。也不想想这是不是他能肖想的。” “也是这李四倒霉,谁能想到临庄主竟然这么年轻,还屈尊降贵地坐在大堂里喝茶。” “是也,真是传闻不如见面啊!” “虽说脸被遮了一半,但只看那露出来的半张脸,还有那手,怎么也不像年近不惑啊!看着跟少庄主不像父子,倒像是兄弟了。”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顶尖高手驻颜有道,越是看起来年轻的,越是不可小觑。君不见那青山童姥、明湖公子……可都生得一个比一个面嫩。” “如此看来,那少庄主危矣!” “怎么说?” “诸位想想,这傅绥可不是临庄主亲生的,如今人人称他一声少庄主,不过是因为铸剑山庄没有少主罢了。可今日见那临庄主尚值盛年,想来不愁子嗣,他要是什么时候想娶妻了,不到一年就能生下一儿半女,到时候……” “倒也不一定,听说这两年山庄一直把持在少庄主手里,临庄主早就不管事了,也不知……” 话不须说尽,众人皆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3章 003 茶楼中的众人还在揣测铸剑山庄中是怎样风云变动,少庄主傅绥又会在何时同临庄主翻脸,铸剑山庄中,却是一派祥和。 临诀进了山庄,打发走前来迎接他的庄内众人,一路绕过演武场,拐过几条弯弯曲曲的长廊,拂开遮挡视线的垂柳,走过架在莲池上的石桥,又走了几步,才进了自己的屋子。 屋内陈设简单,却五脏俱全。外间是书房,里边是卧房,右侧还有用帘子隔开的耳房。 临诀进了屋,刚刚将长剑挂在墙上,摘了面具,房门就被人推开了。他回身一看,见傅绥手里端着个铜盆,正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他。 临诀:“愣着作甚?进来啊!” 傅绥垂着眸子,端着铜盆进来,他将铜盆放在木架上,绞了巾子给临诀净面。 这巾子是用临诀最喜欢的料子裁的,又清凉又柔软,临诀接过巾子,一边擦脸一边道:“我不是说了这些事都让下人来?” 傅绥看着他净面,缓缓道:“我怕下人不够尽心。” 临诀笑道:“这有什么好怕的。” 闻言,傅绥便垂着眸子不说话了。他生得英姿勃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时像极了画上的少年将军。临诀看着看着,忽的心中一动,他指着门口道:“你退两步。” 傅绥不明所以,却听话地朝着门口退了两步。 临诀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又道:“你转两圈看看。” 傅绥下意识转了两圈。侧边开叉的衣摆随着动作轻轻扬起,露出下面被腿撑得笔直修长的黑裤。 临诀越看越满意,觉得这个儿子养得英气勃勃,当真是惹人喜爱。想起刚刚在大街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看着自家儿子的眼神,他越发觉得此事不容疏忽,于是对着儿子道:“你再过两个月就满二十二了,也该娶妻生子了。” 闻言,傅绥心底一滞,面上却露出笑来,“孩儿只想永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