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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还挺好学。手上往小碟子倒了点米醋,努力面不改色道:“婆婆跟你说,你刚刚拍的这座桥叫如意桥,是我们这儿有名的三桥之一,另外两座分别叫福禄和万安。以前镇上人嫁女儿,都要走三桥的,不过现在大家更兴到市里办酒席,也就没这传统了。” 林一安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对她道:“那吃完之后我们也去走走。” “啊?”乔瑜听得手一抖,差点把小笼包掉桌上。 “……你们镇上的桥在结构上很有特点,是很好的素材,所以我想再看看另外两座,”林一安说着说着也意识到自己跟乔瑜在一起久了之后,胡编乱造的功底明显见长,顿了顿又补充,“再说了,你们这儿的传统也挺有意思的。” “……哦。”他都说有意思了,乔瑜当然也不能反驳,应了声后,往嘴里塞了满满一口小笼包。 …… 而事实上,那三座桥真的就只是三座普普通通的石桥,只是因为名字起得比较吉利,才有了这么个风俗。以至于乔瑜跟林一安走完之后,并没有什么感受到任何身心净化灵魂升华的效果,只是拍完几张照,转头就领着他一起坐乌篷船去了。 镜湖不是个特别大的城市,旅游攻略上写的也大都是一日游。乔瑜给他安排的路线很经典,上午从仓桥直街到鲁迅故居,下午再到更远的东湖逛一圈就完美收官。 只不过说着是带他出来逛,实际上景区里专门卖给游客的黄酒冰淇淋、芝麻糍粑什么全进了她的肚子。一直到把这些名人故居们从头到尾逛了一圈,乔瑜才大手一挥,兑现自己的承诺,带他去福康酒楼吃醉虾。 虽然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店里的菜,但她难得回一趟镜湖,是一定要去那里吃一顿的。 而林一安来者是客,在这方面没什么话语权,在酒楼里坐下后,只能看着她噼里啪啦点完一套菜,然后熟练地用开水烫碗。 他这半天就没见她停过嘴,在她点完菜后忍不住问了句:“你还吃的下吗?” “为什么吃不下?”乔瑜有点奇怪地看他一眼,抿了口茶水后又道,“我不是还没吃午饭吗?” “哦。”林一安闻言,也不敢多说什么,安安分分喝了口矿泉水。 很快,第一轮凉菜就上来了,从素烧鹅到话梅花生,但最招牌的还是店里的醉虾和醉花螺。 醉虾吃的是一个鲜,酒楼为了视觉上的噱头,虾刚端上来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用一个白色的大瓷盘扣在玻璃碗中,浸着最烈的花雕和白酒,佐上红绿的小米椒和香菜,光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虽然并不是吃河虾的最好季节,但用来解馋已经足够。乔瑜在等活虾醉倒的过程中吃了好几粒花生,然后一边吸螺一边问林一安:“你吃虾吗?” 林一安看了眼还时不时在碗里蹦跶一下的虾,忌惮地摇了摇头。 他从来不吃生食,就算是强迫症发病之前,对那些等同于病毒寄生虫饲养皿的刺身鱼脍也避之不及。 乔瑜叹了口气,又用筷子精准地夹起一颗花螺,嘴上碎碎念地跟他讲道理:“你来之前明明说要是我请你吃完醉虾,就能把欠你的两顿饭给还掉的。现在到了又不吃,还害我点了这么多菜,到时候我要是吃完,你又要嫌弃我吃得多……说到底你就是故意整我呗……” 林一安听到后面,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但再低头瞥一眼碗里已经快不行了的活虾们,还是下不去手。只能轻咳一声回:“我当时不知道醉虾是活的,抱歉。” 乔瑜听到这话,第一时间惊讶这人怎么连醉虾什么样都不知道,但紧接着就抓住机会,直勾勾地盯着他问:“那花螺是熟的啊,你吃吗?” “我……”林一安没料到她在给自己挖坑,迟疑地跟她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败下阵来,道,“好吧,可以吃。” 这下乔瑜就满意了,用公勺给他舀了几颗大花螺,“叮叮叮”放到他空空如也的碗里,然后想了想,又递给他几根牙签。 一看他就是不懂吸螺精髓的人。 林一安浅浅道了声谢,换了双一次性手套,跟做实验似的捏着花螺和牙签开始挑rou。 乔瑜全程在对面监督着,直到他把螺rou送进嘴里,面色沉静地咽下去,才满意地坐直小身板,开始吃她心心念念的醉虾。 两人这顿饭吃到最后还算顺利,在乔瑜殷勤的安利下,他几乎把除了醉虾的每道菜都尝了一遍,最后放下筷子,告诉她自己真的饱了。 乔瑜跟他相处了这么久,也发现他的某些习惯简直养生得不能再养生,好比饭只吃八分饱,之后就吃不下任何东西,比她一个女生还小鸟胃。 而她是属于吃饱了之后还会因为怕浪费再多吃几口的,只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会不自觉收敛一点。眼下等他放下筷子,也很快结束用餐,起身结账。 东湖离得比较远,酒楼又离大名鼎鼎的沈园很近,乔瑜便秉着“让他积累积累专业素材”的想法带他去逛了一圈。 刚好是淡季,景区里的人很少,就显得景色格外漂亮。 林一安在园林里拍了不少照片,弄得乔瑜一个平时不爱拍照的人都跟着手痒,拿出自己的手机跟着拍了一通。 只不过拍着拍着,就发现他比冬季的石头假山还要好看一点。那件简简单单的深灰色大衣被他穿得挺拔颀长,像林间落了霜的雪松,有种自成一派的疏淡气质。 于是镜头忍不住晃晃荡荡地跟了他一路,直到被他本人发现,抬眸问了她一句:“你在拍我吗?” “……”乔瑜下意识收起手机,理不直气不壮地回,“是你刚好站在那里,我就不小心拍到了……” 林一安点点头,回:“那下次你记得提醒我,我可以走开。” “……”乔瑜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来。 只能在心里默默骂他—— 林!一!安!臭!直!男! 看到就看到了,说出来干嘛啊! …… 两人这一天走下来,微信步数直逼两万五,一直走得乔瑜的脚底板火烧似的一阵阵涨痛,才总算能在某家网红店里坐下歇脚,简单吃了顿晚饭。 只不过前脚刚累得精疲力尽地回家,后脚就被刘莹告知他们镇上跟其他六七个村组织了班子来唱平安大戏,也就是所谓社戏的一种,这次一连唱三天,然后歇一阵,腊月时再挨村挨镇地唱回来。 虽然乔瑜当时已经快累瘫了,但想了想,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决定和林一安一起去看戏。 他们这趟来镜湖只待两天半,订的是明天中午的车票,一早起来收拾了行李就得坐车回申城,林一安甚至还得赶下午的半天班,要想带他去看戏就只能在今晚。 林一安对这件事当然也不反对,